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比的晴朗,風也涼爽。


    隻是,對司長歌他們幾個而言,尤其是司長歌,這樣美好的天氣在他看來就像是末日。


    他從不怕死,因為,他對這世界沒有期待。


    而之所以拖著這病軀,苟延殘喘,隻因為責任。


    時淩一的出現,成為他這灰暗無趣的生命裏唯一的一束光。


    但是這道光,也要離他而去嗎?


    移情丹沒有解藥,而這帶來的後果也是白飛所沒有預料的。


    因為這藥,本來就沒有真正的成功,在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藥的效果時已經被暗夜冥搶走喂給時淩一。


    而造成這一切,暗夜冥心裏也是有些許愧疚的,尤其在知道她的記憶因為這藥的關係而導致混亂,更是一臉的擔憂。


    他的本意,並非如此。


    可是現在,又該怎麽做呢?


    就連藥的研製者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他們幾個更加沒有辦法。


    司長歌從小就離不開各種的藥,因為他身上所中的毒,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他一直用不同的藥材滋補著這殘破的身體。


    因此,他很明白,是藥三分毒的道理。


    時淩一吃下移情丹,那藥,讓她的感情產生偏移,也讓她的記憶出現大片的空白。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司長歌抬起頭,望著那碧藍色的天空,想到時淩一,心都快要碎掉了。


    “我們要告訴花臨淵嗎?”


    宮瑾看著沉默的司長歌,想了想還是走了上前,朝著他開口問道。


    花臨淵對時淩一也是癡心一片,有目共睹,做不得假。


    雖然,他們還是敵對,但是,從情感上看,花臨淵也是一個癡情的人。


    時淩一她,真是處處惹桃花呀。


    司長歌對自己妻主的桃花,也是無可奈何。


    更別提他們現在已經和離,他不該阻止,也不能阻止。


    哪怕這一刻心痛的快要死掉,他也知道,他隻能走下去。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時淩一恢複記憶。


    她不該活在欺騙裏麵。


    這不管對誰都不公平。


    相信聰明理智如花臨淵,他也知道這一點吧。


    隻是,當局者迷,他會看破嗎?


    花臨淵不是看不出,隻是一直藏在心底。


    若非時淩一的突然想起又遺忘,他或許會帶著這股不安跟時淩一過下去。


    但是,她對自己下藥,哪怕沒有傷害到自己,也讓他的心起了疑?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自己下藥?


    而為什麽隻是將他弄暈呢?


    太醫雖說那藥對身體無礙,隻會讓人睡得更穩的安魂藥。


    隻是,她為什麽要那麽做?


    那總要有理由的不是嗎?


    花臨淵靠在床頭,想了很久,雙眸微微的一咪。


    難道,是哪個時候?


    看來,他要找那人,談一談了。


    而現在,他還是先裝什麽都不知道比較好。


    花臨淵想著,重新躺迴床上。


    而時淩一在將自己要做的事吩咐下去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迴到房間。


    看著房間裏仍然昏睡的花臨淵,時淩一的眉頭微微的蹙起。


    這次,他怎麽睡那麽沉。


    也好。


    想著,人也來到他的身邊躺下。


    而在她的唿吸逐漸平穩,花臨淵卻是看了她很久很久。


    日子似乎很平靜,但這平靜也沒平靜多久。


    因為,花臨淵要出征了,攻打西摩國。


    西摩國女皇是不願意開戰的,也派了人來求和。


    隻是,這求和的人還沒有出發,女皇就病倒了。


    這下可好,朝廷亂成一團。


    主戰的,求和的分成兩派。


    西摩國女皇有四個女兒,其實應該是五個,但其中一個已經先天夭折。


    因此,西摩女皇也就隻有四個皇女,皇子倒也有一個,跟夭折的皇女是龍鳳胎。


    龍鳳胎,很罕見,可惜小皇女沒有活下來,而皇子在皇宮裏也很受寵,畢竟是唯一的一個皇子。


    大皇女西遠珠是如今當寵賢妃,成林所生,因為比較受寵,而且又是第一個皇女,在朝中還有點說話的分量。


    而二皇女,西遠宣,李妃所出,李妃外家也是將士出身,其女也一直想要領兵打戰好建功立業。


    三皇女,四皇女,這二個皇女的父妃分別為雲妃,跟原妃。


    唯一的小皇子,西寧安,由性情溫順的雲妃所撫養長大,性子跟雲妃也是一樣,溫和得很。


    在決定對西摩國出兵的時候,花臨淵便將西摩國的一切資料都收集齊,看著桌上幾個皇女的資料,他心裏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


