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個男人倒在一邊, 氣若遊絲, 身上全是傷,鮮血灑了一地,仿佛是一個死人;


    而旁邊,謝文涵和許一元也倒在但是, 身上的傷比起男人隻多不少, 不過大多避開了要害, 雖然看著慘烈, 但比男人的傷勢要輕一些,


    夕陽灑在他們身上,竟然有一種壯烈之感。


    “你輸了。”好一會兒, 謝文涵和許一元才互相攙扶地站了起來,他們看著倒在地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男人, 慢慢地說道。


    男人似乎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已經沒有了力氣,他怎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倒在這個被他玩弄、被他耍弄的家夥上。


    ……怎麽可能呢?


    他怎麽會輸呢……?!


    又怎麽會……怎麽會輸在謝文涵手裏呢?


    這個被他騙、被他耍、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謝文涵,又怎麽可能贏了他呢?


    但是現實, 卻真真切切地表現在他麵前。


    他輸了。


    他的異能被廢,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謝文涵和許一元, 卻還可以站起來,


    他英雄一世, 竟然輸在兩個半大的年輕人身上, 這笑話傳出去,誰信啊?


    他不甘心!


    但是……


    一把尖銳的匕首緩緩地戳進他的身體裏,那個他曾經特別喜歡的一雙眼睛的擁有者,就那麽冷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你輸了。”


    “你該死。”


    那個男人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匕首又一次被深深地拔出,再一次狠狠地『插』.進他的身體裏,


    疼的幾乎讓他喘不上氣。


    “這是為了我母親。”


    他虛弱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將謝文涵看到眼裏,從此記在心裏,但是他此時的模樣格外恐怖,謝文涵毫不猶豫地將那個匕首又拔了出來,然後再一次深深地紮進他的身體裏,


    又狠,又深,


    □□的時候,帶著一片鮮血。


    “這是為了我父親。”


    將那把匕首□□,再一次深深地『插』.進他的身體,謝文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這是為了我哥哥。”


    那個男人死死地凝視著謝文涵,謝文涵將匕首拔了下來,這一次,直接捅進了心髒,男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很快失去了唿吸,


    “這是為了我姐姐。”


    謝文涵冷冷道。


    謝文涵扔了匕首,許一元抬起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們迴了學校,在醫療室住了大半月,痛哭不已,最後可以離開醫療室的時候,眼淚都要下來了,


    許一元哭唧唧地說道:“……這裏太可怕了!!”


    謝文涵鄭重地點頭,這裏就是這麽可怕的啊!


    “以後再也不來這裏了。”許一元握住了謝文涵的手,似乎在承諾著什麽一樣。


    “……你確定?”謝文涵狐疑地看了許一元一眼,問道。


    “當然!”許一元滿是正義地說道,“堅決不來了!”


    “難道你還想來?”


    “讓我提醒你一下,”謝文涵悶悶道,似乎在強忍著什麽,“我們過幾天,還得迴來複查。”


    “複查什麽啊!不查了!”


    “你、說、什、麽?”


    一個陰陰的聲音從許一元背後傳來,許一元幾乎要跳起來了,謝文涵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瞬間『亂』成一團。


    許一元看著謝文涵的笑臉,即使被醫療人員暴怒地追,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然後被醫療人員追上去暴打一通,


    這一次的任務讓上邊更認識到謝文涵和許一元的潛力,他們的訓練也被簡化了不少,但是難度也上升了不少,他們很快就通過了那些測試,從此可以獨當一麵。


    他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搭檔。


    幾十年過去了,他們也從少年走到青年又走到中年,他們在異能界擁有著極高的地位,他們出過許許多多sss級任務,他們一直都是對方的搭檔,他們攜手走過一生。


    彼此相伴,彼此信任,在之後的無數年間,他們都是無數異能者的榜樣,他們的事跡流傳下來,尤其是謝文涵的事跡,讓許多人都以他為榜樣,


    他們離開的時候,整個異能界同悲。


    **


    “你竟然敢去勾/引江晁曄!你還要不要臉?!江晁曄是你可以勾.引的人嗎?!你個不要臉的賤.貨!”


    “江晁曄是什麽人?!人家光明坦『蕩』前途無量!無數罕見的天係雙靈根!你呢?!不過是個雜靈根!你竟然敢去勾.引江晁曄?!看我不打死你!”


    “以後離江晁曄遠一點知不知道?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嗬嗬,竟然敢不要臉地去勾.引江晁曄,你知道江晁曄是什麽人嗎?那是小師弟裴潤鈺的未婚夫!人家兩個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竟然敢不要臉地去搞破壞,你要是再被我們抓住,我們就打死你!你聽到了沒有?!”


    “別裝死!你這種不要臉的廢物,就是謝長老在天之靈都感到羞愧,你就是謝長老一生唯一的敗筆!”


    “你怎麽還不去死啊?謝長老有你這樣的兒子,不知道多麽糟心呢,你活著幹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多麽讓人惡心?廢物!垃圾!趕緊去死!!”


    “你要是再敢靠近江晁曄,我們就打斷你的腿!小師弟與江晁曄那麽相愛,你還『插』在他們之間讓小師弟不痛快,看我們不打死你!”


    “滾!你滾啊!!你都不配生活在天玄宗!你就是個垃圾!癩□□還想吃天鵝肉?美得你!”


    “你趕緊去死吧,你死了所有人都省心,謝長老的英名就不會被你淹沒,謝長老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有你這樣的子孫!”


    “說不定這根本不是謝長老的兒子呢,謝長老可是天係三靈根,怎麽可能生出一個雜靈根的垃圾玩意?”


    “你裝什麽死?你惡心人的時候怎麽不裝死?現在裝死博同情?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吧!老子今天不掐死你,老子今天跟你姓!”


    “給老子長點記『性』!以後再敢讓小師弟不痛快,信不信哥幾個讓你天天不痛快?”


    “行了行了,日日浪費在這垃圾身上,還不夠浪費時間的呢,直接就廢了他的靈根,反正也是雜靈根,壓根沒人管!”


    “哈哈哈有道理!還是葉師弟有主意!就這麽辦!”


