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稍後就會無處可逃了。


    李諾手裏揮舞著小刀,繼續向前逼近。


    那個少女做出了令人想不到的舉動。


    她裝成向後退的樣子,然後突然飛起一腳,正好提到了李諾揮出的小刀。


    “嗚哇啊啊啊!”


    有人發出了一聲慘叫。


    非常偶然的,李諾手裏的小刀被踢飛了,正好紮進了李諾夥伴的腳上。


    “沒,沒事吧?!竟然流血了啊!”


    “啊,啊啊,沒事,沒商店老板打的時候比這疼多了呢。”


    李諾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不過所幸,他的同伴的傷勢隻是破了一點皮,並非傷到筋骨,沒什麽大事。


    既然還能逞強那應該沒事。


    然而李諾依舊背脊發涼。


    那少女不知為何沒有拔出腰間的劍。空手就這麽厲害,要是拿起劍的話說不定能把他們全都砍死。


    “……唔。”


    這時,那少女發生了異變。


    她盯著流血的那名夥伴,突然不動了。


    ——哎呀,她沒怎麽見過血啊。


    李諾立刻明白了。這少女衣著如此講究,一定沒什麽機會看見人的身體裏流出血來。


    “到、到此為止,不許動!”


    夥伴們沒有放過葉迦藍的這個破綻,終於有一名夥伴采取了最為恰當的行動。


    從背後架住蘇魔,用刀刃抵住他的脖子。


    這些夥伴為了活下去什麽事都會做,他們很清楚怎樣做對這名少女最有效。


    剛才還能逞強的少女因為恐懼而臉色大變:“太、太卑鄙了!”


    我知道——李諾一邊自嘲一邊大叫:“吵死了。要是珍惜這個小鬼的話就不要抵抗。喂,不要動哦。總之……先把腰上的那把劍扔了,要不然這孩子可愛的臉蛋兒上可要多幾道傷疤了哦?”


    結果,葉迦藍沒有從頭到尾都沒能用上她唯一的武器的那把劍,不過總比被奪走要好一些。


    “知、知道了!我什麽都幹!所以千萬別傷他!”


    她毫不猶豫地扔掉了劍,“喏,這樣就行了吧,不要傷害她。”


    對葉迦藍這名少年來說,那位少年一定非常重要吧,重要到能讓她輕易舍棄唯一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器。


    她一定和李諾他們不同,走在筆直的大路上,這讓李諾覺得自己非常丟臉。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退路了。


    李諾撿起那把劍,揪住葉迦藍的前襟。


    “唔……?!”


    “覺悟不錯啊。說起來你還挺能打的啊,啊?你打我的那些,現在都給我還迴來。喂,你們,給她點顏色瞧瞧。”


    李諾把葉迦藍推向夥伴們,立刻有兩名夥伴接住她的兩條胳膊,緊緊架住。


    之後就是單方麵的施暴了。


    夥伴們不停毆打毫無防備的葉迦藍。


    “咕……唔。”


    “住、住手!快住手!”


    葉迦藍和蘇魔發出慘叫。


    如果能這麽簡單就住手的話一開始就不會做這種事了。


    夥伴們之中甚至還有人滿心歡喜地毆打葉迦藍,因為他們一直都是被打的那一邊,現在終於可以打別人了。隻要不去思考,蹂躪別人無疑充滿快感。


    李諾雖然不禁覺得丟臉,但如果這樣做能夠逃脫餓死的危機,那也隻能欣然接受了。


    不過說起來,這小鬼真是倔強。


    一般十歲出頭的小鬼隻要打上三拳就會哭著求饒了。


    但是這名少女即使被打得渾身是傷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住手!要錢還是別的什麽都給你們!放過葉迦藍吧!”


    蘇魔代替葉迦藍哭喊。


    “……沒商量。這家夥打傷我們了,要好好奉還才行。”


    本來的委托就是要讓這名大概是叫葉迦藍的少女吃些苦頭,不管蘇魔說什麽他們也不會停手。


    “唔!”


    葉迦藍的臉被按倒地上,鼻血弄髒了地麵。


    “葉迦藍!夠了,逃走吧!你應該能逃掉的!”


    “開、開什麽玩笑……丟下蘇魔殿下一個人逃走這種事,我做不到……!”


    “……蘇魔?”


    李諾覺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到底是誰呢?他歪頭思考起來。


    就在這時。


    “你們幾個!在那裏做什麽?!”


