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恢複這麽快的啊……”


    葉迦藍感到非常的吃驚,明明離開前,葉城幾乎被戰火毀掉了。


    怎麽能恢複那麽快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正在葉城的中央。


    能夠俯視整個葉城的山丘上麵,建立著葉氏家族的宅邸,葉迦藍就是在那裏長大的。


    宅邸在被叛亂軍摧毀的後,現在又新修建了。


    不過,雖然新修建的宅邸與原來的宅邸很像,但是還是有些不同的。


    雖然葉城的建築大部分發生了變化,但是葉城的居民們倒是沒怎麽變。


    “哎呀,葉迦藍大人,您真是的,要迴來的話,提前聯係我,這樣才好迎接你歸來。”


    前來迎接葉迦藍的是伊雪雷老人。


    伊雪雷曾經是葉迦藍的老師,現在也是葉迦藍唯一能夠托付治理葉城的最好的人。


    “伊雪雷老師,好久不見了。”


    葉星沉比葉迦藍更早跑到了伊雪雷的身邊。


    “哎呀,是星沉啊,好久不見,你都長大了,越來越帥氣了。”


    “老師你倒是完全沒變,我就放心了。”


    “像我這樣的歲數,想變也沒法變了啊。那麽,星沉,重逢的懷念還是先放到一邊吧。從剛才開始我的主人就一副被壞心眼兒的狐狸迷住的樣子。”


    “……”


    一副被壞心眼兒的狐狸迷住的樣子的葉迦藍走近伊雪雷,表情嚴肅的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哎呀,好久不見、難道迴來一次,還沒打招唿就先責問我嗎?您還是一樣性急啊。你看那邊還有客人,星沉也累了,先到宅邸裏坐下再說如何?”


    客人——其實也就是鹿瀾吧,總覺得把他晾在一邊也沒什麽問題。


    但是,這確實不是站著就能說完的事情。


    “……知道了,你說的很多。姑且還是介紹一下,這位是鹿瀾,如你所見,是位騎兵戰士。”


    聽到葉迦藍的介紹,鹿瀾走到伊雪雷麵前。


    “您就是伊雪雷老師嗎?之前就好幾次都聽說過您的名字了。”


    “不敢當。話說迴來,剛才說您是……鹿瀾對吧。”


    “嗯。”


    “鹿氏家族的……哎呀哎呀。”


    伊雪雷的表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不過隻有葉迦藍一個人注意到,鹿氏家族,雖然沒怎麽聽說過,不過也許是珍貴到能夠引起伊雪雷注意的家係也說不定。


    “冒昧問一句,身為鹿氏家族的公子、又是騎兵的您,為什麽會和我的主人這樣的人在一起呢?”


    “不,沒什麽。在這一點上我也有同感。我聽說你這位曾經的將軍,即使各種地位擺在眼前都毫不吝惜的退休。”


    “……這又是一件令人懷念的事情啊。”


    這些對話葉迦藍聽得不明不白,但伊雪雷卻好像感慨良多,一個人點了好幾次頭。


    過了一會兒,他張開手將鹿瀾請入宅邸。


    “來,總之先請進。就讓我來代替又粗魯又不懂禮貌的主人來歡迎您吧。”


    “啊啊,我是好好領教了你的主人有多冷淡了。”


    鹿瀾說出來葉迦藍經常聽到的一句多餘的話。


    宅邸從外麵看來多少有些改變,但也許是伊雪雷特地盡可能重現原來的樣子,內部的構造幾乎沒變。


    特別是葉迦藍最為中意的能夠俯視整個城鎮的臥室完全沒變。


    看著窗外的景象,她再次感受到了複興的進程,甚至讓她覺得烙印在腦海裏的那副故鄉被火焰包圍的場景是一場夢境或幻覺。


    “人的力量真是了不起——”


    就在這時,她感到了一種奇怪的異變。


    “……”


    那是穿越了數不清的修羅場的葉迦藍才能感覺到的若有若無的直覺。


    就在房間外麵,那裏有某個對他懷有敵對感情的人。


    緊接著,門外傳來了聲音,正映襯了這種直覺。


    “領主大人,我能進來嗎?”


    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啊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葉迦藍保持警惕,對外麵的人嚴陣以待。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


    “哎?那、那個,怎麽了……?”