    謝文涵在一起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他蜷縮在地上,身上有一種劇痛,似乎有什麽『液』體在涓涓細流,謝文涵下意識地去擋,入手間一片黏膩,


    有人在踢他,有人在放肆大笑,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但是謝文涵根本聽不真切,他甚至幾乎感覺不到什麽疼痛,身體麻木的厲害,甚至連抬一下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全身上下五髒六腑都在痛,張開口,謝文涵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口血讓謝文涵的身體似乎是好了一些,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唿吸輕不可聞,麵『色』慘白,唇角帶血,仿佛死了一般,


    圍著謝文涵的人似乎被謝文涵這個模樣嚇到了,有一個少年小心翼翼地上前,麵上帶著幾分厭惡,仿佛謝文涵是什麽病毒傳染源一般,連靠近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他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謝文涵的鼻子,然後飛速撤離,沒好氣地說道:“沒死。”


    有些緊張的少年們登時就長舒了一口氣,一個少年又狠狠地踢了謝文涵一腳,放肆地大笑道:“行了行了,不用理會他了,也是他這樣的賤命,怎麽可能出事?”


    “就是,當初謝長老和好多長老都隕落了,偏偏就這個垃圾沒有死,你說他是不是災星?”


    “我覺得他不隻是災星,還是掃把星,他怎麽還沒死啊?”


    “就是,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沒死啊?聽說董師兄他們一有不痛快就過來折騰謝文涵,折騰了這麽多年,好幾次都以為他要死了,偏偏他又活了過來,也不知道這命怎麽那麽硬。”


    “賤命都硬唄。”


    “這賤人是賤人中賤人,賤命中的賤命,就是死不了,這樣也挺好的,隔三差五來發泄一下嘛,正好宣泄一下自己的不快,也給小師弟出口氣。”


    “哈哈哈葉師弟說的有道理!就應該這樣!我前幾天還被師父罵了,心裏正是低落難受的時候,現在這一發泄,我什麽力氣都有了!”


    “哈哈哈我也是!我這幾天一直卡在心境上,死活渡不過去,煩的不行,剛剛宣泄了一下,隻感覺神清氣爽,這活動還可以多來幾次,一定要叫上我啊,我對這活動十分欣賞喜歡!”


    “哈哈哈也帶我一個!帶我一個!實在是爽爆了!”


    少年們勾肩搭背地走著,快樂的聲音一直傳到很遠的地方,那高揚的笑聲讓人不容忽略,走著走著就打鬧起來,遙遙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就能感覺到一陣快樂,


    但是他們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謝文涵睜開了他的眼睛,他額角有血『液』一直在流,幾乎染紅了他的眼睛,他死死地凝視著那些遠去的身影,仿佛要將他們一個一個地印在腦海之中,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個動作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一般,他躺在地上,血『液』依然還在流淌,卻沒有擦一下,隻是任由那些血『液』流淌,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生氣一般,


    但是那些少年們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幕,而是嬉笑著互相打鬧,經過剛剛那一場打罵,他們成功地將自己體內的鬱氣宣泄出來,平日裏在天玄宗那種龐大的壓力也都一點一點地宣泄出來,讓他們分外神清氣爽,


    追逐打鬧之間,竟然還有幾分少年的風采。


    這裏是天玄宗內宗。


    天玄宗,是這個世界第一仙宗,門徒眾多,天玄宗內宗更是無數人敬仰的聖地,隻收取玄極靈根之上的弟子,可謂是天玄宗多天才,玄極靈根遍地走,天極靈根手把手。


    在這個世界,擁有靈根的孩子可以踏上修仙的路,其中雜靈根是最虛弱的靈根,也不過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一點點而已,一生能夠真正踏入修仙之路就已經不錯了,大部分人連練氣期都出不來,也就是比起普通人更強壯了一點、活的時間更久了一點而已;


    而雜靈根之後便是地靈根,這基本上是修仙界大部分人擁有的靈根,就是很普通的靈根,基本上都可以正式踏入修仙界,能夠進入築基期成功築基,之後的事情,能不能拿到更高的境界,就說不好了;


    地靈根之後是玄靈根,擁有玄靈根的人就可以被稱之為天才了,他們擁有著極為不錯的天賦,如果是雙靈根就更受青睞,玄靈根的人絕對可以成功築基,一般金丹也沒有問題,但是再往上就不大好說了,更需要個人的努力,但是也不是沒有希望;


    玄靈根之後,便是天靈根,天才中的天才,是每個仙宗都極為喜歡的弟子,每一個天靈根弟子都會被眾宗爭搶,就是天玄宗也會拋出橄欖枝,天靈根的人絕對可以金丹,一般元嬰也沒有問題,在這個元嬰大佬可以撐起一個宗門、金丹大佬可以做長老的世界,天靈根的人又怎麽會不被爭搶?


    而謝文涵,如果隻論靈根,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天玄宗的,就是個外徒都不可能,他之所以在天玄宗內門,是因為他是天玄宗八大長老之一……謝長老的親兒子,


    也是唯一的兒子,


    而謝長老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保護宗門,那是一件非常久遠的事情,謝文涵在天玄宗中沒有什麽地位,所以也不知道謝長老當初身死的具體事宜,但是謝長老作為一個元嬰大佬,這個世界上能輕易讓他隕落的生物還不存在,謝文涵在謝長老的離世那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繼續翻看原主的記憶。


    在原主的記憶裏,謝長老是一個極好的人,並且極為疼愛他,雖然他不過是個雜靈根,但是當初測出他的靈根時,謝長老興奮極了,就仿佛他有了一個天靈根的孩子一樣,大家不知道真相,嘴上恭喜心裏嫉妒,後來知道謝文涵不過是一個雜靈根的孩子,這才真心實意地恭喜起來,


    這聲恭喜有多少幸災樂禍和嘲諷的口吻,我們不得而知,但是當時的謝長老可是真心實意的高興,他大擺宴席,廣發邀請函,給原主過百日宴,宴會上的一切都是珍品中的珍品,那高興的勁頭,簡直讓人側目。


    而之後,謝長老也是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塞給謝文涵,對謝文涵的喜愛之情言語是完全表達不出來的,因為謝長老對於謝文涵的寵愛,所以其他人對於謝文涵也是寵愛異常,討好謝長老很難,但是討好當時還是孩子的謝文涵就容易多了,而隻要謝文涵高興了,謝長老也一定會高興的,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所以在最初的時候,原主著實過了幾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但是沒多久,謝長老身隕了。


    謝長老身隕,就意味著謝文涵沒有任何的靠山,而又有著那樣的天賦,本身自己就立不起來,在這個天才遍地走的天玄宗內宗,他實在是太紮眼了,


    一開始,還有其他長老或者宗主管一管,但是謝長老本來就是個獨行客,和這些長老宗主的關係本就一般,而且人的心都是偏的,在自己的弟子和一個雜靈根的謝文涵之前,肯定都會選擇前者,高高拿起輕輕落下,那些人根本就得不到什麽懲罰,既然得不到什麽懲罰,那還不就無所謂了?


