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結束了。


    也就預示著下一場戰鬥的開始。


    在禁軍們的陣地中,搭建著一個巨大白色的帳篷。


    帳篷裏麵鋪著很多地毯,地毯上躺著很多受傷的士兵。


    那些受傷的士兵們一個個地被運過來。


    “星沉,你看看這個人。”


    “啊,是!”


    葉星沉的初陣連喘息的功夫也沒有。


    他在軍營神官前輩們地指示下為一個個傷員治療。


    對有生命危險的人施展治病魔法,對其他人則幫他們清洗傷口,用酒消毒,包上繃帶,固定成安定的姿勢。


    這次,禁軍勝利了。而且出陣的是三百人。


    因此傷員的數量絕對不算多,但皇帝下達命令,負傷的敵軍也要盡可能救治。


    這道命令被葉迦藍忠實地履行。


    結果,被運進救護所的人數驟然上升,達到了數百人。


    救護所裏立刻變得到處都是血汙。


    這個場景讓十三歲的少年感到厭惡。


    但是葉星沉咬緊牙關開展治療。


    所幸他忙得連環視周圍的時間也沒有。


    擅長處理傷口的矮人戰士也幫了不少忙。


    一個接一個被運來的傷員,隻是頭部流血程度的話還好辦。


    有人手腳被撕成碎片,有人拚命按出腹部流出的內髒。


    如果不盡早使用魔法救治,他們的生命就有危險了。


    “星沉。不要隨便使用魔法。”


    老練的神官前輩提醒她。


    “但、但是……!”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這是為了救更多的人。你看,你已經氣喘籲籲了。”


    魔法會奪走使用者的精力、體力甚至生命力,因此,戰場上神官在使用魔法時需要適當的判斷力。


    比起為了就內髒流出的重傷者而耗費力氣,不如把魔法用在救治劇烈出血的士兵身上。如果隻是出血劇烈的話,隻要堵住傷口就足夠他們活下去了。


    但葉星沉不願意那樣做,能救的人都要救。因為魔法就是神為了這個才賜予人類的力量。


    葉星沉的心境漸漸產生了變化。


    一開始,葉星沉是被義務感驅使開展治療的。


    這是正確的判斷。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一定會立刻暈血,根本談不上治療了。


    終於習慣看見鮮血之後,別的想法漸漸浮上心頭。


    士兵們唿喚著妻子、戀人或孩子的名字發出痛苦的哀號。


    必須解救他們的性命,把他們送迴心愛的人身邊。沒有比家人死去更不幸的事情了。


    失去雙親的葉星沉比誰都清楚這件事。


    但是,未成熟的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及其有限。


    那麽至少,要竭盡自己的所能——


    這種想法驅使葉星沉超越極限地行動。


    推了最後一把的是一位重傷的士兵對葉星沉說的這樣一句話:“拜、拜托你……轉告我故鄉的妻子,說我愛她……”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葉星沉心中的某個東西裂開了。


    下個瞬間葉星沉采取的行動,連旁邊的嘉怡都瞠目結舌。


    葉星沉毫不留情地扇了那個傷員一個耳光。


    “這種事情你自己去說去!太難為情了,我愛你這種話怎麽能讓別人轉告,要是做了那種事一定會立刻被甩的!而且啊,你也為那個被心愛的人單方麵拋在一邊的女人想想啊!”


    葉星沉怒吼著祈求神的慈悲,她不再在意自己的餘力了。


    “這種程度的小傷,來幾個我都能治好!所以別想因為這種程度的小傷就把心愛的人丟在一邊自己逃跑!明白嗎?!”


