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裴潤玨看起來問題不小啊。


    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在謝文涵腦海中迴放, 雖然有他故意為之的意思, 但是這裴潤玨的反應……也實在是太尖銳了一些。


    平日裏裴潤玨偽裝的很好, 當然,這肯定也有他是天玄宗宗主之子的原因, 但是裴潤玨在天玄宗裏的名聲極好,而且不僅是內宗,即使在外宗, 裴潤玨的名聲也非常好, 喜歡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討厭他的人似乎還沒有存在;


    謝長老給裴潤玨到底用了什麽?讓江晁曄都成了裴潤玨的軟肋,旁人絕不可以動一下,別說動了, 就是看上幾眼都能讓裴潤玨氣出個好歹來,


    偏偏這江晁曄,還是個非常優秀的人物啊,平日裏見不到還好, 這六宗大比之時, 裴潤玨沒有資格參加,六宗這一代最為耀眼的就是江晁曄了,江晁曄在這一次六宗大比的時候可是出了不少風頭,裴潤玨能忍得下?


    估計忍得很痛苦吧, 所以在記憶裏,原主的待遇可是越來越……慘烈了。


    “……涵涵,”猶豫了好一會兒, 江晁曄才開口叫道,他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但並沒有什麽負麵的情緒,欣慰和擔憂反而更多一些,“這就是你不同意我的建議的原因嗎?”


    “是,也不是,”謝文涵眯起了眼睛,然後輕輕一笑,“你覺得我離開修真界,就能夠得到真正的平靜嗎?”


    “我卻不見得。”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讓我平安無事活下來的,而且普通人間的爭鬥,並不比修真界小半分,加上不需要修煉,精力都用來爭鬥了,你覺得我真的能在那裏活的愉快嗎?”


    謝文涵輕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是,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江晁曄皺起了眉,他有很多話想要反駁謝文涵,卻還是一句一句地咽了下去,隻道:“……你選擇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對。”謝文涵淡淡道。


    “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你,隻有你自己知道怎麽走,但是你也不可能保證自己每一步都是對的。”江晁曄嚴肅地說道,“稍有不測,就是萬劫不複。”


    “是,”謝文涵輕描淡寫地說道,“但是哪一個修士,不是這個樣子呢?”


    “修士本來就是逆天而為,風險無處不在,哪怕是順著前人的路走,你又怎麽能夠保證前人的路是對的?”


    “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走的路是對的,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到達對不對,但難道就可以這麽不走了嗎?”


    “不能。”


    “你現在覺得自己走的路順利,因為有前人所帶領著,但是之後呢?”


    謝文涵定定地看著江晁曄,江晁曄的眉心慢慢地皺的更深,但是模樣看起來,卻有一種若有所思的感覺。


    “築基、金丹、元嬰,之後呢?”


    “元嬰之後呢?”


    謝文涵靜靜地看著江晁曄,江晁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誤,謝文涵笑了起來,慢慢道:“之後的路,不還是要自己走嗎?”


    “我隻是將自己要走的這條路提前了一些而已,”謝文涵輕笑道,“我不像你,有師父領著,每一步都有人教導著,我沒有師父,沒有人教導我,我隻能自己走。”


    這句話,謝文涵說的格外意味深長。


    江晁曄的眼皮一跳,刹那間,他就明白了謝文涵這句話之後的含義,


    ——謝文涵沒有加入天玄宗!


    在修真界,六大宗門都會分為內宗和外宗,外宗弟子雖然說的好聽,也是宗門弟子,但實際上並不受太多的管束,當然,他們得到的東西也少,大部分都需要拿任務作為交換,


    江晁曄生來便是雙係天靈根,父親又是利鋒宗的長老,所以注定是利鋒宗內宗弟子,對外宗弟子雖然不大了解,但是也聽說過;


    外宗有一個專門的功勳門,每日都會有發放各種宗門任務,小到侍弄靈花靈草,大到去奪取什麽妖獸內丹、追殺宗內叛徒,應有盡有,接任務的時候迴得到一塊令牌,那令牌是紅『色』,完成任務的時候令牌就會變成藍『色』,將令牌拿迴去交公,就會得到對應的功勳值,用功勳值兌換想要的一切,


    總之,宗門外宗與宗門的聯係並不十分緊密,更像是那種雇傭與被雇傭的關係,但是外宗弟子成功築基之後,則可以進入內宗,拜入內宗長老門下,則成為內宗弟子,


    這長老名下的弟子,也是大有不同,有關門弟子、內門弟子、記名弟子這種與長老關係相對親密的弟子,其中又以關門弟子為尊,更多的則是普普通通的長老弟子,能夠得到的資源和待遇與前三種差距極大,但是與外宗弟子比起來,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很多外宗弟子都是做著夢也想要築基,然後拜入一個長老名下,成為內宗弟子。


    而成為內宗弟子最關鍵的一步,就是拜入一個長老名下,也就是說,隻有你有了“師父”,成為了弟子,才算真正加入這一個宗門,如果你日後對宗門有什麽不利,才會被罵為“叛徒”,才是欺師滅祖叛門之徒,


    但是外宗弟子,其實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加入宗門,壓根就沒有師父,又何談什麽叛門什麽欺師滅祖呢?


