嘉怡首先從山脈朝著街道向西前進,途中經過每一個村莊,都會問關於他們的消息。


    當然,詢問消息的事情並不是什麽難事。


    騎兵和老人兩人的組合,不管到哪裏,都是比較吸引人的存在。


    隻要見過他們的話,應該就能記住。


    嘉怡的身高很矮,並不適合騎馬,但是她的體力卻強得多。


    人類用騎馬的速度跑,而她隻需要步行就能趕得上。


    而且,他們矮人族的步伐也是相當的快的。


    嘉怡就是這樣用步行的速度尋找目擊者,追趕著他們。


    最後嘉怡到的,是一個叫做葉城的鄉下村莊。


    那是是鍛冶出名的村莊,嘉怡他們矮人族不但會跟這裏進行礦石交易,也會為了了解和學習鍛冶的技巧而來到這裏。


    聽說,葉迦藍不僅僅是個騎兵,還是統治葉城的貴族。


    這樣一來,嘉怡明白了一點。


    因為這裏是跟矮人族們有著普遍交往的地方,所以作為這裏的統治者才會聽說狗群們的事情吧。


    嘉怡毫無迷茫的走向了葉城的中劍,那裏是一個小土丘,上麵還建造了一棟別館。


    聽說人類喜歡住在高得地方,那裏肯定是有什麽身份地位的人的住所。


    嘉怡的猜想是正確的。


    「你找大人有事?」


    像是門衛一樣的人問道。


    「嗯,我是從坑道來的嘉怡,因為欠了一個叫葉迦藍的騎兵的恩情,所以想要來報答她」


    「哈……?請、請你稍微等一下」


    門衛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進入了別館裏麵。


    「讓您久等了,嘉怡閣下」


    沒過多久,出現的不是葉迦藍,而是之前自稱伊雪雷的老人。


    「嗯?那個叫葉迦藍的人不在麽?」


    「不,正在屋裏,但是,葉迦藍大人作為我們的主子,還是個不太懂得世事的人。恐怕你已經知道了吧,這個城鎮跟矮人族們多多少少是有些緣分的,所以為了避免造成嘉怡閣下的不滿,我就想先來詢問一下你有什麽事情呢」


    嘉怡並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對應。可是嘉怡是突然到訪的人,他自己也知道理虧,所以現在還是對人類有點禮貌的比較好。所以隻能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那麽就說一下老夫的來意吧。之前在狗群的事情,我們受了你們不少的恩情。知恩不報是有損矮人的名譽的,無論如何都想要報恩的關係,我才來到了這裏」


    「原來如此。可是關於這一點我們已經獲得了充分的利益了。跟矮人族之間的交易已經可以再次開始了,另外我們今後也有了對付狗群更簡單的方法了呢」


    「這種騙小孩子的事情就算了,我已經都知道了」


    嘉怡說道。自己都看到了,他們並沒有使用草藥,而是僅憑一人就衝進了狗群中,將它們逼到了矮人們所埋伏著的葉迦藍的戰鬥英姿。


    「我雖然不是來對你們撒謊這件事說三道四的。因為你們的關係,我們成功消滅了狗群。但是,我們矮人族隻要受到了別人的恩情的話,就無論如何都要迴報的」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迴事啊。不愧是以講義氣而出名的矮人族呢」


    伊雪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後,他開口了。


    「我想到了一個向葉迦藍大人報恩的絕好方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隻是……絕對不是一種安全的做法呢」


    「這才是我所期望的呢。我是因為葉迦藍的劍才欠了她的人情,那麽如果我靠自己的戰斧來還情的話,就算結果死了也好,這也是矮人族的榮譽」


    「我知道了,那麽我就說一下我的想法吧。並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情,就是要你成為葉迦藍大人的仆人,跟她一起去戰鬥」


    「什麽?去做人類的仆人?」


    這也就是說,在人類的指揮下去戰鬥吧。當然,嘉怡最初的臉色並不好看。


    「既然你已經看過了跟狗群的戰鬥的話,我想你也知道了。我們的主人葉迦藍大人是非常厲害的,她才剛剛成年不久,但是她的強大已經幾乎是無人能及了,至今為止的戰鬥經驗也不是十次二十次那麽簡單的」