    傳來一聲雷鳴般的尖銳聲音。


    轉過身,隻見那裏站著一名騎兵。


    不是提出委托的那名男子。那是一位相當年輕的騎兵,他穿著鎧甲,手裏拿著劍。


    ——和商量好的一樣。


    李諾明白了。他總算不用再幹毆打無抵抗的少女這種讓人鬱悶的壞事了。


    “不好,撤退!”


    他裝作動搖的樣子招唿夥伴們。


    出現了拿著武器的騎兵,夥伴們全都聽從李諾的話,四散逃進了小巷子裏。


    “唔……”


    葉迦藍總算從暴力的暴風雨中解放出來,鞭策著疼痛的身體想要站起來。


    可是她的身體卻好像遇到了強烈的地震一樣失去了平衡,跪在了地上。


    “葉迦藍?!振作一點!”


    “沒、沒關係,殿下。這種程度,沒什麽……”


    “這個樣子哪裏是沒什麽!要快點治療……!”


    “那邊的小朋友!沒事吧?!”


    好像是聽到過的聲音。


    救了他們的男人走了過來,從他身著鎧甲、手提長劍的樣子看來應該是位騎兵。


    奇怪的是,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


    葉迦藍正在思索他是誰,那名騎兵突然驚訝地大叫:“您……您是!您不是蘇魔殿下嗎!”


    “哎……?啊,威利嗎……?”


    威利。這個名字聽蘇魔這麽一說,葉迦藍想起來了。


    這是那位幾天前到訪她和蘇魔,由於一點糾紛而發展至比劍,最後輸給她的騎兵。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殿下您萬金之身,為何會連護衛都不帶來到這種地方!”


    “這、這是……”


    蘇魔結結巴巴起來。


    這時,威利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伸出手,揪起葉迦藍的前襟。


    “你……!一定是你幹的好事吧?!是你把殿下帶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的吧!”


    “不、不是這樣的,威利!快放手!”


    看著兩人的對話,葉迦藍明白了。


    蘇魔明顯是在迴護她。


    但是如果責任歸咎到蘇魔身上的話,她一定會挨罵的,而且說不定會被關進房間裏。


    這種事不能容忍。蘇魔總是如此期待來到外麵。


    而且引發這種事態,本來就是她的責任。如果她沒有把蘇魔帶來這種地方就好了。


    應該受到叱責的,是她。


    葉迦藍蠕動滲血的嘴唇說:“沒錯……是我把殿下帶來的……”


    “葉迦藍?!你在說什麽啊?!”


    威利表情的露出好像是在說“上鉤了”的笑容。


    “是嗎,果然是這樣啊。”


    “不是!不是的,是我說要到外麵來——”


    “殿下請不要說話!實在是太不忠不義了!不僅把一國的小太子帶出城,還讓他遇到如此的危險!讓你這種小孩子當殿下的護衛果然是個錯誤!”


    葉迦藍垂著頭,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葉迦藍現在的立場極其複雜。


    她讓一國的小太子遇到了危險,即便被丟進牢房裏也不奇怪。


    但她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並且是貴族的長女,不能胡亂將她作為罪人對待。


    而且葉迦藍還是葉氏家族這樣對國家貢獻了無人能出其右的巨大功績的名門嫡女,這種小孩不能隨便處置。因此葉迦藍在接受白魔法的治療之後表麵上以療養為由被軟禁在王城的一間客房裏。


    “……我果然還是做錯了嗎?”


    葉迦藍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


    她覺得溜出城是為了蘇魔好,雖然她明知道這樣做有多麽危險。


    她以為自己能夠保護蘇魔,也覺得危險的事情沒有那麽容易發生。


    但是,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那名少年甚至用刀抵著蘇魔的脖子。隻要走錯一步,甚至會讓他丟掉性命。


    她讓蘇魔遇到了如此的危險,沒有資格做護衛,也背叛了讓她就任這個工作的父親的期待。


    現在她能夠做的,也隻有自己負起全部責任了。這樣一來至少父親和蘇魔也許不會受到責備。


    就在她做出這個悲壯決意的時候。


    傳來了叩叩的敲玻璃聲。


    葉迦藍疑惑地轉過頭,表情立刻僵硬了。


    “葉迦藍,你還好嗎?”