    “啊……啊啊……”


    他的氣勢讓男人不由得忘記了疼痛被壓倒了。


    葉星沉接下來的行動上附上的士兵們武安都忘記了劇痛被她迷住了。


    他用纖細的身體拚命按住因為治療的痛苦而亂動的士兵,切開皮肉伸進手指拔出劍刃的碎片,在被濺得滿身鮮血的同時幫別人止血,她一刻也不休息,一直一直工作著。


    他超越界限,直到快要暈倒,自己已經搖搖晃晃卻依舊握著無法挽救的士兵的手目送他們到最後。


    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肉和汙垢,但看到他這樣的身影覺得肮髒的士兵一個也沒有。


    一名叫張雷夜的少年就是在這時醒來了。


    就連本人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是,至少在這時,張雷夜因為自己的意識再度覺醒而詛咒神。


    “咕、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毫不留情地疼。


    傷口發熱,簡直就像是被火灼燒一樣。


    “拜、拜托了!誰來……殺、殺了我!”


    但這時,又有新的疼痛從臉上傳來。


    被打了耳光。


    “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別因為這點小事就示弱啊你這個窩囊廢!”


    張雷夜不禁忘記了疼痛,想要看一眼向自己怒吼之人的臉。


    但是因為出血和疲勞,他的視野模糊,看不清楚。


    正在這時,新的疼痛再次襲擊張雷夜,他不禁閉上了眼睛。


    “嘎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啊啊,真是的、吵死了!覺得疼是正在恢複的證據啊,你給我安靜點!”


    那似乎是少年的聲音。


    這次輪到張雷夜生氣了。人家明明疼得死去活來,你卻又扇耳光又大喊大叫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不過到了這時,張雷夜總算注意到疼痛在逐漸減輕。同時,他還聽到那位少年的嘴裏流出祈求神的話語。有人在為自己施展魔法。


    張雷夜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喏你看,治好了吧。這樣一來還想讓人殺了你嗎?”


    少年說,他的口氣就像是在教導做了惡作劇的弟弟一樣。


    他的臉、神官服和長發上都染滿了血汙。但即便如此,神聖感也沒有絲毫的減少。


    對張雷夜來說,他在名為戰場的地獄中倒在自己和別人的血泊中失去了意識,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位少年。


    他一見鍾情了。


    “這樣就行了。那我走了,你在這兒老實睡覺吧。”


    “等、等一下!”


    張雷夜半無意識地想要叫住那位馬上就要去往別的傷員身邊的少年。


    但少年的聲音沒有傳到她耳中。


    那位少年頭也不迴地走向別的傷員了。


    “恩?怎麽了少年?”


    代替少年迴答的——不知為何是個女小矮人。


    如果張雷夜稍微平靜一點的話,就會注意到他和這個小矮人曾經在故鄉青城山見過一麵。


    不過,即便他注意到了,現在的張雷夜對那種事情也無所謂了。


    “我、我說。你能告訴我那位救我的少年的名字嗎?”


    小矮人馬上明白了,於是好像有些自豪地說:“是葉星沉。”


    “……葉星沉。”


    漂亮的名字。


    張雷夜得知這位葉星沉是葉迦藍的義弟兼軍隊神官,迎來第二次人生的轉變。


    直到所有的處理結束、太陽西斜的時候,葉迦藍依然獨自望著血染的戰場。


    光是今天一天就殺了幾十、上百的人。


    用自己的手,或是部下的手。


    叛亂,今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呢?經過這場戰鬥,通過這些犧牲,真的能讓今後流出的血量減少嗎?


    她不這樣認為,她想起了最後的最後,那位阻止了禁軍完勝的少女。


    禁軍二百五十多人,以三倍的叛亂軍為對手取得了勝利,這個實績會讓今後準備投身叛亂軍的人們心存猶豫吧。


    但另一方麵,禁軍們也被一位少女獨力阻止了。


    恐怕那位少女就是傳聞中的風之女。


    叛亂軍也許不是禁軍的對手。但是,如果集結在風之女的力量下,也許就能平分秋色了。


    今天的戰鬥暗示了這種可能性。今後如果風之女擔當叛亂軍的中樞,那就必須考慮今天的勝利會一筆勾銷、叛亂變得長期化的可能性。


    葉迦藍的疑惑總是無法消失。


    “姐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迦藍轉過頭。


    “是星沉啊。”