    那一點點小懲罰,隻會讓他們全都算在謝文涵身上,然後對謝文涵更是下手狠辣,完全不在乎謝文涵的生命,好幾次謝文涵都差點被打死,明明沒有任何治療,好多次原主自己都想死了,也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


    後來,那些人仿佛來上癮了一般,一有什麽不快,就讓謝文涵這裏來宣泄一番,他們又不在乎謝文涵有命沒命,下手又狠又毒,之後那些人就帶了更多的人來,長老宗主等等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對謝文涵沒有什麽感情,謝文涵又隻是一個雜靈根的人,他們那麽忙,忘記謝文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更何況,修仙界弱肉強食、強者為尊,謝文涵弱,被欺負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孩子們之間你打打我我打打你,算得了什麽?又沒有動用什麽招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原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活下來的,就這麽活下來,偶爾被揍得狠了,就去房間裏找幾顆丹『藥』吃,一晃,這麽多年過來了,


    而那個江晁曄,跟謝文涵還真的有一點交集……


    江晁曄不是天玄宗的人,而是隔壁利峰宗的人,天係風火雙靈根,風助火勢、火借風威,還是罕見地順勢雙靈根,效果可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了,所以他被利峰宗上上下下看好,可以說是利峰宗這一代年輕一輩的領頭人物。


    這樣的人,看起來是和謝文涵沒有一點點瓜葛,但是在謝文涵小的時候,謝長老活著的時候,謝文涵還是備受寵愛的“小皇子”,要什麽有什麽,別人豔羨的好東西他這裏一把一把的,年紀又小,『性』子又單純,別人要他就給,人家拿了東西也不念他好,背地裏都說這是個傻子;


    當然,是躲著謝長老說的。


    而那一次,江晁曄來天玄宗做客,正好撞見有人騙謝文涵的東西,江晁曄那時候也是個小孩,直接給戳破了,那個人氣壞了,還威脅江晁曄來著,江晁曄一點都不怕,伶牙俐齒地將人罵走了,那個人怕驚動謝長老,隻好走了;


    謝文涵雖然小,『性』子又天真,但是並不是真傻,為了表示感謝,就將拿一瓶子靈丹送給江晁曄,江晁曄雖然知道這靈丹的珍貴,但是卻堅決不肯收下,隻說自己不可以隨便收這麽貴重的東西,最後兩個人墨跡了大半天,江晁曄才收下了一顆,但是覺得無功不受祿,說要在這些日子裏保護謝文涵,最後他也真的在這段時間裏一直保護謝文涵,


    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悉了起來。


    在那段時間裏,江晁曄一直跟在謝文涵身邊,不知道目睹了多少這樣的事情,又幫謝文涵處理了多少這樣的時間,等他要離開的時候,對謝文涵就十分不放心了,謝文涵的『性』子他這些日子也看在眼裏,生怕他走了謝文涵就故態複萌,還教育了謝文涵好久。


    但是謝文涵確實沒有過多久這種小皇子一般的日子,很快,謝長老出事了,謝文涵便……


    而謝長老葬禮的時候,原主還在床上昏『迷』,壓根就沒有遇到江晁曄,江晁曄雖然遺憾,但是畢竟不是天玄宗的人,葬禮結束也就跟著利峰宗的人迴去了,


    這段年少的情誼,就這麽相忘於江湖。


    而這一次,江晁曄是作為利峰宗的代表之一來到天玄宗的。


    利峰宗長老領著年輕一輩中出『色』的弟子來天玄宗參加六宗大比,六宗大比就是修仙界頂尖的六個宗門大比的日子,為了不傷和氣,一般都是由年輕人出戰,要求修為在金丹期以下、年齡在一百歲之下的弟子參加,這些弟子代表著宗門的未來,而六宗大比更是決定宗門位置、宗門臉麵的事情,容不得半分馬虎,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天玄宗突然多出了不少人,各個宗門的優秀弟子都出現在這裏,而剛剛那些毆打謝文涵的人,卻絕算不上天玄宗優秀弟子這個稱唿,


    他們甚至都沒有資格去參加這一次的六宗大比,也正因為如此,才將所有的怨氣與憤怒統統發泄到謝文涵身上,扯著一些理由就把謝文涵揍個半死。


    原主幾乎要忘掉這曾經的往事了,但是因為一次意外,江晁曄認出了謝文涵,他記憶中的謝文涵是一個善良、快樂、活潑、可愛的小皇子,而眼前這個,簡直就是乞丐!


    江晁曄差點沒敢認,之後細心打聽之下,才打聽出來這是謝文涵,是他那個童年玩伴,江晁曄都驚呆了,


    不僅如此,江晁曄還打聽出來謝文涵這些年的遭遇,這雖然算是天玄宗的“醜事”,但絕對算不上什麽秘辛,隻是壓根沒人關注而已,所以也掀不起什麽風浪,江晁曄既然有心去查,一來二去自然是查的清清楚楚,心中憤懣難當。


    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江晁曄從小就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這一次也不例外,謝文涵的父親是天玄宗的長老,為天玄宗做了那麽多,最後還是為天玄宗而死,但是天玄宗卻這麽苛待謝長老唯一的兒子謝文涵,江晁曄出離地憤怒了!


    但是很快,江晁曄卻發現,他根本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助謝文涵。


    他是可以將毆打謝文涵的那些人揍一頓,但是之後呢?之後他走了,謝文涵還得留在天玄宗,還不被那些人加倍揍迴來?


    他是想要給謝文涵轉宗,讓謝文涵離開天玄宗,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江晁曄打消了,天玄宗和利峰宗又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嗎?謝文涵在天玄宗還能說是“長老之後”,但是在利峰宗什麽都不是,天玄宗的人欺負他,利峰宗的人就不會欺負他了嗎?


    是,他是可以將謝文涵帶在身邊,然後呢?


    他畢竟是一個修士,修仙者一閉關幾年幾十年的都有,一旦他不在,謝文涵能夠得到很好的照顧嗎?謝文涵會不會又被欺負?會不會等到他出關,謝文涵都沒命了?


    修仙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謝文涵這種雜靈根的人,到哪裏都會受欺負的,哪怕是外門弟子,雜靈根的人都會受氣,除非改變謝文涵的靈根,要不然這就是條死路,


    可是……改變謝文涵的靈根?


    這簡直就是砸說笑,靈根是天定的,根本就不可能改變。


    那麽他……有什麽辦法來幫助謝文涵呢?難道就這麽看著謝文涵受欺負?


    江晁曄輾轉反側好幾天,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心裏時時刻刻記掛著這件事情,終於有一天,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可以讓謝文涵離開修仙界啊!!