    「看來的確是像你說的那樣呢」


    「還有一件事恐怕你也知道的吧,騎兵的話,本來是應該帶著好幾個仆人去戰鬥的。可是葉迦藍大人卻沒有一個仆人,這當中是有兩個理由的。一點是因為葉迦藍大人實在是太強了,能跟的上他的仆人根本就不存在。而另一點,就是葉迦藍大人強大的已經不需要任何仆人了。因為就算同時與數十人的山賊或者數十頭的狗群戰鬥也好,她也是毫發無損的迴來的」


    「確實,有那樣的實力的話,仆人的作用的確是沒有了呢」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異常擔心大人的將來。我能活著的年數已經不會太長了,不管是誰在人生當中都是會遇到大大小小的挫折的,這一點你也知道吧」


    「……原來如此,我知道你想說的意思了」


    嘉怡人生已經度過了六十餘年了,而其中至少有四十年是作為鬥士走過來的。這期間所受到的挫折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那麽簡單的。隻要是作為武人生活的話,肯定會在遇到什麽比自己強大的人的時候喪失信心吧,而沒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的次數,也是時常會發生的。


    「確實葉迦藍大人很強,葉氏家族是武人的名門,葉迦藍大人作為這個家的第四代,一直從小就進行著艱苦的修煉。在我知道的範圍裏,在成為騎兵之後的葉迦藍大人從來沒有輸過。可是,今後的葉迦藍大人隻要作為騎兵生存下去的話,一定會在什麽地方遇到挫折的吧。我侍奉大人的理由也正在這裏。但是在那之前隻有年齡會不斷毫無意義的累積起來,今後在大人迷失自己的道路的時候,希望我的經驗可以支撐起葉迦藍大人呢」


    「……懂了,你是想老夫也起到同樣的作用麽?」


    「支撐的角色,淡然是越多越好啦」


    在擅長鍛冶的矮人族裏,有一句古話。那就是,越是堅硬的鐵,越是容易被折斷。如果隻是堅硬的劍的話,實際上是非常容易被折斷的。所以如果要製造一把名劍的話,在追求堅硬程度的同時,還得保持一定的柔軟性。


    葉迦藍正是一把有著成為名劍素質的比什麽都堅的鐵劍。可是,不管是什麽樣的名劍,一直使用的話也是會疲勞的,總有一天會被折斷的吧。但是,就算是折斷了的劍也好,隻要有矮人族的技術的話,就能把它給修好。


    「你的這個提議,我接受了。原本戰鬥就是我的所望,如果我跟她一起戰鬥就是對她的報恩的話,那麽作為一個鬥士真是求之不得了」


    「非常感謝。能有像你這樣經驗豐富的人作為仆人的話,今後一定能支撐起葉迦藍大人的,隻是……這樣一來就會有一個問題」


    「嗯?這從又有什麽問題?」


    「就是該怎麽才能獲得葉迦藍大人的許可呢。葉迦藍大人經常會隻身投入到激烈的戰鬥之中,所以她不喜歡把他人給卷入進去,因此才不錄取仆人的。這該怎麽去說服她呢……」


    嘉怡聽罷露出了壞笑。


    「這種事情的話不難,就是說,隻要讓她看看我是不是有實力跟她同進共退就行了吧?」


    ……


    在伊雪雷的帶領下,嘉怡進去了別館,然後遇到了那個年輕人——葉迦藍。


    看來她正在練劍的樣子,身上穿著盔甲,正一心一意的揮舞著劍。


    「問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騎兵這種人就是從早上開始不停的揮劍也能吃飽飯的麽?」


    「雖然不是這麽一迴事……有句話你聽說過吧,適才適用。我們的主人真的是一個除了揮劍之外就沒有任何才能的人呢」


    伊雪雷用苦澀的表情說道。


    估計是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吧,葉迦藍發現了他們。


    「嗯,你是……」


    她停下了揮劍,轉了過來。讓人吃驚的是,她的臉上一點汗都沒有,明明是穿著沉重的盔甲做著運動。


    「好久不見了……還沒有真麽長時間吧。人類啊,我來還你那時候的人情了」


    「人情?你說什麽?」


    看來葉迦藍並沒有裝傻的樣子,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想過是有借了人情給嘉怡他們吧。但是,這反而讓嘉怡不爽。


    「算了,總之,叫做葉迦藍的。聽說你雖然是個騎兵,但卻沒有仆人對吧。那麽一來會非常不方便吧?所以今後就讓我來做你的仆人吧,你要心懷感激的哦」


    「……什麽?你突然之間說些什麽?」


    葉迦藍看來是沒有明白的樣子歪了歪頭,當然,她的心情也是能理解的,不過嘉怡並沒有照顧她的意思。


    「葉迦藍大人。您一直都沒有仆人,對於這一點我一直很在意。幸好這位嘉怡閣下也是在矮人族中有名的鬥士。如果是嘉怡閣下的話一定是能做一個傑出的仆人的」


    「等、等等啊,伊雪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仆人啊,你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吧。為什麽突然會提到這種事情呢?」


