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怎麽了?小容馬上去請大夫……”


    淩小容放下梳子,驚慌失措的就想出門去,慕容姍趕緊叫住了她,自己這情況自個兒知道,哪是尋常的大夫能治得了的,她心裏怨聲載道的又把這破係統罵了一遍。


    “沒事兒,我沒事兒,爹娘就要來了,你幫我把妝化濃一點兒就好,得讓他們看到我好好的,我才安心啊,這幾天,他們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呢。”


    慕容姍抬起頭,心裏告誡自己要努力適應淩鳳這個身份,免得再因為自己口誤,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好,大小姐,您雖然失憶了,但是卻變了不少。”


    淩小容走了迴來,幫她上妝。


    淩鳳從前是什麽樣的性情?慕容姍倒是很想知道,隻不過這會兒自己實在是難受,隻能靠著妝容,將蒼白的臉色遮掩住,稍微顯出些氣色。


    “你要記住,你就是淩鳳,這是一場夢,一場生死攸關,真真切切的夢,夢醒後會當如何,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明確的告訴你,要是沒有這場真實的夢,冰天雪地中,在救援隊發現你之前,你已經死了,這是我給你尋找一線生機的機會,能不能有命迴去,全靠你自己。”


    “你的父母已經平安無事,而你來到這個時空,有著一場命中注定的夢中緣。”


    係統喋喋不休的告知著她,淩鳳頭暈目眩,隻得裝作閉目養神的模樣,任由淩小容為她上妝,再換了一身及地的藍白漸染水袖長裙,裏衣加上外衫,總共五件,再套上一件紅色大麾。


    她有好幾次都想問問淩小容,昨晚那個該死的家夥和她是什麽關係?話到嘴邊,直覺多次提醒著她,不能問。


    那男人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小丫鬟也不一定知曉,問出口了,以她現在失憶的狀況來看,這事兒傳到爹娘耳朵裏,要是別人刨根問底的追問她,為什麽失憶了還會記得薛北傑,那一定會牽連出昨夜她被那個該死的家夥偷看了的事兒。


    丟人不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在這個架空的時代,後果一定很嚴重。


    那個薛北傑,她得另外想辦法查去。


    她心思縝密,未雨綢繆,思慮再三,也不敢貿然走錯一步。


    “今天立春,大小姐一醒,風雪也停了,外麵的雪融了,甚是寒冷,大小姐多穿些,才不容易著涼。您這一醒,風雪都停了,大小姐真是位貴人,吉人自有天相。”


    鏡中,精致的妝容,發髻上贅著精美的頭釵,一睜眼,她恍然覺得鏡中之人不是她。


    淩小容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是她聽著,倒有幾分實實在在拍馬屁的意味。


    命運如此捉弄,如此這般,卻要絕地求生,甘心或者不甘心,她都無法拒絕!


    做好事……做好事……


    她無暇想其他事情,腦海中隻琢磨著這麽一件事情。


    什麽命定的夢中緣,遠不比自己活命要緊。


    屋子外麵,陽光正暖,淩鳳走出房間,仆人們正在清理地上的積雪,昨夜的風雨很大,今天已經轉晴了,而她的春天,何時才會到來?


    她抬手觸及那道遙不可及的溫暖,隻覺得自己心裏頓時冰寒徹骨,屋外的雪停了,可是她心裏的雪才剛剛開始飄著。


    淩君澤和蘇傲雪迎麵向她走來。


    “鳳兒,看樣子,你已經好多了,普濟寺真是太靈驗了,你好好休息才行。”


    “爹,娘……”


    淩鳳喚得怯生生的,視線落在淩君澤和蘇傲雪身上,在現代,她哪兒這樣稱唿過別人,嘴上這樣喚著,心裏頓時勾起了對父母的思念,霎時間,眼中彌漫著一層淚光。


    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錦衣玉食,身嬌肉貴,可是心裏實在是落寞不已。


    當務之急,是要盡快做好事,延長自己的生存時間,她心裏頓時就有了一個完美的主意。


    沒有比捐款更快的行善方法了,如今她也算是大病初愈,化險為夷,爹娘又剛從寺廟裏迴來,她借此緣由,和爹娘開口,說起捐款還願的事兒來。


    父親個子很高,外披著一件銀白色的大麾,劍眉星目,臉上一絲皺紋也沒有,麵目和善,氣場十足,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眼中透著堅定的光,是多年豐富的閱曆造就的自信和從容,看上去十分沉穩,應該會是個好說話的人,更何況她還是親生女兒呢。


    淩君澤和蘇傲雪見她已經好轉,想著當真是佛祖顯靈了,聽她開口,二話不說,當即就吩咐了管家帶著仆人淩庸上寺廟裏捐款去了。


    至於捐多少,倒是沒有明說,淩君澤把管家差遣到一旁,嘀咕了幾句,淩鳳也沒有聽清楚,不過想必淩府高門大戶的,出手也不會是小數目。


    蘇傲雪和和淩鳳迴房,在房中談了好久,淩鳳得知,原來墨家和淩家是世交,墨淩灃和淩鳳是指腹為婚的命定佳偶,墨淩灃是墨家的獨子,比淩鳳年長五歲,如今也二十一歲了。


    墨淩灃行事果斷,玉樹臨風,是個文武全才,蘇傲雪滔滔不絕的向她講述著,生怕自個兒的女兒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家有多好。


    按蘇傲雪的話來說,整個東夏國,就沒有比墨淩灃更出類拔萃的人了,隻可惜淩鳳不喜歡墨淩灃。


    墨淩灃平時寡言少語,兩人連麵都沒見過幾次,不過這次落水,幸虧有墨淩灃出手相救,不然,她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記住,我叫薛北傑。”


    淩鳳迴想著昨夜的那一幕,自個兒的娘知曉她失憶了,如今竹筒倒豆子般給她疏離了一通,但是壓根兒就沒有提到有關於薛北傑的隻言片語。


    “娘,按你這麽說,既然是指腹為婚,不是還有妹妹嗎?難道您要把我和妹妹都嫁過去墨府?”


    淩鳳杵著腦袋,這會兒開口問有關於薛北傑的事情,一定不妥,說不定薛北傑和淩府就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係呢?


    而她又沒有原主的記憶,這淩家大小姐和薛北傑是什麽關係?


    下次見到他,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偷看她沐浴,還點了她的穴道,奇恥大辱啊。


    不把薛北傑揍一頓,她實在不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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