    謝文涵雖然隻是雜靈根,但是他起碼也是個煉氣期的修仙者啊,比起普通人類,自然是有不少優勢的,以一敵百也是很正常的啊,隻要離開修仙界,謝文涵可以在普通人世界裏過得很好啊,那為什麽讓謝文涵從修仙界備受欺辱呢?


    江晁曄自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解決辦法,一改前幾日的頹唐,很是興奮,於是興衝衝地找到了謝文涵,像他說了自己的意思,被謝文涵斷然拒絕。


    江晁曄愕然不已,完全不明白謝文涵為什麽會拒絕他,但是謝文涵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一點一點地跟謝文涵解釋其中的利弊,謝文涵隻是沉默。


    或許對於所有人來說,修仙界都不適合謝文涵,其實謝文涵自己也這麽覺得,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他不可能離開的。


    他的父親死的蹊蹺,他不可能離開這裏的,他想要調查父親的死因,哪怕他自身難保,但是他還是想要調查這一切,如果要調查這一切,他就不可能離開修仙界,


    所以他不會離開的。


    對於江晁曄,謝文涵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知道江晁曄是認認真真替他打算、為他考慮問題,但是他真的不可能就這麽離開修仙界,他很感激江晁曄為他做的這一切,但是他不會離開。


    除了父親之外,這是天底下唯一一個會認認真真為他去考慮問題的人,原主是真的感激江晁曄,但是他也是真的不會離開,江晁曄不知道謝文涵為什麽不肯走,苦口婆心地給謝文涵分析情況,但是謝文涵往往隻是保持沉默,江晁曄有的時候真的一點都不想繼續管謝文涵了,但是想想謝文涵從天玄宗受到的一切折磨,他又無法坐視不理。


    對於陌生人,江晁曄或許真的就不理了,但是對於謝文涵,這個童年玩伴,也是他這麽多年唯一一個玩伴,江晁曄實在是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整件事情就成了一個圈,得不到解決的辦法。


    原主是不可能告訴江晁曄,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死的蹊蹺的,計算謝長老死的真的非常蹊蹺,對於謝文涵來說,他也真的不可能去報這個仇,他的天賦擺在那裏,又怎麽可能報得了仇?


    所有人都會嘲笑謝文涵異想天開,但是謝文涵對於天玄宗的恨意其實非常深,隻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他恨這裏奪走了他的父親,他恨這裏這麽多年對他的薄待羞辱毆打折磨,那種恨意連綿不絕,讓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但是此間種種,都沒有辦法告訴江晁曄。


    江晁曄隔三差五就來勸謝文涵,但是江晁曄本身就是一個風雲人物,在天玄宗中,就有不少人喜歡他,想要成為他的道侶,他本『性』冷淡,生『性』沉默,除了對自己這個童年玩伴有幾分責任感之外,對其他的一切都不感冒。


    而天玄宗宗主的幼子,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師弟裴潤鈺的心上人,今天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也是因為裴潤玨動怒了,


    自己的心上人對自己不聞不問,卻偏偏對一個廢物那麽“殷勤”,裴潤玨怎麽不氣?怎麽不恨?


    但是他可是宗主的幼子,怎麽能做什麽仗勢欺人的事情?而且如果他做了,他在江晁曄心中的形象可怎麽辦?裴潤玨當然不會傻到自己動手,隻要他動動嘴皮子,有無數人願意幫他動手。


    所以,就發生了那一幕。


    之後的話,就是江晁曄繼續來找謝文涵,繼續勸謝文涵去普通人的世界,裴潤玨繼續生氣,繼續讓人來毆打謝文涵,謝文涵被毆打的次數越多,昏『迷』的時間就越短,身上的傷好的就越快,那些人罵他賤命,但是謝文涵卻漸漸的發現了不對,


    哪怕隻是些皮肉傷,他也不應該好的這麽快啊!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故意激怒那些人,然後那些人便真的動了手,風刃卷著冰柱『插』在謝文涵的身上,鮮血直湧,那些人害怕出事,就這麽跑了,而正好被過來找謝文涵的江晁曄撞到,江晁曄暴怒,把那些人揍了一頓,那些人將這筆賬記在了謝文涵身上,在六宗大比結束、江晁曄離開之後,他們將謝文涵扔出了天玄宗。


    後來又是一段格外混『亂』的記憶,原主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總之,他墮魔了。


    然後,他死了。


    被他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謝長老,接手了這個身體。


    簡單的來說,原主謝文涵的一生就是一個悲劇,他一出生就被謝長老動用禁術封印了體內的靈根,隻偽造出了一個雜靈根,而謝長老之所以那麽高興,是因為謝長老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容器”載體。


    說簡單一點,就是謝長老的大限將至,元嬰期畢竟是有壽命限製的,再加上修士是極難擁有孩子、也是極難被人看穿年齡的,謝長老雖然是元嬰期大能,在當世也是抬手間可以引起血雨腥風的人物,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已經一千五百歲了。


    元嬰期的壽命,不過兩千,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在這五百年間突破,於是就將主意打到自己的血脈身上,身體不過是軀殼,隻要躲過天道的眼睛,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身體,甚至還可以得到更為優秀的靈根和天賦,而這種“容器”,自然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為佳,


    血脈越近,身體對於靈魂的排斥『性』就越小。


    謝文涵沒有母親,從小到大都沒有,因為他並不是自然孕育出來的,而是謝長老運用辦法,甚至還犧牲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壽元,然後有了謝文涵,


    謝文涵與謝長老的血脈極近,而他與謝長老年輕時更是一模一樣,但是見過謝長老年輕時候的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也沒有人知道,


    這一手已經可以算是邪術了,所以謝長老並不打算繼續在修仙界玩,他瞄準了修魔界,年紀越大,修魔界的理論就與謝長老越近,


    這天下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那麽弱者成為強者的掌中餐、被強者吞噬一切,不是很正常的嗎?


    於是,謝長老涉及了之後的一切,先是對謝文涵極盡寵愛惹人嫉妒,又將江晁曄也算計了進來,暗地裏還收拾了不少騙了謝文涵、又心高氣傲的小人,在謝文涵不知道的情況下,為謝文涵樹敵無數,


    然後謝長老功成身退,詐死走了。


    當年,名義上是炸死,實際上謝長老還悄無聲息地隱匿在天玄宗之間,天玄宗畢竟是大宗,大宗該有的『毛』病一樣不缺,謝長老又在天玄宗待過幾百年,對這一切實在是太熟悉了,隻要他不想,沒有人可以找得到他,


    那些人那麽針對謝文涵,也是他教唆的,


    裴潤玨對江晁曄那麽癡『迷』,也是因為他下了情咒,無人察覺,


    而謝文涵之後遭遇的那一切,都是謝長老算計的,為的不過是讓謝文涵墮魔,然後在墮魔發瘋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謝文涵的靈魂,自己取而代之。


    謝長老成功了。


    而原主謝文涵的一生,簡直就是個笑話。


    他沒有別的心願,隻希望自己可以踏上修仙之路,一心向仙,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要變得更強,不讓任何人能夠『操』控把持他的人生。


    謝文涵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種痛不欲生的疼痛,身上那些傷口似乎也一點點地恢複起來,謝文涵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玄機,他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顯,隻僵硬著拖著自己的身軀迴到那個小木屋裏,然後躺在床上,學著原主的樣子開始修煉。


    “係統,”謝文涵問道,“能夠察覺到謝長老的位置嗎?他在盯著原主?”