    弟弟站在那裏,他雖然和自己一樣渾身是血,但卻依然讓人感到某種美麗。


    “我聽說了,你救了好幾位部下的性命呢。”


    “……隻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還有許多沒能救活的人……”


    “但你依然是拯救了生命啊。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這句話對身心俱疲的葉星沉來說是無可替代的治愈魔法。


    突然,葉星沉注意到葉迦藍的臉上有一道鮮血。


    “姐姐,你流血了。”


    仿佛聽到這句話才意識到,葉迦藍撫摸自己的臉頰,然後在摸到血的時候露出一絲像是在笑的表情。


    “不是濺上去的啊,我的血嗎?是嗎,我也終究是人類啊。不可能毫發無傷。”


    葉星沉不知道葉迦藍在笑什麽。但既然主人受傷了,他該做的事情就隻有一件。


    “必須治療……”


    但葉迦藍抬起手阻止了葉星沉。


    “不用在意,不是什麽大傷。”


    “不行,小傷也有可能會惡化的。”


    “如果因為這點小傷就死掉的話我終究也隻是那種程度的人而已。更何況,我今天讓別人流了那麽多的血,如果我不自己也流一點血的話實在太不公平了。”


    葉迦藍用強詞奪理的論調製止了葉星沉,用手指擦掉流出的血。


    然後她將那根手指用力一揮。


    紅色的水滴宛如為死者踐行的鮮花,飛散在了戰場上。


    看著這個情景,葉迦藍想起來過去向蘇摩殿下立下的誓言。


    當時九歲的蘇摩太子對葉迦藍說:“你聽著,葉迦藍,我按照撿到太子這個命運之人的義務,有三個想要實現的夢想。”


    “……是怎樣的,怎樣的夢想呢?”她問。


    蘇摩太子看向天空。


    這是位喜歡天空的太子,葉迦藍想。


    他的口中編織出三個夢想。


    “讓孩子們不必遭受饑餓,讓母親不再為孩子悲傷,讓戀人不再分離,家人團聚,世界和平。”


    這是聽起來多麽微不足道啊。


    同時,她也覺得如果實現了,那是多麽美好啊。


    但是,沒有看清世界的她,還無法想象那是多麽難以實現的夢想。


    然而葉迦藍下定了決心。


    為了體弱多病卻有著如此誌向的太子,她要作為一位戰神奉上她的劍和畢生的忠誠。


    “蘇摩殿下,請讓我幫助您實現這些夢想吧。現在雖然還是未成熟之身,但我將來一定會努力成為優秀的戰神。不論在何時、何地、發生何事,一定會為了殿下而揮劍!”


    “……是嗎,你要幫忙嗎?謝謝你,我很高興。”


    蘇摩害羞地笑了,那是葉迦藍最喜歡的笑容。


    突然,葉迦藍跪在蘇摩麵前,向他盡忠。


    蘇摩震驚於葉迦藍的行動,但他立刻學著父王的樣子,用手代替劍放到葉迦藍的肩膀上,然後說:“在這裏承認你為我的戰士,願你勇敢真誠。”


    ……


    從小丘向南望去,可以看到一座被夕陽染成赤紅色的巨大要塞。


    “那就是青山要塞嗎?”


    一名年輕男子看著遠方,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說。


    男子的名字是傑德。


    現在的頭銜是叛亂軍的指導者,或者是統帥者之類誇張的東西。但作為一名軍隊指導者,他的體格可以用寒酸一個詞來形容。


    雖然個子高但身子骨太過瘦弱。由於他穿著較為寬大的衣服和大鬥篷,看上去好像沒什麽,但從袖口裏伸出的細手腕是藏不住的。再加上,仿佛要證明他像外表一樣無力似的,插在腰間的劍也非常細。


    傑德望著遠方的要塞,從懷裏取出眼鏡戴上。那是隻有戰鬥民族小矮人能製造出來的改善視力用的高價工藝品。不過眼鏡的大小似乎不合適,總是從鼻梁上滑下來,他用中指推正了好幾次。


    “米雅,你真的能想辦法搞定嗎?那個要塞的城牆。”


    傑德對站在身邊的少女說。


    “必須得想辦法搞定吧。那就隻能想辦法搞定了不是嗎?”