    大概是因為被葉迦藍狠狠瞪著的緣故,那名侍女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無禮的事情,頓時慌張起來。


    “……啊。不,抱歉。什麽事都沒有。”


    這是這麽迴事?連他自己都在想。


    這名侍女的手裏沒有拿著刀子。更何況她的細胳膊也殺不了人吧。葉迦藍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不由自主地擺出架子,甚至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一樣。


    要硬說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就是她的眼神不知為何給人冷漠的印象而已。


    年紀看上去比葉迦藍大四五歲,有著成熟的魅力,葉迦藍覺得這大概是伊雪雷的趣味吧。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新被雇傭的侍女米蕾優。請多多指教。”


    “這樣啊。這邊才要請你多多關照。”


    “有什麽需要的東西請告訴我。我聽說領主大人的私人物品幾乎都被燒掉了。”


    “不,沒問題。隻要有床就夠了。”


    葉迦藍從小就埋頭於劍術、在王國中到處奔波,本來就沒什麽私人物品。隻有從蘇摩殿下和弟弟手中接過的兩把劍,隻要有這些就夠了。


    “我明白了。那麽,如果有別的吩咐請隨時叫我。”


    “啊……不,等一下。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鹿瀾那裏?”


    “鹿瀾大人……啊,是說那位客人吧。是的,當然要去。”


    “那麽你小心點。那家夥性好女色,如果對你做出什麽無禮的行為的話,直接打他一巴掌就好了。”


    侍女作出為難的表情。


    “……哦,明白了。那麽我先告退了。”


    米蕾禮貌地低下頭走了出去。


    幾乎同時,伊雪雷走進來。也可能他一直就在房間外等著米蕾出去。


    “伊雪雷,你現在該告訴我了吧。在我離開的時候葉城被燒光了,被領民們破口大罵也不會有怨言,但所有人卻都舉起手歡迎我。你到底做了什麽?”


    “嗯,和你想的一樣我使了各種手段。領民們雖然失去了家園和財產,但我們得到了附近的領主和王室不少的援助。我把這些以大人你的恩惠名義分配給了領民。領民們隻要不餓肚子,對明天不會感到不安,一般就不會有怨言了。”


    把王室和貴族的援助當做自己的恩惠分配給領民。聽到這句不好聽的話,葉迦藍的表情不禁扭曲起來。


    “……多管閑事。”


    “怎麽是多管閑事!”


    伊雪雷突然加重了語氣,“你以為我為什麽要這樣用心良苦?還不是因為我的主人是個十八歲的黃毛丫頭、還隻有揮劍的才能?如果被故鄉的人們記恨、扔石頭的話,一定會受不了的。不是嗎?”


    “……唔。”


    雖然被說得很過分,但葉迦藍一句也無法反駁。


    葉迦藍雖然是帶著被扔石頭的覺悟迴來的,但如果這成為了現實、甚至被趕出故鄉的話會怎樣呢?那等同於背叛下賜葉城領地的王室、還有父親和祖先們的期待。也許她會像伊雪雷說的那樣遭受打擊,難以再站起來。


    “我真的覺得——”突然,白夜似乎很高興的聲音在腦子裏響起,“這位老人比父母都了解你,你也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真是謝天謝地。”


    即無法否認也無法反駁,隻有在伊雪雷麵前葉迦藍一直抬不起頭來。


    “不過嘛——”伊雪雷又說,“領民中的犧牲者人數也沒有那麽多,也沒有像某些貴族那樣征收重稅讓領民們苦不堪言。領民們隻要能迴到原來的生活,就不會有什麽意見了。”


    “……是這樣嗎?”


    “嗯,就是這麽一迴事。而且,你在和叛亂軍的戰鬥中立下了無人能及的攻略。這既是領民們的驕傲,也讓不少貴族樂意在現在賣給未來的英雄一個人情,因此也得到了許多援助。這都是你的功績,請挺起胸膛吧。”


    聽到伊雪雷的安慰,葉迦藍的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些。


    “再要說的話,此地的士兵不足百人,不管你在不在都難以防禦。一直苦惱於沒能保護故鄉葉城也隻會浪費時間,是時候和這種心情做個了斷了。”


    伊雪雷簡直看穿了葉迦藍的心情。他把今後會成為葉迦藍揮劍時的障礙的心理因素全都一掃而空。


    “真的是……這樣嗎?”