    “……殿下。”


    大概是從陽台繞過來的,蘇魔就在窗外,還是那個侍女打扮。


    葉迦藍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人為何如此輕率。


    不難想象,蘇魔周圍就算不如葉迦藍,但也被眾多士兵嚴密保護著。


    “唔……打不開啊。”


    蘇魔嚐試打開窗戶,但這畢竟是用來軟禁的房間,窗戶上了鎖。


    “算了,能說話就行了。看來你身體沒事了呢。”


    蘇魔說著,臉上帶著和平常一樣的笑容,看來遭到襲擊的恐懼沒有留下什麽傷痕。葉迦藍略微放心了。


    “……是,讓您擔心了。如果我再能幹一點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不要再說了,你什麽錯也沒有。我對父王也這麽說了,絕對不好為難你的。今後估計是很難溜出城了,不過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告訴你呢。你要趕緊從這種房間裏出來才行。”


    “……”


    葉迦藍沒有迴答,因為她沒臉見蘇魔。


    她轉過頭避開視線。


    “……怎麽了,葉迦藍?我都說了讓你別在意。可是……你為什麽還是這樣一臉難過的樣子……?”


    葉迦藍慢慢地組織語言。


    為了傳達出自己的決心。


    “殿下。再見了。”


    “……什麽?”


    “不論有什麽樣的理由,我讓殿下遇到了危險這件事都是事實。我沒資格再做殿下的護衛了。請把我忘了——”


    “不要……不要這樣說!”


    “……哎?”


    葉迦藍說不出話來,還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


    蘇魔的聲音總是那樣快活,而現在聽起來卻帶著顫抖。


    也許隻是因為隔著窗戶才聽起來如此。


    可是,總是樂觀向上的蘇魔此時卻顫抖著扭過臉去,不論怎麽看都像是在隱藏難過的樣子。


    “我能……遇見你,非常高興。非常快樂。你一直都呆在我身邊,不論我做什麽,不論我遇到什麽事。而且,你為了我獨自一個人奮戰。我真的希望能是像你這樣的人呆在我身邊。我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這樣想。”


    “殿下……”


    “然而……你卻說要離開我!連你也要拋下我嗎!”


    蘇魔轉過身。


    “算了,隨你便!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他離開窗前,消失不見了。


    “啊——”


    葉迦藍想對著他的背影說些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這樣,就好。”


    她沒資格呆在蘇魔身邊,這件事她非常明白。


    即使被蘇魔討厭也沒有關係,不如說這樣反而比較好。


    全部都和之前想的一樣。


    然而——卻覺得無比悲傷。無比懊悔。


    比在比劍中輸了的時候,比受了任何傷的時候,都要心痛。


    “嗚嗚……咕……”


    想要抑製感情,結果唿吸紊亂了。胸口咚咚地跳動,不停抽泣。


    葉迦藍像嬰兒一樣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想要壓抑身上的這些異常。


    但是,她沒能止住一滴眼淚自然地滴落。


    而這,成為了她拚命忍耐著的某種東西決堤的信號。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葉迦藍壓低聲音,像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一樣哭喊。


    ……


    “哈哈哈哈哈!一切順利,不愧是馬德!”


    威利一口喝幹慶祝的酒杯,稱讚擅長奸計的部下。


    “不敢當。”


    馬德迴答的聲音裏不帶任何感情。


    對威利來說,這是值得讚賞的態度。他們陷害了葉迦藍這樣一個小孩子,但如果對這種事都要帶著罪惡感的話就不能和威利一起走上不斷向上爬的野心之路了。


    “然後呢?那個自大的小鬼今後會怎樣?”


    “迴報。這次的事情為了殿下的名譽而下了緘口令,但國務逍遙侯自然不用說,連令尊威林侯也聽說了此事。畢竟一國的小太子遇到了危險啊。就算是小孩子,也總要受些懲罰。至少肯定會被趕出王城。”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以威利的父親威林侯為首,有許多貴族對葉氏家族感到不快。


    葉氏家族太過惹眼了。


    父親一定會欣然采取行動打擊葉氏家族的影響力。


    而另一方麵,蘇魔這場被當成是葉迦藍引起的危機,正是被威利親自解決的。可以說他有足夠的資格接替葉迦藍成為蘇魔的護衛。


    也就是說,這次的事情讓威利給父親賣了個人情,排除了竟來會成為阻礙的葉迦藍,甚至還得到了接近蘇魔的機會,當然會笑個不停了。


    “說起來,那些流浪兒怎麽樣了?好好地封住他們的嘴巴了吧?”


    “當然。我付給他們金幣。那種小孩子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場,不會對別人亂說的,而且也沒有人會相信小孩子的胡言亂語。不管怎樣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是誰。”


    “哼。以你來說,還真是天真的處置啊。”


    馬德的臉上露出一點點不滿。


    “天真是……什麽意思?”