    迴答他的是沒有一絲迷茫的凜然聲音。


    “你的迴答沒有錯,但不能算是迴答啊。”


    傑德歎了口氣,看向那位少女——米雅。


    那是一位外表美麗,而且更加威風凜凜的少女。


    她的身高比傑德矮不少,在同齡的少女中屬於平均值。


    柔軟的手足,垂到腰間的長發是漂亮的青綠色,讓人想起春天微風拂過的草原。身上的衣服以和頭發相同的青綠色為基調,在設計上露出皮膚的部分較多,頗為奇怪,但反而能夠增加少女的神秘感。


    讓人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眼睛,那筆直、閃亮的目光仿佛不論有怎樣的誘惑也不會有一絲彎折。


    “那是因為你的說法太繞彎子了,沒關係,就算聲稱得再堅固,那種古老要塞隻要我削減生命去幹的話總能搞定的。”


    削減生命,傑德知道,這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和字麵意思一樣縮短少女的壽命。


    “……這樣好嗎,米雅,說真的。”


    “現在的情況沒法再說這說那了吧?這樣就好,隻要你命令我去做。”


    “說實話,這種命令真希望能饒了我。”


    聽到米雅不加修飾的話,傑德再次歎氣。


    自從他就任現在的地位,歎氣的次數大幅增加了。


    “我明白了。因為不管怎樣我們至今為止,還有從今往後都是走在懸崖邊上啊。好吧,米雅,你的生命,我收下了。”


    “這就好了,不過你做好要被誰從背後捅刀子的覺悟了吧?我現在很有人氣的。”


    “嗯,我明白,和削減生命相比是便宜的代價啊。”


    兩人完全麵不改色地說完這些話,然後以事情結束的感覺背向遠方的要塞,從來路返迴了。


    走了幾步,便看見一位牽著馬的少年。


    年齡大約十五歲,大約是正處於心高氣傲的年紀,少年臭著一張臉,但他的臉和身體還稚氣未脫,完全沒有迫力。


    “真是的,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啊。不過是看看風景。”


    少年的語氣和表情一樣帶著刺。


    “這還真是抱歉,伊思。”


    不過傑德的聲音裏完全聽不出抱歉。被稱伊思的少年的表情更加不高興了,但他最後還是放棄似的搖了搖頭。


    “算了,反正說你也沒用。快點騎上去吧。”


    “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傑德在少年的幫助下騎上馬。作為男人,把女性拋在一邊一個人騎馬總是有些抵觸,但沒辦法。在這裏傑德是指導者,立場處於米雅之上。和隻要看一眼就能讓人為之興奮的米雅不同,傑德外表寒酸,實在不像是一軍地統帥者。


    不過要讓伊思說,他“其實隻是討厭走路吧”,而傑德自己也沒法否認,甚至每一個認識傑德的人都無法為他辯護。


    隊伍中加入了一位少年和一匹馬,繼續行走在森林裏。沒過多久便走出森林,前方豁然開朗,這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強壯的男人們。


    他們的外表各式各樣,有的打扮得像獵人的人,有帶著槍和盾像是傭兵的年輕人,既有小矮人也有拿著純黑的巨大戰斧像熊一樣的大男人。


    他們看見傑德一行,立刻挺起腰立正站好。


    而站在他們背後的是——超過一萬的軍隊。


    所有的士兵們都沒有一句竊竊私語,筆直注視著傑德和米雅兩人,等著他們發話。這是他們發自內心崇拜兩人的證明。


    “米雅,你能放大我的聲音嗎?”