    “所謂政治,重要的是結果,過程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結果是你給這裏帶來了繁榮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我本來就是這個打算。為了不辜負人民的期望,今後也要向前邁進。這樣就好了吧?”


    “嘴上說說的話誰都會,不過算了,現在這樣就夠了。不過,說到你能做的事情,總覺得也隻有揮劍了。”


    “你話太多了。”


    被戳到痛處,葉迦藍繃緊嘴唇。


    為了人民而精進——這句話中沒有虛偽,但在政治上比起他說些多餘的話,還不如全權交給伊雪雷更好,而且說到自己能做的事情,除了揮劍他確實也想不出別的了。


    “但是,我通過揮劍盡早討伐叛亂軍的話,也算是為這裏做了些什麽吧。”


    “嗯,這句話確實像是葉氏家族的人說出來的。對了對了,關於這件事我有件事想問一下……我聽說你為了討伐叛亂軍重返近軍營,可是現在和叛亂軍的戰鬥還在繼續,你為什麽會在這個時節返鄉呢?”


    “……”


    葉迦藍的表情沉了下來。


    伊雪雷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露出壞笑。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被人嫌麻煩趕出來了吧?”


    “不、不對。不是那麽迴事。隻不過最近上任了一位新將軍,那名將軍命令我偶爾迴故鄉看看而已。”


    “這就叫做被人嫌麻煩趕出來啊。”


    “……唔。”


    葉迦藍說不出話來。


    “俗話說樹大招風。更何況你的年紀在軍營中恐怕還是最小的。這樣的黃毛丫頭立下了無人能及的功績的話,其他的軍人看來自然礙眼。我一直略微覺得會變成這樣。你如果多懂一些關係和交際一類的詞語的話就好了。”


    關係,交際。


    葉迦藍並非不知道這兩個詞的意思。


    “……伊雪雷,我要怎麽做才好?隻要叛亂軍還存在,領民們就無法安居樂業,而且發生在此地的事情也可能在別的地方再次發生。我想戰鬥。想要盡早返迴戰地、鎮壓這場叛亂。”


    “隻要你有這個心,事情就沒有那麽複雜。不管怎麽說,成為新將軍的好像是那個威林侯爺家的次子啊。”


    “啊啊,是說威飛吧?”


    “您還記得嗎?雖然是六年前的事情,不過您和威飛有著不淺的因緣。”


    “隻記得一點點,好像遇到了一些相當過分的事情。不過記不太清楚了。”


    “因為當時的事態相當麻煩啊,你那時還小,記不得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先說眼前的問題吧。威飛之所以能當上將軍,是威林侯和王室做了某個交易的結果,這件事你聽說過嗎?”


    “交易?到底是什麽交易?”


    “如果讓他的兒子威飛當將軍的話,貴族便會全麵協助鎮壓叛亂軍——大概是這種提案吧。事實上,因此也有相當數量的貴族私兵參戰了。”


    “……是這麽一迴事啊。但這和我現在的立場有什麽關係?”


    “您還不明白嗎?在發生了動搖國家的大型紛爭的時候,貴族有義務協助。即便作為騎兵戰士被命令離開戰場,也沒有人能拒絕您作為貴族參戰。換句話說,您隻要不是作為騎兵戰士,而是作為貴族參戰即可,因為誰也沒有權利拒絕貴族參戰。”


    葉迦藍恍然大悟。


    “……雖然不是不明白,可這聽起來像是詭辯啊。本來,不論是戰士還是貴族都同樣歸屬在將軍的指揮之下,不是嗎?而我則是接受了將軍‘返迴故鄉’的命令。現在再次前往戰場難道不是違反命令嗎?”


    “那麽我問您,新將軍閣下命令您要留在這個葉城多少天?”