    而謝文涵的情況,則……


    拿江晁曄來說,他是利鋒宗江長老的兒子,所以他從小就被認為是江長老的關門弟子,不管是哪個宗門長老的兒女都是這樣啊,自己又不是教不了,還把自己孩子總出去給別人教?別人能有自己用心嗎?那些壓箱底的東西,誰有自己給兒女的時候大方?


    所以,在江晁曄成功引氣入體、進入煉氣期的時候,江晁曄就拜在江長老的門下,成為江長老的關門弟子,


    ……當然,這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走個程序而已。


    按理來說,謝文涵也應該拜入謝長老的門下,哪怕他靈根有問題,但是他是謝長老的親兒子,還能去天玄宗外宗不成?那還不是直接打謝長老的臉啊!


    但是謝長老,就這麽去了。


    而謝文涵那個時候還小,靈根又是雜靈根,別說引氣入體了,連氣都沒感覺到,自然也不會特意讓他去拜師,所以謝文涵名義上,真的不是天玄宗的人,


    他一沒有走過什麽拜師禮,二沒有學習天玄宗內宗的東西,這個問心劫就是最好的答案,人謝文涵走的完全是自己自創的路,跟你們天玄宗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以現在嚴格的來說,謝文涵隻不過是一個散修而已。


    江晁曄近乎震驚地看著謝文涵,映在他眼眸裏的那個少年,卻已經變了。


    前些日子所看到的戰戰兢兢、膽小怕事、懦弱不安都在這個時候『蕩』然無存,那一雙深黑『色』的眼眸中隻有平靜和堅定,就像一汪難得的深泉一般,麵上看起來雖然清澈見底,但是實際上卻如同大海一般波瀾壯闊,那眼眸深處湧動的情緒無人可以看清,卻引著人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少年背脊挺直,麵容精致,一雙眼睛更是極為美麗,即使穿著破舊的修士長袍,也依然有一種特有的魅力,


    立於危風之中,卻不動如山。


    江晁曄定定地看著謝文涵,一時間竟然搞不懂自己心裏的情緒,他的眼眸中漸漸染上幾抹複雜,他低低地說道:“你變了。”


    謝文涵笑了一下,唇角微彎,眼眸微微眯起,他輕笑地反問道:“誰不會變呢?”


    江晁曄楞了一下,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悵然,那種悵然若失般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凝視著謝文涵,然後笑了一下,道:“是啊,誰不會變呢?”


    隻是麵前的少年,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他對於眼前這個少年的印象,還停留在那畏畏縮縮等待他去保護的模樣,他思考了那麽多日日夜夜,該怎麽拉這個少年一把,少年一直推脫,一直不理會他,讓他又氣又急,


    他知道這個少年過得很不好,所以他想要將少年送走,


    但是——


    ——但是少年,卻比他都堅韌頑強!


    問心劫,那幾乎是傳說中的天劫,卻因為這個少年而降下,謝文涵走出了另一條路,另一條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路,


    江晁曄靜靜地看著謝文涵,謝文涵也靜靜地看著他,


    那一雙深黑的眼眸安安靜靜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其中流淌,謝文涵微微一笑,輕聲道:“我隻想好好修煉。”


    “一心向道。”


    最後四個字極輕,卻讓江晁曄一震,


    他終於徹徹底底地明白了謝文涵的意思,也確認了謝文涵的想法,


    ——謝文涵根本不想要留在天玄宗!


    ——謝文涵想要去利鋒宗!


    江晁曄大笑起來,他伸手拍了拍謝文涵的肩膀,道:“好一個一心向道。”


    江晁曄心裏有一種複雜的感情,悵然失落交織在一起一般,就仿佛自己的孩子突然長大了,前不久還那麽一點點,要讓自己小心翼翼的嗬護著,扭頭卻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還要高,比自己還要強,


    以前是自己保護他,現在他卻可以站在自己的身前,看見自己所看不到的東西,這種變化來得太快,江晁曄難免有些不適應。


    “這樣挺好的。”


    江晁曄重重地拍了兩下謝文涵,眼眸中竟然帶上了幾分落寞,裴潤玨匆匆忙忙地找遍了半個天玄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江晁曄,正好就撞見這一幕!