    他,要在半個月內,攻陷西摩國。


    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侍從將書房裏的燭火點燃,看著那搖曳的燭火,因為要出戰的事,他已經有兩天沒有迴房休息了。


    時淩一她,雖然會來看他,但知道他很忙也就沒有怎麽打擾。


    而他,也一直讓人暗中盯著時淩一,觀察她一舉一動。


    信任這東西,一旦被打破,就如同缺了一個口的水壩,再多的情,再多的愛也會跟著流逝,更別提,時淩一對他或許還不是愛。


    花臨淵很想讓自己相信時淩一,但是,他的背後是一個國家,無數的百姓,他不能允許自己出任何一點差錯。


    否則的話,他要如何對不起已逝的兄長。


    花臨淵從椅子上站了起身,緩步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想到時淩一,目光幽幽。


    一一,你不要讓我失望。


    也不知道司長歌找到暗夜冥沒有。


    那麽聰明的一個男人,哪怕是飛月國裏的男人,但是卻非常有腦子,像這樣的人,絕不能為敵。


    若非,因為時淩一,他們倒也可以成為朋友,而且會是很好的朋友,像是他跟楚國三皇子一樣的知己。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正想著,便察覺到書房裏出現的另一道氣息,他迴過頭,看著書房裏站著的人,朝著書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啟稟攝政王殿下。”


    黑衣人朝著花臨淵拱手抱拳,一臉恭敬的開口。


    “你查到什麽?”


    “王妃她,一直在房裏,或者院子,沒有見到她離開過。”


    黑衣男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寵愛時淩一,寵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攝政王會突然查起王妃,卻還是如實的稟報。


    沒有離開過嗎?


    花臨淵聽了下屬的話,眉宇微微的蹙起,眼眸深沉,他這兩日住在書房,就是為了給時淩一製造機會,好讓他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結果,她卻一直沒有離開房間。


    她是察覺到了嗎?


    花臨淵揮了下手,房裏的黑衣男人便快速的離開,就如來時般悄無聲息。


    一一,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而這邊,時淩一可不知道花臨淵對她起了懷疑,她之所以這兩日不出門,那是因為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


    隻可惜,或者不能跟花臨淵告別了。


    畢竟,他對自己是真的好。


    隻是,陪他那麽久了,也對得起他對自己的好。


    她該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看著窗外一片漆黑,時淩一走到房前,將門打開,走到院子裏,剛一離開房間立馬就有侍女來到她的身邊,一臉的關切。


    “王妃,那麽晚了,王妃怎麽還不休息?”


    時淩一聞言,嘴角揚起抹笑,眼裏又有些擔憂,“臨淵快要出征了,肯定很忙吧,都兩天沒迴房休息了。”


    侍女也是琴棋書畫之一的雲書,雖然有點武功的底子,但性子軟了些,此刻聽到時淩一的話,想到她們的攝政王寵時淩一寵得恨不得放在自己手心上,對時淩一更加的恭敬也開口提議,“王妃,既然想著攝政王,那不如就去


    看看攝政王殿下如何。”


    現在嗎?