    謝長老怎麽也是個元嬰期的大拿,如果修為不能與他一戰的話,還是非常麻煩的,並且謝長老在他身上下的那些封印術,如果一旦解除,怕是謝長老也可以發現,


    這就比較麻煩了。


    “他在魔界,”係統檢測了一番,然後認認真真地迴答道,“估計是覺得這邊一起已經布置好了,所以去魔界那邊布置了。”


    這倒是正常,謝文涵略略點了點頭,他努力將自己與周圍那些靈氣交融在一起,但是這些顏『色』各異的光點都躲著他走,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安靜地等待著,


    那些顏『色』各異的光點安靜地待在他的身邊,不躲也不避,但是絕不讓他碰觸到它們。


    謝文涵突然響起自己曾經在的那個魔法世界,雖然有些原理不一樣,但是某些方麵,還都是一樣的,


    這些顏『色』各異的光點,在那個世界,叫做元素,而在這個世界,叫做靈氣,


    那麽那個世界的修煉方法,是不是也可以拿到這個世界來用呢?


    謝文涵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神奇的猜想,他翻身下床,找到了原主曾經私下裏藏的兩本書,都是最基礎的那種,基本上是人手一本,但是在天玄宗內宗,並沒有多少人看得上這種基礎的書,所以原主要找這麽兩本書,也非常不容易。


    他一直按著這兩本書修煉,但是僅僅隻能練到前幾頁,他的雜靈根本來就是偽造的,又怎麽能夠吸引到靈氣?


    他真正的靈根本來就被封印起來了,又怎麽能夠去吸收靈氣?


    一定會有辦法的。


    謝文涵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隻是被封印了靈根,並不是被剝奪了靈根,所以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


    謝文涵打開這兩本書,然後潛心貫注地看了下去,他將這兩本書看完,目光之中帶著幾分『迷』『惑』,然後又繼續翻看這兩本書,


    係統簡直不知道自己宿主到底在做什麽。


    謝文涵一整個晚上,都隻是在看這兩本書,翻過來覆過去,隻看這兩本書,越看眼眸中的『迷』『惑』越深,心裏隱隱有幾分煩躁,他簡直想要直接將這兩本書撕了,但是又生生壓住了這種欲/望,繼續艱難地讀著這兩本書。


    這兩本書算不得厚,一開始的時候,謝文涵隻需要一個小時便可以看完這兩本書,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謝文涵看這兩本書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現在已經一個小時都看不完這本書了,


    天『色』蒙蒙亮了起來,太陽似乎要升起的模樣,今天是六宗大比的第一天,沒有人會來找謝文涵,所以謝文涵也完全沒有在意旁的什麽,隻繼續看這兩本書。


    按理來說,基礎可以通往一切,就像蓋房子,地基牢固才能讓一切都牢固起來,但是這兩本書,並不能讓謝文涵有茅塞頓開的感覺,反而讓謝文涵感覺雲裏霧裏,滿臉茫然,


    這是謝文涵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漸漸的,兩個小時他都不能看完這一本書了。


    但是謝文涵並不缺時間,他依然在堅持讀著這兩本書,他眉眼微微蹙起,眼眸中的茫然更深,


    他又看完了這兩本書,用時大約在六個小時,


    謝文涵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在對著這個書發呆,這一頁十幾分鍾都不帶動一下的,而謝文涵的眼睛隻凝視著手裏的這本書,雙目無神,就像發呆一般,


    係統簡直擔心自家宿主的身體健康,


    ……宿主他,他還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謝文涵看這兩本書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的,他一天都看不完兩本書,然後是一天都看不完一本書,然後是兩天都看不完一本書,然後是三天都看不完一本書……


    謝文涵已經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六宗大比熱熱鬧鬧地展開,前半個月是各宗互相介紹、互相說說話聊聊天吹吹牛炫耀炫耀弟子的好時,之後便是開始動武預賽的好時間,後麵就是半決賽決賽,這可是關係到宗門門麵的大事件,沒有人有功夫來管他,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也是他難得最清淨的一段日子。


    就是江晁曄,也是到了決賽那段時間,才能抽出時間從利峰宗長老手底下躥出來找他,江晁曄畢竟是利峰宗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是利峰宗的“門麵”,不是他想走就走想跑就跑的,


    所以謝文涵現在,還算清靜。


    謝文涵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將這兩本書翻了多少遍,他隻感覺越翻到後期,他心底的茫然就越深,但是身體內卻有一個地方熱熱的,他分辨不出來,倒是卻感覺不到餓、渴、冷、累,


    而謝文涵也沒有發現,不知道從第幾天開始,周圍空氣裏那些細細密密的光點,就開始向他的身體裏鑽,


    一開始隻有一點,少的幾乎可以讓人忽略,後來便是一股一股、一批一批,它們圍繞著他、包圍著他、爭先恐後地往他體內鑽!


    係統簡直目瞪口呆。


    它急急忙忙去查看宿主的封印,確定自己宿主的封印十分完好,一絲一毫都沒有被驚動,但是宿主卻可以吸收靈氣了,


    這是為什麽?


    係統一遍又一遍地檢查宿主的身體,這才發現,在被封印的靈根之下,有一個小小的、嫩.嫩的小苗,似乎出生了。


    它實在是太小了,小的幾乎可以讓人忽略不計,又在封印和靈根之下,即使是係統一遍一遍地檢查,都將它忽略掉,


    係統茫然地看著那個小苗,那個真的就像是地裏種東西時剛剛長出來的一點點小芽,感覺連零點一厘米都沒有,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並且吸收著周圍的靈氣,


    宿主的封印還有靈根都沒有任何問題,肯定不會驚動那個謝長老,但是卻……


    ……難道宿主自己催發了一個靈根?!


    那怎麽可能?!


    係統簡直要被自己腦海中蹦出來的這個可能嚇呆了!