    江晁曄和謝文涵挨得很近,江晁曄的手還搭在謝文涵身上,江晁曄一貫不喜歡與人接近,卻偏偏與謝文涵這般親密,裴潤玨眼睛都要瞪下來了,


    ——憑什麽?!!


    憑什麽謝文涵可以得到江晁曄的另眼相待?


    裴潤玨看著兩個人親親熱熱地說著什麽,江晁曄的眼眸裏完全沒有對待其他人的冷淡,反而有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但是那也絕對不是什麽不好的情緒,欣慰、激動、喜悅、悵然、擔憂等等情緒混雜在一起,簡直要讓裴潤玨活活氣爆了。


    江晁曄向來是個冷淡的『性』子,喜歡和討厭都不會表達清楚,哪怕是麵對自己宗門內的師兄師弟的時候,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這謝文涵到底何德何能,憑什麽就這麽奪走了江晁曄全部的注意力和那些情感?!


    明明謝文涵一點也配不上江晁曄!


    裴潤玨真的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從一開始發現謝文涵對於江晁曄的特別的時候,裴潤玨就嫉妒壞了,隻是那個時候謝文涵還知道躲一躲,而且那時候謝文涵那般狼狽和可憐,不過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摁死的螞蟻,他裴潤玨可是天玄宗宗主之子,又是雙係天靈根,怎麽會將這麽一個可憐蟲放在眼裏?隻不過小小的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而現在……


    裴潤玨眼眸裏的恨意漸漸濃密起來,那種恨意之下還藏著某些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恐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知道是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成功築基的時候,他是多麽的恐慌和憤怒,


    為什麽要是謝文涵呢?


    明明那就是個廢物!


    明明謝文涵已經廢了,明明謝文涵永遠都起不來了,明明明明明明……!!


    但是偏偏……偏偏就是謝文涵!


    是那個讓江晁曄另眼相待的謝文涵!


    曾經,他還可以居高臨下地鄙夷謝文涵,一個可憐蟲還想跟他爭江晁曄?也不找個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不過是個螻蟻而已,他輕輕抬個手都可以摁死;


    不不不,


    他為什麽要去摁死這個螻蟻?


    平白傷了他的手。


    他一個眼神過去,自然有成千上百的人出手幫他摁死這麽一個螻蟻。


    他為什麽要自己動手?


    但是偏偏……偏偏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還成功築基!


    裴潤玨心底的恨意與恐慌接連不斷地湧出,作為天玄宗宗主的兒子,他自然清楚什麽叫做問心劫,他也明白通過問心劫的人未來可以取得多麽大的成就。


    不通過問心劫,是不可能走到大乘期的,如果日後真的想要得到飛升,就必須通過問心劫。


    雖然修真界已經幾百年沒有人得到飛升了,甚至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老祖,連個化神期的大能都找不到,但是哪一個修士不想要得到飛升?


    尤其是那些修為高深的元嬰老祖,哪個不想要更進一層?他們自己卡在這裏無能為力,而現在卻冒出一個通過了問心劫的謝文涵,這些老祖們能不看上謝文涵嗎?


    問心劫啊,這種已經幾百年沒有在修真界現世的天劫,此時有一個通過問心劫的人誕生,那麽這些老祖們能不去爭搶嗎?


    這謝文涵直接就翻身了!


    曾經裴潤玨可以肆無忌憚地嘲笑謝文涵、不屑謝文涵、輕蔑謝文涵,然後讓人對謝文涵動手,現在……?


    嗬。


    他連個不好的眼神,都不敢給謝文涵。


    這種感受……這種感受讓一貫心高氣傲的裴潤玨怎麽忍得下去?


    自己看不起的那個人,突然搖身一變,不僅躥到了自己的頭上,還直接取代了自己在宗門中的地位,從此自己還得給他讓路,就像今天的座位一樣,他都沒有資格去坐那個位置,謝文涵竟然坐了!


    這難道不是變著法地告訴他,謝文涵在天玄宗的地位比他高,比他還要尊貴嗎?


    裴潤玨一輩子心高氣傲,這一代天玄宗又沒有什麽讓人驚喜的小輩出現,所以裴潤玨在天玄宗年輕一代裏,真的是領軍人物,尤其是他還是宗主的兒子,大家對他的未來都十分看好,也導致他自視甚高。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天玄宗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現在卻有了一個人其代理人他的位置,


    而這個人,還是他一貫看不起、肆意淩.辱毆打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從來都是冷冷淡淡的心上人……竟然還十分的喜歡他!


