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房中直著兩條腿,跳來跳去跳大神的活脫模樣,真是被打至了重傷?


    小廝說話也沒個譜。


    方姨娘嚇的要死。


    就連李淑也覺得怪:“剛送迴來的時候,我和小娘都驚慌極了,大哥一動不動,是從馬上抱下來的,隻睜著兩隻眼睛,也不同人說話,四肢無力,渾身抽搐,我還以為大哥是舊傷犯了,哪裏知道,突然間,他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就如現在這般,滿屋子筆直跳,還時不時拍打著雙手……大哥,你要去哪裏?”


    李屈蹦著蹦著,蹦去了屋外。


    外頭傾盆大雨。


    方姨娘急得眼淚汪汪地掉:“作孽啊,屈兒你這是怎麽了。”


    直跟著李屈往外頭去。


    李屈已經跳進了雨中,在雨中盡情狂歡。


    秦媽媽摟住方姨娘:“姨娘你身子不好,別沾了雨水。”


    李宴也站在廊下,瞧著院中這個生龍活虎的李屈。


    “出門時沒跟個小廝,迴來也隻是被匹馬牽迴來的?”


    李淑點頭。


    李宴又問:“沒說他今日要去的是什麽地方,接的誰的貼?”


    “晨時院中遇見大哥,他隻說出去一趟,便什麽也沒說。”


    李宴沉下氣。


    李屈這會兒帶著傷也要出門,身邊還不跟個小廝,約莫也隻有一種去處。


    好巧不巧,就在今日被人像下了蠱般,開始行為詭異。


    李屈啊李屈,你最好別是去什麽西巷密會小娘子,不然。


    不然她也沒轍。


    事情已經是發生了。


    “大夫來了。”


    李宴迴了神:“去將大公子抓迴來,送進房中,叫大夫盡快去瞧病。”


    一時,病瞧完,大夫從房中走了出來,搖頭。


    “瞧著像是中邪了,這邪病,老夫實在治不好,還得有專人來治。”


    “中邪了?”這下,李淑叫了出來。


    府中大公子發了瘋、中了邪,李宴在這頭,這廂的事還沒處理完,管事收到門房的消息,急煞了心。


    忙來尋她。


    將她拉到一邊迴話:“大姑娘,府衙來人了!”


    府衙來人來的這樣快,不知那當官的,真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還是收了誰的賄賂。


    京中的衙門官司,可從未見行事如此有效率的。


    李宴叫小廝去套車。


    管事跟在她身後,李宴卻不顯慌張:“管事你拿好了那錢大的賣身契,這事好賴也牽涉不到東家,我倒要看看這知府他是一副什麽說辭。許久不曾踏足京都官場,也不知而今的官場是個什麽風氣,今兒我便去會會這京都百姓的父母官,好生在那府衙上做做客。”


    管事不知道自家小姐哪來的底氣,明明是被府衙召喚著去,倒像是出門吃喜酒似的。


    他真的頭大。


    暴雨中的汴京城,是另一番景致。


    街上沒幾個行人,鋪麵也關了門。


    李宴挑著簾子看景,身邊,管事勤著抹頭上的細汗。


    她從懷中掏出幾塊糕點,遞給管事。


    “忙了快一日了,想必沒用膳,吃些墊補墊補。”


    管事雙手接過姑娘用繡帕包裹著的糕點,現下是餓了,可也沒心思吃。


    “大姑娘,我如何吃得下。”


    “哎,有道是食飽心自若,酒酣氣益振,管事你吃不下,晚間,我請你喝知府家的熱酒,這大雨寒天,可不得吃一盅酒暖暖身子。”


    管事定定看著自家姑娘。


    良久,重重歎了一聲氣。


    府衙門口。


    人倒是聚集了不少。


    李家沒有封蔭,知府拿人,對待她這樣一個小門小戶的東家,自是用不著一點客氣。


    李宴從車上下來,想了想這年開封知府是一個叫常春坤的京官,對他已然是記不清了,之所以有些印象,是因著他後頭升到了京兆府尹,而後調去了太原當通判。


    太原那可是個好地方。


    李宴從正門進去,險些被聚集在門外的一應佃戶用唾沫星子淹死。


    京中的府衙修得委實氣派,座上的常春坤似是等候她多時。


    堂上除了三家佃戶的親屬外,還有錢大。


    李宴方進府衙,就被壓倒在地,和管家一道跪了下來。


    “堂下李氏,你確是白蓮河農莊的東家無疑,這三家佃戶供狀在此,莊上管事錢有深狀告你為克扣佃戶工錢,故意挑動佃農滋事,他受你指派,打死三家佃戶壯漢,本欲事後私了,不想此事轟然鬧大,現下他已伏誅,在這供案上交代一應罪行,罪民李氏,你可認罪?”


    李宴被幾位小衙役推攘幾下,半跪了下來,隻覺得好笑。


    多少年沒給人跪過了,猛得這麽一下,她這軟膝蓋似是有些受不住。


    李家管事被壓著,這會兒直起了腰板:“錢大,錢有深,你胡亂攀扯些什麽!此事你竟敢攀咬東家,你這個畜生,這種事你怎麽做得出來!”


    李宴揉了揉膝蓋。


    越想,越覺著兩巴掌推她下跪的那衙役好生可惡。


    迴頭惡瞪了他一眼,這才看向堂上常春坤。


    “大人,你這話說得有邏輯沒邏輯,我派莊上管事去滋事,我還叫他打死人,完了,我還送上門等著伏誅?分明是幾句完整的話,連在一起我怎麽聽不懂,大人,你這是收了多少散錢,辛苦你將這幾件事串在一起,捏出個如此狗屁不通的說辭!”


    “大膽!堂下李氏,竟敢辱沒詆毀本官,給我施以仗刑十棍,拿下!”


    李宴挺直了腰,望著那知府發笑:“大人,你好生會執法,我方進府衙,都用不著審訊,一紙供詞便寫好了,隻等著簽字畫押。你現下還要施仗刑,隻是,你打我打得,卻不知,我懷中揣著的這方金令,你碰得碰不得?”


    她從懷中掏出一方小令。


    純金打造的令牌,重得很,能賣不少價錢。


    那上頭,赫然寫著一個“崔”字。


    李宴捏著令牌的索繩,在空中來迴晃了晃。


    常春坤瞧不太清楚那令牌上頭刻的字,站起身埋在案上看。


    李宴將那令牌丟到身側一臉兇相的衙役身上:“你們家大人眼神不好,去,拿給你們家大人仔細瞧瞧。”


    一時,常春坤拿到那令牌,左右這麽一看。


    雙腿登時發抖。


    手按住伏案,好半晌,才鎮靜下來。


    一拍驚堂木,全場寂靜:“此案疑點重重,不日擇期宣審,退堂!”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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