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自然地調整了一下頸環。


    “我知道了,我會去找他的。”


    他先到,食物也先吃完,放下餐巾,數好小費。


    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花瓶,扶起花瓶後甚至又擺弄了一下那枝花才走。


    他對麵的聯絡人看他走了以後,終於兩隻手都放到了桌麵上。


    他捧著一個手機,不知道在跟什麽人發郵件,偶爾還看一眼山上拓也走到哪裏了。


    哦,他要出門。


    那這件事就辦好了。


    他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勾。


    人高馬大絡腮胡的服務員推著清潔車走向他,看樣子是要清理桌麵。


    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清潔車停下了。


    他稍微避讓了一下,服務員卻沒有避讓他,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扶住了他的腦袋。


    “哢吧——”清脆的響聲。


    周圍的客人居然一個都沒有看向這裏,而這裏也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服務員從餐車的下半部分掏出來一具屍體放在了山上拓也剛剛坐過的地方,屍體上也有個頸環。


    仔細一看還怪像的,不管是身形還是發型。


    服務員戴著手套拿起手機刪掉郵件內容,又把手機塞迴去。


    他退到清潔車旁,餐廳的擴音喇叭裏傳出清亮的少年聲音:“三,二,一——”


    “嘭嘭——”


    一小一大兩聲爆炸混合著爆裂的火焰席卷了這個餐桌,腦袋、手機、花瓶和硬幣被氣浪掀飛。


    “啊——!”


    餐廳的男男女女再也不能視而不見了,展現出了眾生百態,各有各的任務。


    鎮定些的還記得拿上東西再跑,嚇到的完全癱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大漢服務員也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掏出手機就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已經走到門口的山上拓也腳步右拐,頭也沒迴地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安摩拉多就坐在那裏。


    他笑著說:“恭喜你,重獲新生。”


    山上拓也心情複雜地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


    他剛進組織就是他的搭檔了,三個月就取得了代號,這半年裏一起行動。


    他們不隻是普通的同事,他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照顧的孩子,看著自己可靠的朋友。


    現在又多了恩情。


    他真的很感激、很感激安摩拉多,這種激蕩的情緒讓他梗了梗,才壓下喉嚨間的熱意。


    他說:“任憑差遣。”


    安摩拉多疑惑歪頭:“啊,好吧。”


    不要白不要,他抬頭看到對麵的人頭頂最初始的【日本公安(動搖)】【黑櫻桃酒(臥底)】【山上柘也(父親)】逐漸消失,變成一個待輸入的文本框。


    “好吧,芳津奧陶。”


    安摩拉多動念,輸入了這四個字。


    文本框徹底穩定下來,字體從白色變成了可以點擊查看的黑色。


    “是忠犬亦是狂犬,隻有您給他立足之地。”


    安摩拉多心裏念叨:“狗派狂喜。但父親這個詞條消失後,男媽媽屬性看不到了不會沒了吧,安全屋清潔怎麽辦啊不會要我自己來吧?”


    黑色的注釋變成黑色的煙霧,扭曲一瞬,又多了一行字:“任憑差遣的犬會用盡一切辦法完成主人的任何交代。”


    就是還能用的意思。


    安摩拉多沒管他,自顧自離開了,門沒關。


    等芳津奧陶收拾好心情,從後門下樓,就在車輛駕駛座上聽到副駕駛的安摩拉多在打電話:“……給我兩個身份,詳細信息已經發送。需要盡快,麻煩你了,拉姆斯mbs)。”


    安摩拉多掛斷電話又接了另一個電話:“好久不見,gin。”


    “maraschino相關人員的控製到此為止吧。”


    電話那頭一定不是心平氣和在說話,安摩拉多露出了嫌棄聲音刺耳的表情,手機遠離耳朵撇了一下。


    “沒關係的,條子的櫻桃(outuo)入土了,組織的櫻桃空置了,隻剩下我的奧陶(outuo)。”


    安摩拉多笑眯眯數著“櫻桃”掰手指,一、二、三。


    “不,我不擔保,你盡可以關注他。”安摩拉多語氣輕飄飄的。


    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安摩拉多臉陰著臉說:“好了,我不關心,到此為止。”


    掛了電話,安摩拉多癱在椅子上,一副被掏空的樣子。


    扭頭看向坐在主駕的人:“芳津奧陶,你的新身份。稍後去拉姆斯那裏挑一張跟我有三分像的臉。”


    芳津奧陶點頭,啟動車輛,迴到他們住的地方。


    芳津奧陶看了看時間,走進廚房。


    等到香氣和熱氣一起盈滿屋子時,安摩拉多終於從負麵情緒中平複下來,不再迴憶。


    安摩拉多穿著黑色背心和黑色練功褲,盤腿坐在高背椅上,看芳津奧陶把食物放到他麵前。


    他和芳津奧陶相對而坐,開始吃飯。


    安摩拉多吃飯很認真,一粒米都不剩。


    芳津奧陶洗碗時,安摩拉多在廚房門口看了一會突然開口。


    “對了,我們下周去日本。我會叫芳津見,資料記得背熟。”


    安摩拉多說完就走。


    迴到房間,安摩拉多給拉姆斯發消息:“黑櫻桃利口酒的代號可以重新流動了,不必再留。多謝,請你吃飯。”


    拉姆斯朗姆酒是歐洲這邊的後勤主管,是朗姆的下屬,資曆比朗姆久,一直不怎麽服管。


    拉姆斯做事帶著歐洲人的慵懶,很看不得朗姆那副“time is money”趕著投胎的急迫。


    不過聊天倒是迴應的很快:“代號流動這種事本來就在合理範圍內。雖然你上次行動撈了一把我們的人,但你知道的,關係不大。”


    安摩拉多是從小在組織的安排下長大的。


    歐洲這邊與其他地方不同,他從有記憶起就在組織資助的孤兒院長大,在私立學校拿組織設立的運動員獎學金。


    孤兒們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發展副業,但主業還是後勤。


    他早就知道這些,並不反對。


    黑衣組織的孤兒院自然不可能教真善美愛與正義。


    所以他秉持著考察未來工作單位的想法,在身體素質跟上前跟後勤組的關係打得鐵鐵的。


    但青春期飛速發育,身體素質太好、運動神經過分發達,被選到了行動組。


    他是行動組少有的根正苗黑還會出手幫後勤忙的行動組代號成員。


    上次執行任務,後勤組一個傻呆呆的新人為了掃幹淨尾巴滯留現場差點被帶走,安摩拉多無視後勤組與行動組不走太近不互相幫助的潛規則,讓搭檔開槍打碎一條街的玻璃引開他人注意力一踩油門帶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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