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桐在聽到方弘提醒的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按照自己發現的棋盤的用法,單手抓著棋盤上的把手,一棋盤就拍了出去,經過許桐灌注靈氣之後的山河棋盤發出淡淡的靈光。


    正在前衝的孫厚光看見許桐揮著棋盤拍過來,手裏的旗一展一卷之間,旗杆就發出了直刺人大腦的尖銳的叫聲,一旁觀戰的方弘則迅速的捂住了後凰的耳朵,絲毫不顧自己的耳中已經流出的細細的血線。


    直麵孫厚光的許桐受到的衝擊自然更加強大,那叫聲極具穿透力,使得許桐的動作稍微慢了一拍。


    眼看著許桐就要被孫厚光一旗杆砸在頭上的時候,許桐的動作忽然恢複了順暢,甚至比之前更加快了幾分,棋盤先拍在了孫厚光手中的旗杆上,又接著拍到了孫厚光的身上,將孫厚光拍出了數丈遠。


    看著倒飛出去的孫厚光,許桐並沒有追擊,而是低下頭看著腳邊仍在堅持不懈發出尖叫的半截旗杆,抬起一腳踩了下去,尖叫聲戛然而止,遠處卻傳來孫厚光淒厲的叫聲。


    原來孫厚光畢竟成氣候不到百年,一杆百怨旗的煉製已經徹底掏空的他的家底,之所以惡名累累也是為了收集煉製百怨旗的材料。對於這個掏空的自己所有身家的法寶,孫厚光自然也是倍加的珍惜,在煉製成功後的第一時間就將其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寶融入丹田溫養。


    修行人的本命法寶經過修行人靈氣和靈識的溫養後,就和修行人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係,在使用的時候更加的契合心意,但同樣的,本命法寶在被毀壞的時候也會將一部分傷害以靈識傷害的方式反饋給修行人,雖然不致命,但輕則極度的痛苦是免不了的,重則靈識收到重創,陷入癡呆。


    此時的孫厚光無疑是好運的,本命法寶的毀壞並沒有帶來最嚴重的後果,所以盡管大腦像是有千萬根針在紮,在忍不住慘叫出聲後,孫厚光還是第一時間恢複了理智。


    能用山河棋盤一擊擊碎自己本命法寶的修行人是什麽境界?


    孫厚光想到這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山河棋盤作為一種特殊的法寶,它的堅硬程度是和使用者的靈氣質量相關的,也就是說,使用山河棋盤的人的修為越高,靈氣越精純,山河棋盤就越堅硬。若是一個由引氣境的修行人使用的山河棋盤,其硬度也就和普通的棋盤差不了多少。


    掙紮著站起身來,孫厚光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痛,整個人的意識也已經有些恍惚,踉踉蹌蹌地向著人皇宮走去。他知道越王現在就在那裏,也隻有越王才能救他。


    而在另一邊,被尖叫聲吵的心煩的許桐踏碎了旗杆後,沒有理會遠處掙紮的孫厚光,而是轉頭看向了後麵的方弘和後凰。


    盡管方弘在第一時間就捂住了後凰的耳朵,但後凰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尖叫聲的影響,眼裏和鼻子裏都蜿蜿蜒蜒地流出了血,讓許桐看著心疼。


    看著許桐轉過身來,方弘這才鬆開了捂著後凰耳朵的手,看著許桐的嘴一張一合,猜測許桐想要說什麽,耳朵裏卻聽不到一點聲音,隻有“嗡嗡嗡”的雜音瘋狂地迴響。


    許桐蹲下來看著後凰,伸出手將後凰臉上的血跡輕輕地擦幹淨,神情裏頗有些愛憐。


    “許桐姐姐,我沒事,你快看看方弘師父吧。”沒有完全聽到那陣尖叫聲的後凰恢複的極快,自然也看到了方弘的模樣。看著七竅流血一臉痛苦的方師父,後凰的小小的心髒似乎也被揪著疼。


    方弘低頭看著抬起頭滿臉關切神色的後凰,扯著嘴角笑了笑,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告訴後凰自己沒事,可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覺得一陣暈眩,整個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倒了下去。


    “方弘師父!”


    “方弘大人!”


    後凰的聲音和另一道聲音一並響起,順著聲音看去,是不久前偷偷將以一敵百後暈倒的方弘抬迴屋裏的蘇杭。


    蘇杭似乎也是有一定實力在身的,在聲音響起後的短短兩息內就來到了方弘的身邊。


    “我在家裏坐立難安,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實在忍不住就偷偷地跟了過來。”蘇杭看著兩人,抬手撓了撓頭,明明二十幾歲的人卻露出十幾歲少年的憨厚的感覺來。


    “後凰,你和蘇杭哥哥一起帶著方弘師父迴去,姐姐借著往前去好不好?”許桐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後凰,柔聲問道。


    “不。”後凰抬手抹了抹眼淚,“我和許桐姐姐一起去。”


    “可是沒有方弘師父保護你,如果姐姐和他們打起來怎麽辦?”許桐很耐心。


    “我自己找地方藏起來,不給許桐姐姐添麻煩。”後凰的眼淚還是沒能擦幹淨,說話帶著鼻音,小臉上卻是一臉認真。


    “許桐姑娘,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和你們同行。”一旁的蘇杭出聲了,聲音稍微有些掙紮。


    “你……”許桐有點懷疑。


    “我的父親叫蘇長林,曾經是劍門的弟子。”蘇杭笑了笑,“我雖然不是修行人,但是在父親的教導下,劍法還是數一數二的。”


    “曾經?”


    “劍門棄徒。”蘇杭的笑沒那麽灑脫,“違背了劍門的門規,被廢了丹田掃地出門的棄徒。”


    “劍門啊……”許桐想起了兩個在劍門的人,一對璧人。


    “不過家父不是因為仗勢欺人或者成為邪修才被逐出劍門的。”蘇杭聽著許桐的感歎,慌忙解釋,“隻是劍門都要求斬斷凡心,遠離俗世感情以免染上因果。而家父卻因為在一次曆練中與家母產生了感情。”


    蘇杭還準備再說下去,許桐卻抬手製止了蘇杭,“可以了,你背著方弘先生,和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許桐抱起了後凰,低聲對著後凰道:“等會兒如果姐姐和他們打起來的話,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對蘇杭也要保持警惕。”


    盡管許桐的直覺告訴她蘇杭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但許桐還是防了一手,壓低了聲音和後凰囑托。


    蘇杭沒有聽見許桐給後凰小聲安頓的事,附身背起了還在昏迷的方弘,心裏想著父親去世前說的話:“父親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就是從劍門離開,來到你母親身邊,最後悔的事就是被廢了一身的修為,沒能保護得好你的母親。


    這帝京內魚龍混雜,吾兒蘇杭眉目間有貴氣,倘若有一天碰到當朝貴人落難,便跟著他們去,你的際遇就在那裏。”


    說罷,便溘然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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