    「我忘記了呢,最近年紀大了,容易忘記東西了」


    「喂!?你說什麽?你到底在說什麽!?」


    「煩死了,不要在那裏囉嗦個不聽了。我們都是武人,決定事情的時候不需要多嘴,來,跟我過兩招,如果我贏了的話就成為你的仆人,你贏了的話就隨便你了」


    葉迦藍的視線在嘉怡和伊雪雷之間遊離了兩三次。可是,當她發現已經沒有可以用談話就來解決的餘地的時候,歎了一口氣。


    「……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隻要我贏了的話事情也就清楚了吧。我本來就不想要什麽仆人,也不記得有恩於你。隻要我贏了的話你就乖乖的迴家吧」


    「謝謝你的用心,不過恐怕是不可能的呢」


    嘉怡走了過去,拿起了斧頭,正對著葉迦藍。


    「來吧,先決定勝負方法吧。我們雙方都是武人,自己什麽狀況屬於敗北還是能分的清的吧。也就是說,不管用什麽手段也好,隻要讓對方認輸就行了,可以吧?」


    「……我知道了,就這麽決定吧」


    葉迦藍左手拿起了劍,真是不可思議的架勢啊。如果她是左撇子的話也就算了,可是她的右手一點要幫忙的樣子也沒有,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種事情隻要成為她的仆人之後也慢慢會明白的吧。


    「上了哦!」


    「哦哦,來吧!你要是放水的話我是決不饒你的!」


    葉迦藍衝了過來,穿著沉重的盔甲還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實在是讓人吃驚啊。


    但是,嘉怡很清楚她的強大。所以她才能做出反應。


    她用力揮動了戰斧,承受住了葉迦藍的一擊。受到的衝擊要比想象中大的多,可兒是,並不是說不能承受住。


    嘉怡馬上就想攻擊失去了身體平衡的葉迦藍,可是葉迦藍就像是感覺不到劍和盔甲的重量一樣,輕輕鬆鬆的躲過了這一擊。


    「原來如此」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葉迦藍恐怕要比自己還強吧。說起來能夠單槍匹馬衝進百頭狗群這種事情,對嘉怡來說也辦不到吧。


    但是,那時候她是略有不甘的認為對方是因為騎了馬的關係才做得到吧。自己如果能那樣自由自在的操縱馬匹的話,肯定也能一樣驅趕掉幾十頭幾百頭狗的吧。


    是的,如果是一對一,大家都是在地麵上對決的話,嘉怡有自信靠經驗的差距來獲得勝利。經驗,這是年輕的人類葉迦藍所沒有的十分重要的一種武器。


    「哼,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還以為你有多強呢,果然交過一次手後我知道了,你也就這種程度而已」


    「你、你說什麽?」


    矮人跟人類的區別絕對不小,嘉怡今年已經六十歲了,這個對人類老說已經是老年的歲數,對矮人們來說還隻是壯年而已,兩個種族之間的隔閡就是如此之大。但是,即使如此這個叫做葉迦藍的人跟自己的共通點還是有很多的。


    嘉怡在年輕的時候就立誌要成為一女鬥士,經過刻苦修煉他擁有了超高的戰斧技巧,沒過多久就被稱為是村中第一。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的,嘉怡多少還是知道他們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麽的。


    那就是挑撥。這本來不是自尊心高強的矮人族該使用的戰術,但是作為給不懂失敗為何物的年輕人的上課教材,還是有用的。


    「你這種家夥隻是不懂世事的小鬼頭罷了。偶爾得到了個騎兵的名號就一臉能獨當一麵的樣子。稍微被人誇了幾句用劍的才能就驕傲起來了吧,在我看來你就跟初學者差不多吧。虧你這樣還敢說不需要仆人,一個人就足夠了呢。要不你來做我的仆人,重新打造一下自己如何啊?」


    「這、這家夥!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如預料的一樣,葉迦藍被怒氣衝昏了頭,用驚人的勢頭砍了過來。


    可是嘉怡輕鬆的擋下了她的攻擊。力量雖然要比剛才強不少,但是軌道卻很單調,十分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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