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之嗤笑:“你口口聲聲說是因為我,可是,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哪件事裏沒有你的影子。你現在的一切全都是你自作自受,若你能夠不要那簪子,父親就不會走,若你能夠舍得那幾文錢,大成也不會出事,若你能夠聽從我的話,安心養胎,你的孩子也就不會掉,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麽資格指責別人!”


    林錦之話音落,林老太進來了,她在房間裏聽到了爭吵聲,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聽到了這些話。林老太歎息一聲,對林錦之說:“錦之啊,這些事以後就不要再談論了,今天是新年,我們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過年行嗎?”林老太說到最後有著哽咽。


    林老太中年喪夫,努力把兩個孩子拉扯長大,本以為能夠安享晚年,卻又在老年時經曆了喪子又喪孫,這是她的一塊心病,也是她的疤痕。


    林錦之看著傷心的林老太,心裏像被針紮了似的泛疼,她忘記了,這些話固然可以中傷柳蘭芝,卻也會傷到林老太。


    林錦之愧疚的過去扶著林老太:“祖母,對不起,是我做錯了,請祖母責罰,不論什麽責罰,錦之都願意承受。”


    林老太拍拍她的手:“你沒什麽錯,你把這個家裏打理的很好,錦之,是你委屈了。”


    林錦之沒說話,柳蘭芝也從崩潰中迴過了神,林老太掙開林錦之的手,走到柳蘭芝的麵前,拉著她的手說:“蘭芝,我知你孩子沒了傷心,我也傷心,今天是過年的日子,老大他們也會迴來過年的,你就安安心心,陪著我們過個好年,可以嗎?你這樣子,老大和大成也放心不下啊!”


    “我不想他們迴來,看見的是我們一家人互相仇視的樣子,我希望我們過個好年,他們也能過個好年。”


    柳蘭芝看著林老太那如枯樹般的手,睫毛顫了顫,緩緩說了個好。


    林老太欣慰的拍拍她的手,把她拉了出去,讓林錦之她們繼續忙活。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不管是強顏歡笑也好,真正開心也罷,林家幾人在這聲聲爆竹中守完了歲,過完了年。


    柳蘭芝自從那天林老太跟她談過後,已經許久不曾在作妖。


    初四這天,林錦之心情好的正在寫藥膳配方,林玉翠著急忙慌的來找林錦之,林錦之看著一臉慌張的林玉翠,疑惑的問:“玉翠,你怎麽了?”


    林玉翠顫抖著聲音說:“嫂…嫂嫂,我…我…”


    林玉翠我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林錦之還想問,林玉翠就突然路哭了出來。


    林錦之急忙安慰她:“玉翠,你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講,我為你做主。”


    林玉翠哭著搖頭,也不說什麽,等哭了一會兒,拉著林錦之去了林錦之的房裏。


    林錦之到了房裏,關上了門問:“玉翠,到底怎麽了?”


    林玉翠看著隻有她們兩個,情緒慢慢緩她過來,小聲的哭著說:“嫂嫂,我…我的月事已經很久沒有來了,我害怕。嫂嫂,這要怎麽辦啊?”


    林錦之詫異,她之前給林玉翠看過,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啊,而且自從她研究了藥膳起,就一直給家裏的人調理身體,按理說這種情況不應該啊?難道是藥膳的問題?


    林錦之安慰林玉翠:“沒事沒事,我幫你看看,放心,若是有事,嫂嫂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林錦之說完把手搭在了林玉翠的手上為她診脈,林錦之感受著診斷出來的脈,有些不敢置信,放開林玉翠的右手又換了左手,結果兩隻手診斷出來的脈象都一樣,是滑脈。


    這下林錦之一下子就不好了,高聲質問林玉翠:“你跟我說,你為什麽會懷孕!是誰的?”


    林玉翠這下子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她之前心裏隻是隱隱的有一個猜測,沒想到竟然會是真的。


    林玉翠一直在哭,林錦之不耐煩極了,冷聲說:“別哭了,哭有什麽用,告訴我是誰的,我知道你心裏清楚的。”


    在林錦之的逼問下,林玉翠終於說出了實話:“是…是那個富家公子的。”


    林錦之震驚了,憤怒的看著她:“你不是早就跟他斷了嗎。為何現在有了她的孩子!!”


    林玉翠哭著搖頭不說話。林錦之說:“告訴我原因,你的肚子是瞞不住的,你若是不說,被被人知道後裏可是要沉塘的。你說了我們還能想想辦法。”在林錦之心裏,她覺得這一定是那個富家公子逼迫的林玉翠,想到這,林錦之恨不得提刀去殺了那人。


    林玉翠見林錦之這樣,也被林錦之的話嚇到了,她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懷孕的,她們家之前已經出了柳蘭芝懷孕那門醜事,族裏已經對林家不滿了,若是…若是她未婚先孕的事再傳了出去,她可能會被族裏處置的。


    林玉翠想到了後果,也不敢再隱瞞隻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那…那天父親打我的時候罵了我很多話,母親還想要把我嫁給窮人家,那家人連我們林家都不如,我,我怎麽可能會願意嫁過去。”


    “父親那天晚上說,與其把我嫁給那家人還不如讓我為富人妾,好歹衣食不愁。”


    林錦之都快要氣笑了:“就因為你父親這話,你就甘願去找他了?甘願為妾?你知不知道,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


    林玉翠怎麽可能不知道,聽見林錦之這麽說,她哭著說:“我怎麽不知道,可是,若要我為窮人/妻,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那我寧願為富人妾,之少我吃穿不愁,有奴仆伺候,再說了,又有哪條律法規定了妾就不能成為妻的?他說了他是愛我的,讓我為妾隻是暫時的,等他說服了他的父母,一定會抬我為正妻。”


    林錦之快要被她這蠢到不行的言論給氣炸了:“他說的你就信?他若是真愛你,那為何到現在都沒來迎你上門,你肚子裏的孩子已有一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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