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傑,我現在在你麵前,毫無尊嚴可言了是嗎?別人戲耍於我,連你也是……”


    雪傾城失望至極,她十分信任薛北傑,而薛北傑並沒有完全信任她。兩人相知多年,如今,他說的話句句帶刺,讓她不願意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我們終究是一路人,同病相憐,被人利用,你好自為之,謝謝你這次沒有棄我於不顧,不然,我的傷勢又怎麽可能恢複得那麽快。”


    薛北傑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如今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何自己當初沒有早早告訴雪傾城這個事實,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欺瞞,被利用。


    或許正如雪傾城所言,他的確對她心有防備,所以才一直隱瞞著她。


    “淩鳳和墨淩灃真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兩人玩同樣的把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倆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雪傾城心中無比惱怒,咬牙切齒的說著。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個假淩鳳,眼下,得知墨淩灃欺騙她多年,她也不會讓墨淩灃好過!


    “傾城,皮囊隻不過是表象,你有沒有反思過自己,或許你愛上的是墨淩灃呢?”


    薛北傑提醒道。


    雪傾城被恨意衝昏了頭腦,根本沒能靜下心來想這個問題,這會兒聽薛北傑這麽一說,她突然如夢初醒!


    墨淩灃隻不過是戴著人皮麵具,讓眾人以為他就是南楚,但是性格及為人處世方麵,真真實實的就是墨淩灃自己的作風,和南楚毫無關係。


    她真的愛著墨淩灃嗎?


    這麽多年,心裏想的念的都是墨淩灃嗎?


    話說迴來,經薛北傑這麽一提醒,雪傾城迴想著當初南楚到穀口讓她釋放淩鳳的那天,當日的南楚,的確有些不同。


    細想之下,他看她的眼神既陌生又緊張。


    隻不過當時她一聽說南楚來了,就樂不思蜀,沒有注意觀察細節。


    原來,那才是真正的南楚。


    雪傾城當然知道薛北傑這話裏的意思,她癱坐在地上,心裏無數遍問著自己,真的像薛北傑所說的那樣,她愛上的是墨淩灃嗎?


    嗬!不!她愛的不會是他!如今,她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如果愛的是他,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墨淩灃!南楚!我雪傾城在此立誓,絕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定要讓你們不得好死,否則,我雪傾城曝屍荒野,無人收屍!”


    雪傾城對天發下毒誓,更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徹底打消。她不可能愛上墨淩灃!這原本就是一個錯誤,讓她衷情多年,卻被徹徹底底蒙騙的局。


    每每想起,她都會牢牢記住,墨淩灃是怎樣戲弄她的。


    雪傾城馬上召集死士,準備前往墨府,今夜,墨府上上下下必血濺三尺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


    墨府中,墨淩灃從密室中走出來,慕容清荷尾隨其後。


    慕容清荷第一次見到墨浩天,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見到。墨浩天沉睡在密室中,每日都靠墨淩灃輸送真氣續命,此舉竟然長達五年。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難以置信。


    有她在一旁幫襯著,半月以來,她帶著墨淩灃在各個王府中出入,名為做客,實則是探查各個王府中暗藏的勢力。


    七王爺更放出消息,聲稱他已經將慕容清荷許配給墨淩灃,隻等二人建立了感情基礎,就擇日大婚。


    這裏終究是慕容姍的一場夢,夢中的一切,完全不符合古代嫁娶的套路,民風民俗都摻雜著現代思想。


    慕容清荷總是和墨淩灃在眾目睽睽之下成雙成對並肩而行,七王爺此舉也讓百姓們無法非議慕容清荷,更讓慕容清荷在墨府中有了立場,更方便監視墨淩灃的一舉一動。


    於是,時至今日,慕容清荷就以墨府未來女主人的身份在府中自居,住在了客房中。


    府中原來的那批奴仆,早已在淩君澤血洗墨府那日非死即傷,墨淩灃妥善處理後,又換了一批新人進府侍候。


    他是不需要人侍候的,但是,必須給足慕容清荷麵子,她終究是七王爺的侄女,又是個姑娘,能不怠慢的地方,盡量不怠慢吧。


    “少主,雪傾城帶領著大批死士闖入府中大開殺戒!”


    兩人還未走到正廳,耳邊依稀聽到打鬥聲,頓感不妙,不由得加快腳步,墨小七急急忙忙來向墨淩灃稟報情況,差點兒就刹不住車,撞在墨淩灃身上。


    “淩君澤也一起來的?”


    “不是,隻有雪傾城帶著臨溪穀的一眾死士前來。”


    墨淩灃聞言,心中大抵知曉了是怎麽一迴事。


    該來的總歸會來,據他推測,半月前,薛北傑去臨溪穀找雪傾城,養好傷之後,將他當年扮作南楚,進入臨溪穀偷學製丹之術的事告訴了雪傾城。


    雪傾城惱羞成怒,眼下是來尋仇的。


    幸好南楚眼下並不在府中,雪傾城找不到他。


    “多派些人保護南楚,他不是雪傾城的對手。”


    墨淩灃匆匆吩咐道。


    “雪傾城?她何時和你結下仇怨了?”


    慕容清荷不解,疑惑的問道。


    “少主,你的意思是……雪傾城已經知道了你當年冒充南楚的事?”


    墨小七大驚失色,試探的問道。


    墨淩灃點了點頭,腳下生風般,很快就來到了院中。


    雪傾城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觀望著,並未動手,隨行而來的死士們已經殺紅了眼,院中到處躺著屍體,鮮血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還以為你當起了縮頭烏龜。”雪傾城打量了墨淩灃一眼,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南楚的麵容。


    他就是用南楚的那副麵容,在穀中與她朝夕相處了大半年,她怎會忘卻?


    “你我立場不同,我利用了你,自知這場仇怨早已結下,我墨淩灃樹敵無數,早已不懼任何一個。”


    墨淩灃冷聲說道。


    這些年,他將臨溪穀中的各種毒丹的製法及解法盡數掌握,雖然是他自學的,但若非雪傾城暗中授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哪能偷學得到?


    雪傾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才讓墨淩灃得逞,將她的本事都學了去。


    兩人動起手來,墨淩灃已經不怕她下毒,他已經會研製解藥,自有辦法可以解毒。


    若手底下見真章,不使些陰險的伎倆,雖說她比墨淩灃年長,江湖閱曆也較為豐富,但是,論起武功,她自知不是墨淩灃的對手。


    這也是她上次必須與淩君澤聯手,才敢有恃無恐的打進墨府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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