    “是秘密終究都會泄露出去。如果有人要幫葉迦藍的話,你不覺得他們為了查清真相一定迴去找那些小鬼嗎?也就是說,隻要那些小鬼活著、還會唿吸,就不能斷言說這件事全無暴露的可能。”


    “……”


    馬德明白威利在說什麽了。但是,做到那種地步實在是——他憑著僅剩的良心想讓威利重新考慮。


    “可是威利大人,現如今這個王都裏有數不清的流浪兒,要在其中找出,而且是在葉迦藍的罪名裁定之前找出那些小孩兒,無異於在森林中尋找一根小樹枝。”


    “但是,還是有可能吧?”


    威利隻丟出一句話。


    “……確實,不能斷言說完全沒有。”


    “那麽就沒什麽好商量的了。”


    威利的眼睛裏仿佛帶著黑色的光。


    “不過是十幾二十個流浪兒,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如果這樣能確保我們的安全的話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你不這麽認為嗎?”


    馬德看向威利的眼睛裏,混雜了不知是震驚還是恐懼的感情。


    ……


    “陛下。這次殿下的事情,到底要怎樣處理?”


    這天黃昏。


    以忠臣聞名的國務大臣逍遙侯帶著比平時更為沉重的表情到訪了雪國皇帝。


    “……逍遙侯啊,你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麽。”


    “是。我聽說葉氏家族的嫡女將小太子殿下帶出城外。聽到這種事情到底不能默不作聲,如果殿下遇到什麽事情的話那可是有關這個國家根本的大事。”


    “……”


    國務大臣逍遙侯,他是為了祖國甚至可以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二位的忠臣,對皇帝來說也是忠實的左膀右臂。


    可正是因為他為了祖國能夠毫不猶豫地做出任何事的性格,他在麵對任何人的時候都能毫無忌憚地說出逆耳忠言,就算是麵對一國之王也一樣。作為臣子,這是個難能可貴的素質,但在現在這種事不禁覺得他有些討厭。


    “陛下也是,為什麽要讓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當殿下的護衛呢?而且這樣重要的人事命令,竟然都沒有跟我提過一句。”


    “……葉氏家族無可挑剔,另外我聽說葉迦藍雖說是小孩子但劍術高超,沒有任何問題吧?”


    “葉迦藍也許能成為殿下的好玩伴,但恕我直言,光是這樣就認為她也能成為一個好護衛實在有些欠考慮。無論如何,陛下都太過優待葉氏家族的人了。我也承認葉氏家族的貢獻,但就算如此,過分的待遇還是會給其他人帶來不好的影響。我不認為陛下會不明白這些事情。”


    依舊是逆耳的忠言。這些話太過正確,無從反駁,反而讓人生氣。皇帝厭煩地皺起眉頭。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好好記住你的話的,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是……”


    逍遙侯是同樣了似的行禮,但沒有離開。


    也就是說,他還有別的事要說。


    “……還有什麽事?”


    “迴陛下。既然發生了這種事,就必須裁決葉迦藍要接受怎樣的懲罰才行。”


    皇帝不禁說不出話來。


    “不、不用做到那種地步吧。葉迦藍的行動確實有些輕率,但畢竟她還是個小孩子。而且,從結果上來說,蘇魔也平安無事。將她解除護衛的職位,就沒有必要再問責了吧。”


    “陛下!葉迦藍讓王室,讓殿下遇到了危險!一般來說以死為報也不奇怪。這次的事情為了殿下的名譽而下達了緘口令,但以威林侯為首,聽說了這件事的國家重臣們都要求對葉迦藍和其父葉天加以懲罰。他們的要求是理所當然的。殿下是本國的至寶,而葉迦藍的行動危害到了這塊至寶。”


    皇帝不禁覺得反而是逍遙侯和其他貴族對葉氏家族的名字太過敏了。


    若葉氏家族渴望王位,便拱手讓於他吧——雪國初代國王留下了這樣的話。


    葉氏家族立下的功績就是如此讓他人望塵莫及。但這在其他貴族看來非常礙眼。


    因此,他們想要以通過追究這次葉迦藍的責任的形式對葉氏家族整體加以製裁。


    皇帝不知該怎樣迴答。


    “可以請您稍等一下嗎?國務大臣閣下。”


    隨著這個聲音,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看到走進來的老人,逍遙侯難掩驚訝。那正是提出讓葉迦藍當蘇魔護衛的人。


    “伊雪雷卿?你在那種地方做什麽?!這裏是陛下的辦公室,偷聽可是重罪!”


    “偷聽什麽的說得真不好聽,我可沒有那個打算。我隻是有事稟報陛下而來,正好聽到了大臣閣下的大聲說話而已。說起來,大臣閣下,人常說隔牆有耳,如果是不能讓別人聽到的話,那不如小聲一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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