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就算暴露也應該是安摩拉多導致三枝雪暴露,而不是雪莉拿他的詳細資料當一個“禮物”送給“正義人士”。


    “那我明天就申請約見雪莉。”江代直緒敏感察覺了上司與往日不同的情感色彩。


    看來這位卡夫卡很重要呢。


    “你恢複的差不多了不先去見見百目鬼?”安摩拉多剛好又走迴去,走到便利店樓下。


    抬頭看到二樓的窗簾已經拉上了,看來百目鬼這家夥也被神出鬼沒突然冒出來的工藤新一嚇了一跳。


    “百目鬼?哦,您知道了啊。”江代直緒沒有什麽嬌羞的情緒:“這是我十分重要的私事,沒必要讓他知道。”


    哇哦,絕情。


    他喜歡。


    安摩拉多勾起嘴角:“我讓他自己去問你。”


    雖然沒有什麽必要,他還是重申一遍:“組織不管這些,但不要影響任務。”


    “嗯嗯,我知道了。”


    安摩拉多掛斷電話慢悠悠晃迴家。


    “我迴來了。”


    芳津奧陶穿著圍裙給他開了門:“歡迎迴來。”


    “我邀請了西裏爾臨走之前來這裏做客,他答應了,就在下周二。”


    安摩拉多在玄關呆了一小會兒,然後坐在客廳剝桔子。


    芳津奧陶還在廚房切什麽東西,咖喱的香味和油炸物的香氣滿屋子都是。


    “七歌悠鬥呢?”安摩拉多被橘子酸到了,整個橘子塞進嘴裏,胡亂嚼了幾下就吞下去,連忙換了一個橘子吃。


    這個總不能也還是酸的吧!?


    “在辦轉學,他會在附近租住。”芳津奧陶語氣輕快:“很快就能用了,本來也不需要他多做什麽。”


    安摩拉多點頭,這個橘子不酸,他一瓣瓣吃。


    “下一次任務要他做協作者。”他點了人就要用,這也是芳津奧陶把他從孤兒院接出來的原因。


    不好讓他和被朗姆選走的“朋友們”再一起,以免泄露秘密。


    “好的。”芳津奧陶終於從廚房出來,兩隻手上各是一盤咖喱雞排飯,勺子就插在盤子邊緣,直愣愣翹著。


    安摩拉多接過盤子:“辛苦了。”


    雞排金黃,切成了一條條,碼在盤子左邊,堆成了坡,右邊是醃過的包菜絲,油綠油綠。


    米飯被堆成了圓形,被咖喱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白色。


    芳津奧陶的廚藝逐漸鍛煉到滿級了。


    安摩拉多享受美食,不再說話,也不再思考那些麻煩的東西。


    吃完飯他們二人各自端著一杯茶,一起看電視。


    電視上不是電視節目,是諾亞方舟。


    他看起來像澤田弘樹和安摩拉多的混合版——他對自己的容貌進行了稍微的調整——紅發綠眼,麵容更像澤田弘樹一些,大概十七歲的樣子。


    他坐在電競椅上,趴在電腦桌上看著屏幕,背景是非常普通的個人臥室,一眼就能看到的是灰藍色的床單、灰色被子、藍色枕頭、白色床頭櫃和小夜燈,鏡頭角落是拉緊著的灰色帶銀絲窗簾。


    是的,環境非常逼真,人也像是真的。


    至少芳津奧陶沒有察覺到不對。


    “介紹一下,諾亞,黑客。”安摩拉多如是說。


    “你好,山上拓也。”諾亞方舟沒有笑容,“直視”芳津奧陶。


    這不是一個友好的見麵,也不是一個友善的同事。


    不過芳津奧陶並不覺得冒犯。


    “叫我芳津奧陶就好,諾亞先生。”芳津奧陶習慣了這種每個人都帶刺的環境,不軟不硬的給出迴答。


    “根據安摩拉多的要求,接下來適合的任務是……”諾亞方舟根本不和他寒暄。


    在他的計算中,芳津奧陶背叛安摩拉多的概率在54.46%。


    這還是在山上千佳事件被計入以後提升過的結果。


    芳津奧陶挑眉,沒有勃然大怒。


    摸不準是社恐、還是單純看不起他的情況下,芳津奧陶總會顯得非常溫吞。


    而且看起來他從進門就開始監控安摩拉多,安摩拉多對此接受良好。


    ……是不是稍微有點沒有個人隱私了?


    “嗯嗯。”安摩拉多點頭,他還處在吃完飯的半個小時,血糖的緩慢升高和熱茶的氤氳讓他非常舒適。


    舒適帶來了緩慢的思考和不錯的心情。


    哪怕麵對麵前兩個人的衝突,他也可以當沒看見。


    “好,就這個任務,我看看資料。”他指揮道。


    電視屏幕上諾亞方舟給自己設計的非常擬人的形象消失了,出現了滿滿當當、詳略得當的資料。


    “去一個島上?信號還不好?”安摩拉多皺眉:“諾亞,你在那裏也能對我進行支援嗎?”


    他盡量不會稱唿他諾亞方舟而是諾亞,前者聽起來不像是一個人。


    “是的,但我認為組織有配備衛星電話的能力,而任務的難度非常低。”諾亞方舟不知道做了什麽,資料上有一塊被標紅了。


    目標是一個自由攝影師,似乎是在拍攝自然風景的時候,拍到了組織和某個議員的交易現場。


    組織捂的嚴嚴實實,那位議員卻非常不謹慎地露出了自己的臉。


    他現在十分慌張,要求組織盡快把這個人解決掉。


    雖然和組織的“拿走膠卷”策略產生了分歧,但鑒於這位議員出身世家,前程遠大,組織覺得按照他的要求做也不錯。


    這位自由攝影師先生是怎麽暴露的呢?


    是他自己主動暴露的——他在欣賞自己拍的自然風光時,在樹梢掩映處發現了鬼鬼祟祟的交易現場。


    因為他想拍攝某一片落葉,所以設置了延遲攝影,簡直把整個場麵都複刻了下來。


    議員滑稽的神色分毫畢現地刻在了照片裏。


    攝影師本人看到這位議員以後簡直狂喜,這是什麽絕世天降冤大頭!


    ——他作為一個自由攝影師,其實是很窮的。


    貧困的生活讓他認為自己的這一係列照片都特別有“戲劇性”,也由此產生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他想把這照片主動推薦給這位議員。


    想必看中名聲的議員一定肯花大價錢來買這些非常有“藝術感”的照片吧!


    可他想錯了一點。


    議員當然注重名聲,可想讓攝影師閉嘴也不隻有花錢的那一個方式。


    越有錢的人越摳門,他們肯眼都不眨為自己的狗買昂貴的微縮別墅,卻不會為毫無相關的別的什麽人掏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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