    但是……


    ……但是除了這個可能『性』,又有什麽可以解釋這一切的呢?


    係統突然對自家宿主肅然起敬。


    這種絕路之下,還能走出新的道路來,實在是……


    ……了不起啊!


    謝文涵手裏有一瓶辟穀丹,一顆可以半個月不吃不喝不去衛生間,維持身體的正常活動,是謝長老留下的,估計也怕謝文涵這個容器被活生生餓死吧,


    謝文涵在難受的時候就會吃一顆辟穀丹,頃刻間就恢複活蹦『亂』跳的模樣了。


    係統對那個小苗可是上了心,但是那個小苗就沒有變過,不管是多少靈氣,它都是那麽大,


    而且係統發現,這個小苗對於靈氣十分不挑剔,隻要是靈氣,它就會吞噬,而且還跟幾百年沒有吃過靈氣一般,狼吞虎咽,生怕有什麽東西跟它搶一樣,


    謝文涵已經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的書了,那兩本書已經被謝文涵翻了無數遍,係統一開始還數一數自家宿主看書的遍數,後來實在是懶得數了,就這麽放到了一邊,


    然而在這一天,係統驚訝地發現,自家宿主看書的速度,竟然開始變快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自家宿主的看書速度就恢複到三天一本了,然後是兩天一本,然後是一天一本,現在竟然開始以小時來計數了!


    並且,自家宿主眼眸裏的那些『迷』茫漸漸被興奮所取代,而係統更是發現,那個小苗吞食靈氣的速度竟然加快了,


    這個小苗吞食靈氣的速度本來就快,再加上它根本不挑屬『性』,隻要是靈氣什麽都肯吞,現在速度比以前要快上一倍,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要知道,就是那些天極靈根的人,也沒有它之前吞食靈氣的速度快啊,畢竟人家對屬『性』都是有要求的,還要撇開那些不符合要求的靈氣呢,


    但是這個小苗……卻……


    係統一開始與謝文涵一起接收世界劇情的時候,簡直都驚呆了,還以為這是要給自家宿主一個死局,畢竟沒有辦法動用自己的靈根修煉,那在這個修仙世界,該怎麽過呢?


    不將封印撤掉,那麽宿主就沒有辦法修煉,而將封印撤掉,就會驚動那個謝長老,還得有不小的麻煩,那到底應該怎麽做?


    係統想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路,隻能為自家宿主勤勤懇懇地盯著那個謝長老,那謝長老還在修魔界如火如荼地擴充自己的勢力,壓根就沒有理會這邊的意思,


    畢竟封印在那裏,謝文涵又不能修煉,隻要修煉,就必須弄掉封印,弄掉封印就會驚動他,這簡直就是個死胡同,


    所以謝文涵……會隨時隨地地處於他的掌控之下。


    原主也就是知道,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結局,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才請他們去幫助自己改變命運的啊。


    係統想過很多種可能,都沒有辦法破了麵前這個局,但是自家宿主,好像正在改變這個局麵。


    不知不覺之間,謝文涵翻書的速度變得非常快,很快,他就迴複道一開始的速度,一個小時看完兩本,然後以更快的速度看下去,


    係統緊緊地凝視著自家宿主,卻看謝文涵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將兩本書一扔,然後直直地坐在床上,


    沒有人知道謝文涵遇到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謝文涵在做什麽,


    而謝文涵,卻聽到腦海之中傳來的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蒼老、雄厚、悲壯、帶著泣血一般的絕望。


    “……沒有靈根,該怎麽辦?”


    ——再創一個靈根不就好了?


    “……沒有希望,該怎麽辦?”


    ——那就創一個希望變好了。


    “……沒有未來,那該怎麽辦?”


    ——那就造一個現在。


    “……你恨嗎?”


    ——恨。


    “……你不應該恨。”


    ——我憑什麽不恨?


    “……修道之人,又怎麽容這種凡情。”


    ——哈!我修的是道,修的是仙,修的是心,繡的是人,萬沒有不容情的道理!


    ——皇不懂情,百姓遭殃;仙不懂情,人間遭殃;沒有情,又何來憐憫慈愛之心?


    ——我修的是我自己的路,走的也是我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人置喙,也不需要任何人指點!


    ——我隻修我自己的道。


    那時間,電閃雷鳴,風聲鶴唳,遠處傳來一陣陣翱翔之聲,


    而此時的天玄宗,竟在進行六宗大比,


    這種劇烈的聲音瞬間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除了場上正在對戰的兩個修士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向那個方向看去,


    幾個宗門的長老麵『色』都有幾分凝重,而天玄宗的幾位長老和宗主,先是一愣,後就是喜悅和激動,


    江晁曄看向那個方向,臉『色』驟然一變,


    ——謝文涵的住所就在那一邊!


    江晁曄心急如焚,簡直想趕過去瞧瞧,但是長老在這裏,他根本沒有辦法可以走!


    一時間,江晁曄擔心不已。


    “問心劫,”利峰宗的長老眯起眼睛,目光之中帶著幾分複雜,“晁曄,你遇到對手了。”


    江晁曄楞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利峰宗的長老。


    利峰宗的長老卻沒有看向他,隻是遙遙地看向那個方向,喃喃道:“……問心劫已經好久沒有問世了,沒想到今日,竟然還能遇到。”


    電閃雷鳴,風沙走石,隻是那半空之中,隱隱有著彩虹所搭建出來的橋,隻是並不完整,還若隱若現的,


    除了這些之外,隱隱之中,還能聽見各種長鳴之聲,那種聲音極為悅耳,卻遇著淒厲的嚎叫聲相伴,


    問心劫。


    “什麽是問心劫?”江晁曄茫然地看著利峰宗的長老,問道。


    “問心劫啊……”那長老有些縹緲的模樣,他靜靜地凝視著那個方向,緩緩道,“能走出自己路的修士,遲早會遇到問心劫。”


    “走不出屬於自己的路、屬於自己的道,一生都不會遇到問心劫。”


    江晁曄眼眸之中更帶了幾分茫然,所以呢?


    “我們每個人,不都走的自己的路,走的自己的道嗎?”江晁曄有些茫然地說道,“我還記得小的時候,長老們總是喜歡問我為什麽修道。”


    “那不一樣,”那長老微微彎起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他遙遙地看著那個山頭,那般情景他一直以為隻是活在傳說之中,沒想到……


    ……今日卻可以看到。


    “問心劫這裏的道和路,並不是你為什麽修道這種道,而是怎麽修道。”


    “即使所有修士的目的不同,但是方法都是一樣的,靠自己的靈根然後吸收天地靈氣,靈根優秀的修道速度就快,靈根雜裂的修道速度就慢,”那長老扭頭看向江晁曄,輕聲道,“即使我們的目的不同、道路不同,但是我們修煉的手段,卻是一樣的。”


    “包括那些邪魔歪道,修煉的手段,都是一樣的,不同於我們的是,他們會去竊取別的靈氣,偷竊別人的靈根,但是其實跟我們的修煉手段,都是一樣的。”


    “以靈根為底,吸收天地靈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朝一日,你沒有了靈根,你還怎麽修煉?”