    被指出這個太過單純的事實,葉迦藍突然明白了。


    “……不,他沒有說任何關於期限的……”


    “那不就行了嗎?你已經迴到這裏一次,也就是說已經完成命令了。之後的事情沒有做出任何指示,所以這次你不是作為戰士而是作為貴族、憑借自己的意誌參戰的話也不算是違反命令。


    當然,這也可以說是詭辯,但隻要你再次在戰場上立下功勞的話就不會有人有意見了。”


    這種做法雖然蠻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因為在不久之前她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和叛亂軍進行的第一場正式戰鬥——平原之戰之後,葉迦藍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被命令返迴王都、不情願地被禁足了。


    而那是也是用了完全相同的借口重返戰場。即,隻要在戰場上立下功勞就不會有人有意見。事實上,大概也是因為立下了新的功勞,她沒有受到批評。


    “……明白了。那麽我會看準時機再次出陣。這樣就好了吧。”


    “嗯,沒有問題。話說迴來,和叛亂軍的戰鬥實際上如何?我也聽到過各種傳聞,不過這裏遠離戰地,也得不到正確的消息。”


    被伊雪雷這麽一說,葉迦藍敲了一下手心。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說來聽聽。不過得我這身老骨頭能夠派上用場才行。”


    “實際上,就在幾天前,我見到傑德了。”


    “哦?說到傑德,是那個傑德嗎?叛亂軍總大將的那個……”


    “對。”


    “不是開玩笑的吧,他可不是你能隨便遇到的人。”


    “那是對方跑來見我的,他問我要不要加入叛亂軍。我當然拒絕了。”


    伊雪雷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他是一位多數時候都不為所動的老練人物,於是葉迦藍也跟著緊張起來。


    “請不要輕易將這件事說出口。如果被人知道您和敵方的總大將密會的話,會有通敵的嫌疑。”


    “這方麵應該沒問題。對方也不是大搖大擺地跑了見我的,剛見麵的時候還用了假名。而且,你猜把我引見給傑德的是誰?是斡納老師。”


    “什麽,那個石頭?!這又是,到底為什麽……”


    葉迦藍按照順序解釋了一遍。


    告訴他叛亂軍的實情,然後讓葉迦藍理解王國軍和叛亂軍雙方的立場,這就是斡納的目的。


    “原來如此,斡納的性格實在耿直,這確實像他會做的事。那麽,你到底在煩惱什麽事情?”


    “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她說出了從傑德那裏聽來的事情。


    叛亂軍走投無路、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而起義的緣由。還有由於殺害了一位侯爺而無法簡單和解的情況。


    “我至今依然不認為叛亂軍以武力解決問題的方法是正確的。但是,傑德說他們除此以外別無他法。隻要農民們展示過他們的武力,即便提出和解其他的貴族也不會允許。伊雪雷,你怎麽想?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確實是個複雜的問題。坦率地說,現在的叛亂軍隻是在不停延長內亂而已。傑德的目標,是通過以王國軍為對手取得重大勝利而在有利的條件下實現和平,這一點我很清楚。


    但是,他們是在以一個國家為敵。軍糧和兵力的補充能力都有天壤之別。現在他們雖然善戰,但敗北隻是時間的問題。


    更何況,如果輕易和叛亂勢力達成和解的話有損王國的威信。與其對叛亂軍讓步,還不如從友好國借兵。”


    伊雪雷說的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沒有傑德說的那麽簡單,是嗎?”


    “正是。叛亂軍投降的話也就算了,但和解是不可能的。恐怕再過不到半年就會決一死戰了。”


    “但是,傑德這個男人至少和無能這類詞語無緣,否則也沒法戰鬥到這種程度了。單從那個傑德的態度來看,似乎有什麽勝算啊。”


    “確實,傑德率領的叛亂軍說是全部超乎常理也不為過。他們帶著某種目的,準備出達成那個目的的最佳手段。這樣一來……也許又有什麽不好的企圖。能將現在的劣勢一口氣扭轉的企圖。”


    恐怕這並不誇張。


    傑德的智謀。還有另一個,叛亂軍中還有風少女這個可怕的存在。這兩者相結合的話,說不定能幹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你覺得是什麽樣的企圖?”


    “如果知道的話就不用辛苦了。”


    迴答切中要害,即便真有那樣的企圖,知道真相的恐怕也隻有傑德本人和從剛才開始就帶著惡魔般的微笑漂浮在周圍的願望靈寵白夜了。


    不過,即使白夜知道答案,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吧。如果傑德有所企圖,那必將在這個國家裏引起一片波瀾,而白夜正盼望著這種波瀾。


    “對了,伊雪雷,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好。什麽事?”


    “是關於風少女的事情。你知道她吧?”


