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璿夜勉強一笑,虛弱的閉著眼睛,雖然靠在她身上,但他還是盡力站住腳,沒將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藍璿夜,你怎麽出現得那麽晚?你誤導我愛上了別人,若我真的嫁了他們中的一個,那你怎麽辦?我如何對得起你?”


    淩鳳眼眶一紅,兩行淚止不住滴落下來。


    “鳳兒,不管你叫慕容姍也好,叫淩鳳也罷,你就是你,我心裏……獨一無二的你。你覺得他們對你好,太過唐突,覺得我的出現亦太過唐突……”


    “你不知他們對你好,隻不過是我留在他們體內的一魄驅使的,他們對你所說的話,亦是我心之所向。”


    “與你在夢裏相遇,一直是我蓄謀已久的期待,隻是我被始料未及的差錯絆住了,你能相信這場夢裏所有離奇之人的經曆,你可否信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得讓淩鳳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快要失去他了!


    “信,我信……”她緊緊摟住他,眼中早已淚光迷蒙,哽咽著迴應道。


    墨小七,南楚,程風三人雖然不能動,但看著這一幕,任憑鐵打的心腸,也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世間真有癡情兒郎,能夠情深至此。


    “鳳兒,你一定覺得我這樣的人,身邊不缺女人,大不了重新找一個,但是,我從未動過那種念頭,因為我知道,我找不到另外一個你。”


    “你當年傻傻的,知道和我在一起後必遭天譴,但你還是義無反顧了,現在,我也想為你義無反顧一次,我慶幸的是……我做到了。”


    藍璿夜心口疼痛難忍,痛得流下了眼淚,他的淚是粉色的。


    淩鳳終於體會到,他所說的他的心在她身上痛了是什麽意思,並不是什麽情話,而是確有其事。


    她何德何能,能擁有一個將心都掏給她的男人。雖然她沒有見識過他所說的一切,但此刻她毫不懷疑。


    “我帶你走,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吧,你顧了我幾世幾劫,現在,我也該顧顧你了。”


    淩鳳換位思考,藍璿夜剛蘇醒之時,應該就是前幾日在島上與她相遇,後來尾隨她到了陽城的那天。


    他口口聲聲的叫她姑娘,糾結著要不要與她相認,心裏承受的不比她少。


    如今他取迴兩魄,薛北傑和墨淩灃也無性命之憂,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向她證明他們的過去,但是,他用了最快也是最狠的方法。


    幸而她現在深信不疑了。


    兩人瞬間消失在廳堂中,緊接著,墨小七,程風,南楚以及府中的丫鬟婆子瞬間能動彈了,墨淩灃和薛北傑昏倒在地上。


    “少主!少主!”


    “薛公子!”


    墨小七,南楚,程風三人趕緊去查看他倆,唯恐留下什麽後遺症,將他們安頓在房中以後,趕緊叫府上的大夫來查看。


    另一邊,當慕容府的奴婢們見慕容雨澤久久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與往日截然不同時,不得已闖入房中一看,隻看到地上留下一灘藍色的血。


    慕容雨澤毫無蹤影!


    “不可能,少爺怎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幾個奴婢急得手足無措,她們昨日明明看到慕容雨澤進了房間。消息火速傳開,整個慕容府人心惶惶,趕緊將此消息傳達給七王爺。


    臨溪穀中,雪傾城知曉薛北傑已到陽城中尋找淩鳳,遂馬不停蹄的往陽城趕來。


    她不像薛北傑一樣會幻形術,耗費了些時辰,趕到陽城中時,又一鼓作氣的往墨府而來。


    來到府中,隻見薛北傑和墨淩灃都昏迷了,而大夫也查不出什麽病症,雪傾城百般追問,墨小七,南楚,程風也對當時之事避而不談。


    即使說出來,旁人沒有親眼所見,斷然不會相信這番荒謬言辭。


    隻希望墨淩灃和薛北傑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藍璿夜說過,他那麽做,薛北傑和墨淩灃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他們對雪傾城還是有防備之心的,斷然不會輕易將事實全盤托出。


    “發生什麽事了?”


    慕容清荷聞訊趕來,看到大夫們圍在墨淩灃床邊,不住的搖頭歎息,她瞬間不明所以。


    “問大夫吧,昨夜薛北傑和少主正在商議先從何處尋找淩姑娘,突然就倒下了,或許是太累了。”


    程風麵色冷漠,心裏打起了小算盤,將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幾位大夫身上。


    墨淩灃這些年受過的大傷小傷數不勝數,幾位大夫久居在墨府中,自恃診斷過許多疑難雜症,全都水到渠成,但墨淩灃和薛北傑兩人突然同時暈倒,實在令人咋舌。


    “兩位公子的脈象平穩,沒有受傷,老夫無奈,行醫數十載,還是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庸醫!”


    雪傾城暴怒,接連幾掌將幾個大夫打出屋外,為了趕到此處,她已經一天沒合眼,疲憊不堪的守在薛北傑的床邊。


    “你又來找淩鳳了,我就知道,每次你和那個女人牽連在一起,準不會有什麽好事!這次,我依然會守在你身邊,等著你醒過來,你若長點兒記性,就乖乖隨我迴臨溪穀。”


    “我們在穀中安穩度日,如魚得水,你偏偏對淩鳳癡纏著不放,裝什麽大度,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放不下她,可你心裏可曾有過我?”


    雪傾城握住薛北傑的手,低聲說道。


    想到淩鳳,她心裏頓時恨意漸濃。


    起初,她以為淩鳳到臨溪穀中向她澄清誤會,是誠心誠意的,但如今想來,隻不過是淩鳳的權宜之計,為了利用她,讓她為淩鳳研製出祛除臉上傷痕的藥物罷了。


    她還傻傻的信了,不眠不休的忙活,讓薛北傑將丹藥送到淩鳳手中,這會兒,她猜測著淩鳳臉上的傷應該已經好了大半,但還是沒好利索。


    “我究竟哪兒比那個女人差,你怎就一顆心都在她身上,任由她掌控,全然不顧我的感受?”


    雪傾城捫心自問著,心裏的恨意不斷襲來,眼下,她比薛北傑更想找到淩鳳。薛北傑昏睡不醒,她無法安心離開,隻能好好守在他身邊,盼著他醒來之後能問出一番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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