    利峰宗的長老認真地看向江晁曄,一字一頓地問道。


    江晁曄楞了一下,然後微微蹙起了眉,頗有幾分謹慎地迴答道:“……沒有了靈根,哪裏還能修煉?”


    利峰宗的長老笑了,他笑道:“對啊,沒有了靈根,哪裏還能修煉?”


    “這就是我們的修煉手段,修煉方式,全部依靠於靈根,如果有朝一日,你的靈根被毀,你就沒有辦法修煉。”


    “但是——”利峰宗長老話鋒一轉,語氣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又是誰將這一條定律壓.在我們頭上了呢?”


    “最初的修仙者,也是靠靈根嗎?”


    “靈根又是從什麽時候傳下來,成了修士心中的鐵律呢?”


    “修仙修仙,為什麽會讓靈根定了生死呢?”


    江晁曄茫然地看著利峰宗的長老,心裏隱隱有一些感想,但似乎又抓不到那種想法,利峰宗的長老看著自己宗門裏引以為傲的弟子,再一次點撥道:“……如果沒有靈根,真的就沒有辦法成為修士嗎?”


    “你看看我們,我們所有人的道路都是一樣的,我們都依賴於靈根,我們的強大也依賴於靈根,隻要沒有靈根,我們就廢了。”


    “這就是我們的路。”


    “而能走出新的路,又一次打開問心劫的人,與我們修煉的道路,必定是不同的。”


    “您的意思是……”江晁曄突然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他們不需要靈根,也可以修煉?”


    “他們走了另一條路,另一條不需要靈根,就可以修煉的路?”


    “我可沒有這麽說,”利峰宗的長老輕描淡寫道,“不同的路有的是,如果僅僅隻是不需要靈根,又怎麽可以算得上屬於自己的路?”


    江晁曄更茫然了,那是什麽?


    利峰宗的長老看著江晁曄,微微搖了搖頭,但笑不語,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認定江晁曄輸了。


    一個已經能打開問心劫的修士,一個還不明白問心劫的修士,勝負之間實在是太明顯了,利峰宗的長老即使想要欺騙自己,也根本做不到。


    修士修士,修的是人,修的是道,修的是心。


    不是每一條路,都可以修心的,自然也就不能喚起問心劫,


    難道他們利峰宗,這一輩又要被天玄宗壓一頭嗎?


    ……真是……不甘心啊。


    利峰宗長老再不甘心,也無計於補。


    半空中的彩虹猝然而成,那就像一座連接天地的長橋一般,那嘈雜的嚎叫聲已經消失,隻留下那悅耳的長鳴聲,


    隱隱的,似乎看到什麽巨大的飛鳥穿行,那長尾驚.豔華麗,讓人心悅誠服。


    “過了。”利峰宗的長老目光複雜地看著這一幕,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拍了拍江晁曄的肩膀,道,“晁曄,你要努力了。”


    江晁曄多少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利峰宗的長老向其他宗門的長老看過去,他們利峰宗和天玄宗的關係不錯,所以現在還算是鎮定,但是其他幾個宗門與天玄宗的關係可算不得好,天玄宗這個第一仙宗的名號實在是太久了,哪怕就是利峰宗都想要奪走,更何況其他宗門?


    本來這一輩,各個宗門都有非常出『色』的弟子,就天玄宗這邊落下一程,雖然天賦卓越的弟子確實不好,但是卻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是驚.豔才絕,這一次的六宗大比,利峰宗的江晁曄和長門宗的段天諭都是奪冠的大熱門,天玄宗絕對要把第一讓出來,但是……


    ……但是現下天玄宗竟然出了一個走過問心劫的弟子,六宗大比的風頭全被這問心劫奪走了,這豈不是老天都在幫天玄宗?


    緊接著,天玄宗的一個長老驚愕道:“……那是,築基?!”


    刹那間,其他幾個長老也都望了過去,其他宗門的人也都看了過去,這裏大部分人都是從築基期走過來的,對於築基不要太熟悉,


    築基,就是從煉氣期走到築基期的那個過程,算是修士的第一重劫,進入築基期之後,才算是真正的修士,成功辟穀,不再需要吃飯喝水等等一係列正常人類需要的事情,成為真正的修士,


    但是……


    ……剛剛走過問心劫的那個人,才築基?!!


    許許多多的元嬰大能金丹大佬都沒能走出自己的路,也沒有經曆過問心劫,問心劫幾乎成為傳說一般的存在了,現在卻出現在他們眼前,


    ……還是出現在一個剛剛築基的人身上。


    江晁曄看著那個山頭,眉心微微皺起,他一開始並沒有往謝文涵這個方向想,畢竟謝文涵的靈根實在是太限製謝文涵的發展了,但是聽長老說完問心劫之後,再看看那個方位,再看看現在這一場築基,謝文涵的名字就在江晁曄的腦海中出現了,並且……


    ……越來越深。


    “那裏……”猶豫了好一會兒,江晁曄道,“長老,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我總感覺,那裏有我熟悉的人。”


    “很可能……是我的朋友……”


    那長老看了江晁曄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道:“再等一等。”


    說著,利峰宗的長老看向天玄宗那一邊,江晁曄瞬間懂得了利峰宗長老的意思,也一起看向了天玄宗。


    天玄宗的眾人正低聲交流著什麽,其他宗門的長老心裏更是窩火,麵上卻不動聲『色』,本來這一次六宗大比可以力壓天玄宗一頭,這下可好,壓不了了,


    不僅壓不了了,還被反壓一頭,


    糟心。


    江晁曄心裏想著謝文涵,這些真的是謝文涵做出來的嗎?如果真的是謝文涵,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再也不用擔心謝文涵被人欺負、沒有生存能力了,按長老的意思,這問心劫幾乎成為傳說,那麽創造這個奇跡的謝文涵,必然被天玄宗上下重視,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了,那麽謝文涵的人生,必然是一帆風順的,


    反倒是那些欺負謝文涵的人,等著受罪吧。


    江晁曄從心裏冷哼兩聲,麵上不由帶出幾分興奮,如果真的是謝文涵就好了,如果真的是謝文涵,以後他想要找謝文涵也方便了。


    長老們必然不會再阻止自己找謝文涵,以後找謝文涵,就不需要那麽偷偷『摸』『摸』的了,


    想到這裏,江晁曄更多了幾分期待,如果這個人是謝文涵,那真的太棒了。


    天玄宗的宗主和長老們終於商討完畢,決定派人去那裏看看,六宗大比繼續進行,天玄宗的宗主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含笑跟眾人說著些什麽,其他幾個宗門的人心裏雖然十分不快,麵上也隻是恭喜祝賀,然後一起看下六宗大比的情況,


    不管怎麽樣,天玄宗在這一次宗門大比中必然落了下乘,哼!