    時淩一原本想找個機會離開的,但是,雲書這提議也不錯。


    他就要出征了,自己有很長時間也不會見到他,既然如此,那她就去看看他吧。


    想著,時淩一便讓雲書帶路。


    雲書是知道時淩一不識方向,應了聲之後便先迴屋替時淩一拿來外袍,帶上照亮的燈籠。


    待準備好,這才領著時淩一離開院子。


    一路走來,攝政王府的周圍都有巡邏的侍衛,在看到時淩一都是恭恭敬敬的。


    時淩一也在一行人的目光下,來到花臨淵的書房。


    而她來的時候,花臨淵也剛好收到司長歌傳遞來的消息。


    這消息,還真不是什麽好消息。


    他也是跟自己一樣的痛苦,失望吧。


    難得的,花臨淵還有些同情起司長歌。


    對飛月國的男人來說,妻子是相當於天一般的存在。


    雖然,以司長歌的個性,跟他短時間的接觸,還有自己得到的資料,這司長歌絕對不是一個躲在女人背後求安穩的男人,而且,他還有自己的抱負。


    這點,他倒更覺得像是野心。


    若非他身體不好的話,這男人,會更加不簡單。


    花臨淵看人是很準的,從沒看走眼過。


    或許,時淩一就是他看漏的人。


    而哪怕如此,他也不願意輕易的放棄,也想要繼續欺騙自己。


    想著,門外便傳來敲門聲,花臨淵迴過神來就將那紙條揉碎,化成粉末。


    時淩一聽到花臨淵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頭傳了出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臨淵。”


    一進書房,便看見朝自己迎來的俊美男人,時淩一的聲音也柔了幾分。


    而看著前來找自己的時淩一,盡管花臨淵心裏對時淩一還是有些懷疑,但到底,還是愛占了上分,他上前拉住時淩一的手,一片冰涼,忍不住的皺眉,“手怎麽那麽冷?”、


    雖然有些不悅,卻還是將時淩一領進書房,給她暖手,而侍女,早就識相的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她們可不合適在旁邊伺候著。


    花臨淵的手,很大也很暖,時淩一原本是不覺得冷,但,看著自己被他抱住的雙手,心也暖暖的,臉上的笑容帶上滿足,在燭火下,美得不像話。


    他一直都覺得時淩一很美,氣質也很獨特。


    在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就對她有了好感。


    而在知道她其實是女人後,那好感變成喜歡,隨著相處,更變成愛。


    可是,愛這東西,若是夾雜其他,那就不一樣了。


    他的一一,是不是也在愛著他呢?


    若是沒有移情丹,她會不會愛上自己?


    她現在的愛,有幾分是真的?


    花臨淵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可卻控製不了自己,他看著時淩一精致絕美的五官,雖然是素顏,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其實,這樣的她,真的不合適處在深閨裏當一個被男人寵愛的女人。


    他還記得她吸引自己的地方,那就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樣明亮,又黑白極其分明,裏頭的黑,就像是帶著一股魔力,深深的吸引他的靠近,哪怕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是在所不惜。


    “一一,你可在意我?”


    花臨淵的聲音很輕,也很柔,他伸出手,輕輕的撫上時淩一的臉,那雙眼裏都著足以溺死人的溫柔。


    被他這樣看著的時淩一,雖然覺得今晚的花臨淵有些奇怪,但這樣的話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便也沒有多想。


    “臨淵,我當然在意你呀。”


    這倒也是真的。


    畢竟,還沒有人像他一樣寵著自己。


    花臨淵不知道時淩一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此刻,他也隻是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裏。


    而被抱住的時淩一,很自然的伸出手摟住花臨淵,如以前般,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一一,我打算明天就出征。”


    時淩一的動作,頓了一頓,雖然知道他很快就要出戰西摩國,但是聽到這,心裏麵還是有些許失落。


    她從花臨淵的懷裏抬起頭,看著花臨淵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一臉鄭重的開口,“一定要迴來。”


    西摩國,好歹也是一個大國,哪怕它已經不如以前般強盛,但,還是有些實力的。


    花臨淵自然是知道這點,而他也早有吞並西摩國的心思,如今隻不過是將計劃提前罷了。


    看著時淩一那雙眼裏毫不掩飾的關心,花臨淵點了點頭,認真的開口,“我會的。”


    兩人雖然各自帶了心事,但此刻,他們卻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對方給自己的溫暖。


    而翌日,時淩一還在熟睡的時候,花臨淵便離開了,帶上他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著西摩國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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