    裴潤玨怎麽能不嫉妒呢?


    他嫉妒的都要發狂了。


    他很不得直接剁了謝文涵。


    謝文涵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在江晁曄的心裏,就比不得謝文涵,現在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成為年輕一代修士中的翹楚,可以與江晁曄並肩而立了,那麽在江晁曄的心裏哪裏還有自己的位置?


    他在江晁曄的心裏,本來就比不過謝文涵的啊!


    裴潤玨悲憤交加,隻感覺前麵那兩個人親密自然,一舉一動都帶著讓他豔羨又嫉妒的味道,他真的很不得直接衝進去將謝文涵踹出去。


    但是他不能。


    他隻能做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然後笑著走上前,心裏恨得幾乎都在滴血,那種恐慌感如影隨形,幾乎要鑽進他的骨髓之中,但是他還要做出一副禮貌的模樣,仿佛隻是偶遇一般,對著江晁曄和謝文涵道:“江師兄,謝修士。”


    兩個稱唿,親疏立下,謝文涵似笑非笑地瞅了裴潤玨一樣,然後對著江晁曄微微點了點頭,江晁曄正沉浸在那種“孩子長翅膀會飛了不需要自己了”的老父親心理,見謝文涵主意已定,便禮貌地點了點頭道:“裴修士。”


    一個江師兄,一個裴修士,這個稱唿也真有意思。


    謝文涵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潤玨一眼,裴潤玨臉上的笑意一僵,自己親近的一聲“師兄”就被江晁曄一句冷冰冰的“修士”打了迴來,就像一巴掌直接抽在他的臉上,讓他近乎震驚地看著江晁曄,


    ……不管怎麽樣,江晁曄都不應該在自己親親熱熱的一聲“師兄”之後,用一句冷冰冰的“修士”打發迴來啊,這根本就是當眾給他沒臉啊!


    江晁曄曾經就是再冷淡,也不會這麽做的啊。


    裴潤玨心底實在是委屈壞了,如果不是謝文涵也站在這裏,他眼圈說不定都能紅了,但是謝文涵在這裏,他怎麽能『露』出一分的委屈,那不就矮了謝文涵一層嗎?


    江晁曄壓根沒有注意到裴潤玨,他還掛心著謝文涵想要加入利鋒宗的事情,扭頭就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裴潤玨開口,江晁曄直接扔出飛劍,轉瞬間就消失了,


    裴潤玨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謝文涵輕笑出聲,搖頭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惜啊。”


    “你說誰是落花?”裴潤玨冷眼忘了過去,陰氣十足,冷傲非常,謝文涵漫不經心地說道,“誰應了誰是。”


    刹那間,謝文涵飛身一躍,他根本不用飛劍也可以踏空而行,剛剛他所在的位置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靈針,謝文涵輕笑道:“有這個時候對付我,你還不如去問問你的那些好下屬都做了什麽。”


    “剛剛在幾位長老麵前,他們可是將你教唆他們對付我的事情,交代了一個清清楚楚。”


    “你要是再不去看看,你在天玄宗的好名聲,可就徹底『蕩』然無存咯。”


    “到時候——”


    謝文涵的眉心一挑,冷冷地凝視著裴潤玨,一字一頓道:“誰還會將你的名字和江晁曄的名字一起提起?”


    “你又哪裏還配的上他?”


    謝文涵半是嘲諷半是傲慢地說完,如同江晁曄一般轉瞬離開,裴潤玨死死的凝視著謝文涵的背影,知道自己目前還不是謝文涵的對手,隻能咬牙忍耐,


    ……而剛剛謝文涵告訴他的事情,也讓他心裏著實有些不安。


    裴潤玨飛快地趕迴自己的地方,並沒有等到那些內宗弟子,於是便找了幾個人詢問,那些人好多不知道的,直到裴潤玨找到了鏡門那邊,才有幾個內宗弟子道:“哦哦哦,裴師弟問他們啊,他們犯了大錯,被幾個長老下令壓進了緊閉之地,緊閉五十年。”


    ……什麽?!


    裴潤玨的眼眸在那一瞬間瞪大,竟然顯出幾分驚愕和不敢置信出來。


    ……五十年?!


    長老們絕對不可能簡簡單單就判下五十年的重罰,除非……


    裴潤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那些人真的將他牽扯了出來,


    那麽……


    裴潤玨微微眯起了眼睛,心底極冷,


    ……不能留。


    ……那些人,不能留。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和第二更!


    我爭取明天早上十二點之前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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