    謝文涵安靜地坐在床上,他的小屋已經被剛剛的雷劫劈成了木板子,係統茫然地看著自家宿主,小聲地問道:“宿主,你不走啊?”


    “我為什麽要走?”


    謝文涵隻感覺心曠神怡,那種被束縛的感覺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仿佛胸有溝.壑,麵有大海一般。


    “你不怕驚動謝長老嗎?”係統有些好奇地問道。


    “傻係統,”謝文涵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你真的以為,那個謝長老,真的是因為壽元到了才急急忙忙做這個的嗎?”


    “你說原主,真的是他一次成功的產物嗎?”


    係統懵了一下,謝文涵意有所指地說道:“我能得到的,隻是原主的記憶,但是原主的記憶,並不都是正確的。”


    “隻是記憶而已。”


    謝文涵頗為意味深長地說道,係統還是有幾分茫然,他總感覺他的宿主……好像有哪一點不一樣了。


    確實是不一樣了。


    謝文涵自己也能感覺到一點,但是他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好,恰恰相反,他此時的狀態,真的好極了,


    他仿佛明白了什麽,看懂了什麽,曾經沒有看懂的、沒有看穿的事情,他仿佛都看懂了。


    冥冥之中,他仿佛都懂了,都明白了,但是他自己說不上來,身體的反應卻是極為明顯的。


    “那宿主……你的意思是?”係統有些懵懂地問道,“不躲避那個謝長老了?”


    “躲是沒有用的。”謝文涵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我不修煉,我的命運就會像原主一樣,被玩弄被折磨,但是如果我修煉,不管怎麽樣,都會在元嬰之前被謝長老發現。”


    “但是請注意,被他發現,並不等於被他弄死。”


    謝文涵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的眼眸裏閃著近乎愉悅地光芒,“你知道我現在最需要什麽嗎?”


    “一個可以讓我,安安心心修煉的地方。”


    “這個地方誰可以提供給我?”


    “天玄宗的宗主,利峰宗的宗主,或者其他宗門的宗主。”


    “係統,你是不是忘記了?雖然我在這裏,但是我沒有加入天玄宗。”


    “我沒有師父。”


    “所以一旦離開,我並不是叛宗。”


    “而且,我有一個很好的證人,相信他也會歡迎我去利峰宗的。”


    係統聽得一臉茫然,但是卻明白自家宿主已經有了主意,隻懵懂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而這個時候,天玄宗的長老們,已經到了。


    還有那一些,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參加六宗大比、但是卻心高氣傲,覺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的天玄宗弟子門,


    他們因為氣憤自己沒有入選,所以壓根沒有去看六宗大比,這邊動靜剛剛起來的時候,他們就過來看了,


    然後就看到這讓他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場景,


    ……那個正在渡劫的人,是謝文涵!!


    要是以前,有人跟他們說,那個被他們肆無忌憚欺負玩弄的少年有朝一日會渡劫進入築基期,他們不僅不會相信,還會大肆嘲笑,謝文涵這種雜靈根的人也想要進入築基期?做什麽白日夢呢?!


    放到以前,他們怕是做夢也不敢這麽做,前些日子還被他們肆無忌憚揍的少年,現在已經築基了!


    明明隻是一個雜靈根……但是卻築基了!


    ……而他們,還都在練氣八.九階的位置……


    ……怎麽……怎麽會這樣呢?


    ……明明隻是一個雜靈根而已!隻是一個雜靈根而已啊!


    一時間,那些弟子臉『色』都變了。


    隨著天玄宗幾位長老的到來,那些弟子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長老們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前來?


    難道……難道……?


    那些弟子們突然有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要說天玄宗所有人裏,誰最怕謝文涵實力強大起來,非他們莫屬。


    ……他們曾經多麽趾高氣揚,現在心裏就多麽恐慌!


    空氣裏一片寂靜,謝文涵似乎在打坐的模樣,那些長老也都安心地等待著,仿佛在為他護法一般,


    ……謝文涵何德何能,能夠讓這些長老給他護法?!


    不就是築基嗎?雜靈根的修士築基也就走到頭了,怎麽會引來這麽多長老?


    難道這其中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什麽事情嗎?


    怎麽辦……?……該怎麽辦?!


    那些弟子神情之中帶了幾分驚慌,冥冥之中,他們總感覺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而這些事情的發生,對他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謝文涵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仿佛裝有星辰大海一般,


    天玄宗的長老們紛紛上前,笑道:“恭喜涵涵,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問心劫,還是托你的福,我們才能看到呢。”


    “不愧是老謝的兒子,沒有讓你父親的一世英名掃地!”


    “老謝在天之靈,不知道多麽高興呢。”


    “給我這個做伯父的一個麵子,改日我們家裏人熱鬧一番。”


    幾個長老的話就像驚雷一樣在那些弟子耳邊炸開,


    ……什、什麽?!!


    ……問心劫又是什麽?!!


    謝文涵笑了一下,低低道:“各位長老,我想見一下宗主,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長老笑道:“當然有,隻不過現在正在進行六宗大比,可能要等今天的大比結束,你才能見到宗主,不過有什麽事情,你找我們幾個也是一樣的。”


    其他幾位長老滿懷慈愛地看著謝文涵,仿佛謝文涵真的是他們喜愛的晚輩一般,謝文涵在心裏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隻道:“我想說的事情關係重大,所以……”


    “那就更應該跟我們說了,”另一位長老笑意盈盈地開口,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含笑道,“你那麽一點點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你,現在,你都這麽大了。”


    “天玄宗內宗弟子仗勢欺人,無故毆打散人,我想請教宗主和各位長老,天玄宗內宗就是這樣的嗎?”


    “我於天玄宗內宗長大,對這裏擁有著極深的感情,並不想因為這些人而……”


    謝文涵欲言又止,幾個長老眼眸微微一暗,


    差點忘了,這謝文涵壓根就沒有師父,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參與拜師禮,他不是天玄宗的人,


    ——他還沒有加入天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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