    “是的,在某種程度上。因為她和你一樣出名啊。我聽說她是非常強大的風之魔法師。”


    “額,在平原的戰鬥中有一次和她戰鬥的機會。不過,那個時候被風之精靈女王打倒,沒能好好戰鬥。她確實是非常強大的對手。”


    這時伊雪雷的表情起了劇烈的變化。


    葉迦藍感到奇怪。因為伊雪雷的臉上浮現除了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感情。


    對,簡直像是戰栗一樣——


    “……你剛才說什麽?”


    “我是說,風少女是不得了的強敵。”


    “不,在那之前。您說了什麽精靈嗎?”


    “精靈女王?”


    “……”


    表情從伊雪雷的臉上消失了。


    “……虧得您能四肢健全地迴來呢。說到精靈女王,那可是直屬於神的偉大臣子。她的力量能掀起風暴換來龍卷,據說連大地的模樣都能改變。那可不是人類能夠敵得過的啊。”


    “……就算你這麽說,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她總不能說因為她也有精靈相助吧。


    聽到葉迦藍帶著困惑的迴答,伊雪雷苦笑著說:“確實,你活下來了,不過,雖然聽說是強力的黑魔法師,不過竟然能使用精靈女王的力量。總算明白叛亂軍為何能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了。”


    葉迦藍感到背脊有些發涼。


    伊雪雷曾經給予過別人如此高的評價嗎?她在心中感慨,真虧她能活下來啊。看來真不能冷落了白夜。


    “風少女的力量真的那麽強大嗎?”


    “是的,強力的黑魔法師曾經零星在曆史上出現,並帶來和平或混亂……但是從沒有這麽頻繁的出現過,特別是風精靈使就更加稀少了。”


    “為什麽?有什麽僅限於風精靈的理由嗎?”


    “……看來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你還記得操縱精靈的兩種方法嗎?”


    “啊,用強大的意誌力支配精靈,還有通過和精靈交換契約來借用其力量……對吧?”


    “是的。但是像精靈女王這種程度的精靈是不可能用意誌力支配的。至少人類不可能。”


    “……這就奇怪了吧。事實上,風少女不就這麽做了嗎?”


    “不,恐怕不是那樣的。精靈女王可是構成這個世界的支柱之一啊。如果有人能夠支配她的話,連毀滅王國都不在話下。但是事實上這種事沒有發生。”


    換句話說,風少女也無法使出精靈女王的全部力量。


    葉迦藍明白伊雪雷想說什麽了。


    “這樣啊。風少女並沒有支配精靈女王,而是交換了某種契約。”


    “是的。即便如此,也能夠使用足夠強大的力量了。隻是,精靈女王會選擇交換契約的對象。比方說,火精靈喜歡充滿野心之人,,但是風精靈討厭束縛、尊重自由。也就是說,她們不會和甘為人臣之人交換契約。”


    “這樣的話不是很奇怪嗎?現在風少女就是傑德的部下啊。”


    “嗯,因此我才覺得奇怪。她們恐怕是締結了相當特殊的契約吧。也許正因為如此,你區區凡人之力才能將其擊退。”


    “原來如此,你說的我明白了。那麽,今後要怎樣應對才好?隻要和叛亂軍戰鬥,今後也會再次和風少女交戰吧。”


    “這是個困難的問題啊。不過帶上孕婦就行了。”


    “……雖然聽說過這種方法,不過對黑魔法真的有效嗎?”


    “是的,姑且有些效果。”


    一個生命的內部的另一個生命,即胎兒,其存在無限接近於精靈。因此任何魔法都難以對孕婦產生影響。


    但是反過來說,白魔法也難以對孕婦產生效果。因此通過白魔法的普及,戰場上的死者大幅減少,但另一方麵孕婦的死亡率卻居高不下。特別是農村等嫉妒貧困地區條件惡劣、又經常多生小孩兒,死亡率更是驚人。


    為什麽神要創造這樣的理呢?有不少人抱有這樣的疑問,但也有許多人認為這是因為孕婦是神之力亦不能及的神聖存在,因此殺死孕婦是和殺死神官同等的重罪。


    殺死孕婦的強盜團夥被士兵搗毀的事情也並不少見。


    “話雖如此,也不能把孕婦帶到戰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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