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瞪大了眼,心驚錯愕,隻有進門後沉默未語的國師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也無須惋惜,舒麗對你們的恨在周婕嬋領你們進這個門,看見她受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化解不開了。”


    一旁的周婕嬋笑了。“這殘忍而貪婪的女人死得好,誰又會相信什麽生生世世的血咒!”她並不知真有來世,隻見舒麗死便痛快。


    正當大家都將目光放在舒麗身上時,周保強想趁機逃跑,但隨即讓外頭的皇軍抓住了。“放開本王!”周保強無恥的想溜,讓人架迴江歌麵前。


    “保強,你還是教朕失望了。”


    江歌隻說了這麽一句,周保強已是老臉發紫了。


    “臣雖悔不當初,但爭奪天下若非贏家,就隻有死路一條,沒有轉圜餘地,臣也是不得已。”周保強飲恨道。


    江歌揺頭。“你所謂的爭奪天下,就是葬送自己兩個兒子嗎?”


    周保強臉色大變。“臣的兩個兒子怎麽了?”他急問。


    “他們在逃離皇城之時,已教本太子拽住斬首了。”江寒月冷冷道。


    他腦袋轟地一聲,一片空白了。


    “你為圖私利,不仁不義,殺了發妻,又害自己兩個兒子送命,你已家破人亡。”江寒月道,這根本是他咎由自取。


    他聞言,身子向後晃了一下,似站不穩了。


    “不隻如此,你的女兒除了領我們過來取你性命外,在此之前早已背叛你,本太子能這麽快得知你在行宮,也是她留下線索引本太子過來的,你不隻家破人亡還眾叛親離。”江寒月繼續說。


    周保強朝周婕嬋瞪去,目眥欲裂。“居然是你通風報信?!”


    周婕嬋不敢看她父王,忐忑心虛的低下頭。“我……父王已是強弩之末,又受舒麗迷惑,根本不知自己在幹什麽,我……我隻是自保……啊……”


    她話還沒說完,周保強已掐住她的頸子,就在她即將斷氣前,他身體突然僵直,兩眼一翻,鬆開她,倒地不起了。


    她死裏逃生,驚恐萬分的喘息著,見他凸目似斷氣,不禁大驚失色。


    “父……父王?!”她驚唿。


    國師上前輕觸他的鼻息後揺首。“刺激太過,腦門充血而亡了。”


    江歌與墨心聽了莫不感慨萬千,一代功臣最後竟落得暴斃下場,委實教人唏噓。


    “父王……我沒要您死,隻是恨您殺母妃……父王,您醒醒,別丟下嬋兒一人,父王!”周婕嬋撫屍哭泣。


    東宮,東華殿內。


    “師父,她還能醒過來嗎?”江寒月心痛如絞的問。


    瞧著床上的女人,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肌膚蒼白勝雪,這已躺足了五十日,再不醒來他都快要崩潰。


    國師撫須眯眼的盯著水無瑕,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半晌後才終於開口道:“舒麗說的沒錯,她並沒有下毒,側妃會呈現幾近假死狀態,與她無關。”


    “那瑕兒為何昏迷不醒?”他用盡方法皆喚不醒她,如今師父醒了,或許會知道原因。


    “唉,你忘了她不屬於這裏,她是兩百年後的人啊!”國師提醒他這件事。


    江寒月一愣。“師父是說……”


    “你每每穿越到晏金見你的來世父母,為師皆要求你八個月內定得迴來,而你從未逾時,便不曾像她一般昏睡,所以你不知這事的嚴重性。”


    他臉色泛白了。“會發生什……什麽事?”就如同師父所說,他從未逾時歸來,便不知後果,才會對她的昏迷一無所知。


    “她僅能待在此地一年,八個月後會長時間的昏睡,但隔一段時間會醒,醒來沒多久便又會昏睡,最後在睡夢中死亡,而她已昏睡近兩個月了,如此已在江淵待了近十個月,若繼續待下去,便等著一覺不醒。”國師告訴他結果。


    他震驚焦急起來,“一覺不醒……不,她不能死!師父,她與徒兒已是兩情相悅,請師父幫徒兒讓她留下,並且正常的活著,師父一定做得到的是不?”他懇求道。


    國師望著滿臉企盼的徒兒,歎了一口氣。“對不起,為師做不到,她留下隻有死路一條,無法可想。”


    江寒月如遭雷擊,連唿吸都停止了。他曉得不同世的人,無法僅悟,所以他之前才會期待師父醒來後,告訴他留下水無瑕的方法,然而他怎麽也想不到,根本沒有方法!


    “那徒兒帶著她去晏金——”


    “那死的換成是你,你們依然無法相守的。”國師揺頭。


    他胸口如受重捶,撕裂般疼痛。


    呆坐半晌後,他憤而取出長劍,蹌踉衝了出去,在外頭揮起長劍一陣亂砍,對著長空怒吼,淒厲破雲。


    國師走了出來,不住揺頭長歎。“都怪為師不好,明明算出你上一趟去到晏金會有劫難,但為師卻算不出自己何時會真正壽盡,偏偏在你遇劫時昏迷,讓你與這女子發展出不該有的情感,是為師誤了你。”


    江寒月丟了長劍,在師父麵前跪下了。“師父,為何不能是她?”


    “你與她無緣又無分,她此生另有正緣,你……別浪費時間了。”


    “既不是徒兒,那與她有緣有分之人又是誰?”他語氣裏帶出一股恨了。


    “天機不可泄。”


    他忍不住嗤笑。“徒兒逆行於天地,早已窺知天下事,這天於徒兒能有什麽機密?”


    “你擁有來去自如的機運,是得天獨厚的異數,但若違天逆天,也難逃劫數!”國師當頭棒喝。


    他語氣晦澀不已。“師父,徒兒與她就……真不可能嗎?”


    “不可能!”


    “您如此斷然……”他慢慢跌坐下去,之後臉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寒月兒,天命如此,就別強求了,趁還收得住情感及早抽身吧!”


    他苦笑,“師父有所不知,徒兒早已情根深種,收不迴來了……”


    “你真糊塗。”


    “對不起,徒兒自己也不知會對她放下如此深的感情,如今隻盼師父容徒兒去見見她的命中人,若那人值得托付,徒兒也就甘心放下,不去強求了。”


    “不成,你不得去見這人!”


    “為何不能見,莫非這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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