    傑德小聲對旁邊的少女說。


    米雅點頭,閉上眼睛小聲念咒語。


    她會黑魔法,能夠用意誌的力量和精靈交談,締結契約,尋求他們的幫助,引發奇跡。


    不過感知精靈的存在、和他們交談需要特殊的才能。而和精靈締結契約則需要特別被精靈中意,或是術士擁有不容分說使役精靈的強大意誌。


    米雅能用不客氣的語氣若無其事地讓精靈服從,就證明她是非常厲害的風之術士。


    “那麽,各位——”


    傑德悠然地開口。


    他的音量根本不大,卻被風精靈承載著傳到了在場的超過一萬人的耳中。


    “我們馬上就要到達青山要塞了。這個要塞是古之帝國時代建造的,在城牆的建造中使用了現已失傳的技術,以鐵壁這個別名著稱。城牆高十七米,厚度也基本相當。在雪國建國以來,從未有人從外部攻陷過這個鐵壁要塞。但是,青山要塞是擋在我們南下道路上的最大障礙,反過來對正在從南方北上的禁軍來說確實最好的橋頭堡。因此,我們要在禁軍主力到達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攻陷這座要塞。更何況,我們前幾天在平原和禁軍發生了小規模戰鬥,嚐到了敗績。如果再次敗北的話,今後恐怕就沒有人會幫助我們了吧。”


    聽到軍隊指導者的深刻話語,士兵們看上去害怕了。


    必須攻陷過去從未被敵人奪走過的要塞。


    而且,還要不惜一切代價,說出這種讓人退縮的話,士兵們當然要害怕了。


    本來,青山要塞從未落入過敵手這個事實是有一個另外的理由的。那就是這座要塞位於國家的中央。它遠離國境,極少陷入紛爭。不被攻擊自然就不會落入敵手了。


    不過對傑德來說,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把這種事情告訴士兵們。障礙越大、賭金越高,勝利時的迴報也就越多。這就是賭博。


    如果攻陷要塞,大肆宣揚這次的勝利,就能募集到更多友軍。雖然沒有獲勝的保證,但不管怎樣現在的他們都沒有退路了。


    傑德稍微加重語氣繼續說:“但是各位,我們無需害怕,我們有天神派來的風女陪在身邊。她曾在西滄領地將我們帶領向勝利,也曾在前幾天將我們在平原上敗退的同胞從殘暴的禁軍的追擊中解救出來。隻要有風女在,我們就絕對不會失去希望——”


    這時傑德看向米雅,看向叛亂軍的希望。


    在他的授意下米雅上前一步。


    原本飄蕩在士兵們中間的不小的悲壯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是頭疼。說實話,我不太清楚在這種時候接到拋來的話頭到底該說些什麽——”米雅用和她十七歲少女的外表相稱的輕鬆語氣說。


    士兵們被她影響也麵露苦笑。


    “各位。時至今日已經沒什麽可害怕的了。我們至今為止遇到過無數艱難險阻,但都一一克服了。明天也不例外。我們要讓所有人看到,任何阻礙在我們麵前都毫無意義!”


    士兵們響應少女的勢頭,發出同意的聲音。


    他們的氣勢隨著時間增加,在達到最高潮時米雅繼續道:“沒關係,我是不清楚鐵壁還是什麽,不過那種不過是石頭堆起來的牆壁,我一定會搞定給大家看的。所有事情都和一直以來的沒有任何不同。大家隻要跟在我後麵就好了。如果不在這裏取勝的話我們就沒有未來了。但是,隻要明天贏了,我們就能獲得新家。”


    這時,米雅向上揮起拳頭,“明天我也會賭命戰鬥。所以各位跟緊我吧!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士兵們附和,大地上喊聲轟鳴,象征叛亂軍的青綠色旗幟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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