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安摩拉多十分正經道:“攪混水的不是我,我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確,隻是想盡力保全組織有可能被保全的部分資產罷了。”


    “然後那些東西就是你的了?”大關桂五下意識接道。


    他對這套說辭也很熟悉啊,不就是搶家產嗎!


    安摩拉多點頭又搖頭:“應該說是我們的。”


    但他沒說出琴酒的代號。


    他要一說,大關桂五當著安摩拉多的麵絕對立馬滑跪,要什麽就答應給什麽。


    組織下層誰不怕琴酒呀?!


    然後一迴家就向清酒告狀——琴酒是這樣的人嗎?安摩拉多扯虎皮作大旗找錯人了吧。


    就算組織明天倒閉,琴酒也會掙紮良久,直到無可掙紮、確定實在無可挽迴才會思考如何保留組織火種。


    大關桂五說不定會竊喜於自己也找到機會和琴酒搭上線了呢。


    至於安摩拉多?管他作甚!


    有機會作為他和琴酒之間的“耗材”,他會記得他的代號的,阿門。


    退一萬步講,大關桂五因為琴酒的加入和安摩拉多的語言藝術,立刻、全盤相信了安摩拉多關於組織的判斷,那也不一定會答應。


    ——對組織裏所有人,包括間諜來說,組織就算真的有危機,那也不會現在立刻馬上一下子全完蛋,到了塌無可塌的地步。


    那樣龐大的一個帝國,怎麽會一下子突然就倒了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就算苟延殘喘也會比很多正正經經的社會公益組織活得久。


    等組織的頹勢逐漸開始顯露再給自己找後路也不遲。


    更別說大關桂五壓根不信。


    當初清酒生病時,為了把人騙上船,他也這樣對著別人這樣說過。


    ——清酒病危,雖然把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給我(這部分一定要雲淡風輕但足夠裝逼且重點闡述),但並沒有明確指明他的接班人,就算我有著這樣那樣超級大的優勢,也需要你的幫忙。


    ——你獲得了利益,而我這樣一個超級有良知的人隻需要保存清酒留給我的資產就可以了,我甚至都不打算和我的兄弟相爭以此把全部資產都拿到手誒!難度簡直是空星!這你還不來幫我?


    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


    大關桂五死去的戒備心再度複活。


    安摩拉多玩的套路他都玩過!


    這要是還是上當……


    “那東西快要完成了,它完成之日就是組織被圍攻之時,所有潛伏的間諜都會行動起來,你確定你不會被卷進去?”安摩拉多也不說別的,字字句句全是大關桂五自己的利益。


    大關桂五滯住了。


    這也不是什麽新鮮言論,他也用過。


    他們兄弟相爭,周圍的人、和他們合作的人不受到影響是不可能的,他們如果沒有能力保持中立,就隻能挑選一方站隊。


    談判的要點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情況。


    現在安摩拉多說的這些也是真的,大關桂五清楚。


    組織有間諜這事他老早就知道,他還知道自己手下就有,但他們都會想要往更高處去,他這種小蝦米還不如雞肋呢,棄掉都不可惜。


    但他畢竟在本部盤桓了大半輩子,組織如果真的有不好的那一天,他也不太可能逃離海外。


    清酒選擇他,有一部分原因還真的就是這個人還有一點點良知。


    而這種良知主要給了如同父親一樣的清酒和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清酒收養的“兄弟”,剩下的一部分送給了生他養他的這片土地。


    大關桂五是非常有名的慈善企業家,他的良知很珍貴,都是真金白銀呢。


    作為清酒的養子,大關桂五和組織難以分割,就算他不怎麽了解組織的秘密,陷入狂歡的政府也會用力榨盡卷進這件事的人的每一滴油。


    大關桂五難以否認這一點。


    陷入狂熱狀態的人是不好招惹的,陷入狂熱狀態的日本公安更不好惹。


    “那個項目……你真的確定它會在這個時候成功嗎?”還是有點不甘心的中年男人不死心問。


    安摩拉多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位於頂端的人知道的肯定比自己這種小蝦米更多。


    大關桂五很想硬氣的拒絕,但他最終張了張嘴還是沒有一口迴絕。


    這就給安摩拉多了暗示。


    心裏已經開始服軟的男人還在蒼白地拋出問題,大概實在是猶豫。


    安摩拉多似笑非笑道:“會的,不會太久。”


    故事已經開始,以世界意識這種不入流編劇和劇情規劃師的水平,故事線也不會來一個“橫跨百年,涉及三個家族五代人的愛恨情仇”這種級別。


    按照它的大概敘述,也沒有時空穿越這種拉長時間線的刁滑手段。


    安摩拉多估計也就是兩三年的事。


    不過就算拖個三五年、十一二三年,世界意識也不會讓這個世界的人發現的。


    大關桂五也感覺不到呀!


    既然記不得,那就是沒有這事。


    也許很久以後,大關桂五會毫無緣由地急躁,仿佛有冥冥之中有預感一樣不怎麽信任“剛剛合作”的安摩拉多……


    但這一切和光陰的洪流比起來實在太微不足道。


    感謝世界一直在這種事上的大力支持。


    “就算有我們在其中動作,他們也能成功嗎?”大關桂五再次確認。


    “會的。”安摩拉多再度肯定。


    安摩拉多的手已經伸進了實驗室的關鍵部位,不能惹啊!


    大關桂五看著紅發青年篤定的表情,心裏發涼。


    所以組織成功組織的,安摩拉多帶著人在其中渾水摸魚拖個後腿也不影響什麽,


    而他作為一個被脅迫的人,幫幫安摩拉多也不會搞壞組織,算不上對不起清酒。


    帥氣的中年大叔很快說服了自己,隻覺得自己是自保之舉,幫安摩拉多也不是在幫安摩拉多。


    至於安摩拉多的個人意見?


    ——我事情都給你辦了,你管我是忠心辦的還是二心辦的?


    這怎麽不算是一種精神勝利法呢?


    總之,兩個人你好我好地談上了合作。


    安摩拉多離開大關桂五的辦公室,抬頭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開心地長長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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