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施玨榮徹徹底底地懵了,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那般大,他想要掙紮都毫無力氣,就像一隻翻不過身來的烏龜一般,徒勞地掙紮,


    他心裏突然湧上一種不安的感覺,幾乎是咆哮著喊道:“——你們在幹什麽呢?!還不把這個惡心的同/『性』/戀拽下去!!”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侮/辱他一波,也是有意思。


    謝文涵低頭看著施玨榮,看著他那眼眸中那一閃而逝的驚慌和恐懼,突然粲然一笑,


    狹長的鳳眸斜飛,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惑』,那唇角緩緩『蕩』漾出的溫柔笑意,竟然帶著一股子妖異之感,讓少年那張帶著幾分稚嫩的青澀麵容瞬間便變得格外吸人眼球,


    施玨榮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謝文涵。


    他記憶中的謝文涵,從來是一副溫和羞澀的模樣,寡淡的就如同白開水一樣,讓他多看謝文涵一秒鍾都覺得煩,


    但是現在……


    他從沒有想過,謝文涵竟然長得這麽好看,笑起來的樣子妖異而魅『惑』,閃閃發光一般,讓他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不自覺地放在謝文涵身上,


    連指尖……都微微有些發顫。


    施玨榮錯愕地看著謝文涵,他的那些兄弟們終於反應過來,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一般大聲地叫喊起來,然後向謝文涵靠近,


    隻是靠近的速度、卻格外的慢,可見他們心裏是極為猶豫的,


    謝文涵嗤笑一聲,隨手將那隻樹枝扔了出去,他明明沒有迴頭,連站起來都沒有,那隻樹枝卻像自己長了眼睛一般,直接穿過一個男生的肩膀上方,連衣服帶人一起牢牢地釘在樹上,


    全場一片寂靜。


    一隻樹枝就可以穿透人的衣服,然後把人一起釘在樹上,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道!


    施玨榮那些兄弟們哪裏還敢上前?無言的恐懼恆聚在他們心頭,讓他們的眼眸都驚恐地瞪大,仿佛謝文涵是什麽怪物一般!


    他們甚至想要拔腿就跑!


    “我數三下,”謝文涵似笑非笑地看著施玨榮,那目光之中的輕蔑幾乎要化為實質,讓施玨榮既憤怒又有一種難言的快/感,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起來,帶著明顯的躁動與不安,還有那不甚明顯的……喜悅和期待。


    陽光下,少年那漫不經心又格外魅『惑』妖異的笑容,幾乎是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刻在施玨榮的心頭,


    ——“咚……咚……咚……”


    恍惚間,施玨榮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你們滾,就滾了,我饒你們一命。”


    “不肯走的話,就跟你們老大一起共沉/淪吧。”


    “不過——”謝文涵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眉眼之中帶著幾分玩味,一字一頓道,“我和你們老大,可是有幾分私情在。”


    “下手說不定還能輕一點。”


    “和你們,可什麽都沒有喲。”


    那漫不經心的話語無限地挑/逗他們的神經,讓他們一陣顫栗。


    “三——”


    謝文涵拖長了調子,連迴頭看他們一眼都不屑,隻似笑非笑地看著施玨榮,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那個被樹枝穿透衣服的少年顫.抖地把那樹枝拔下去,驚恐地看著謝文涵的背影,謝文涵的聲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讓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頭的恐懼,突然大叫一聲,扭頭就跑!


    這一跑就開創了先河,都不用謝文涵數第二個數,那些人就跑光了。


    他們太怕了。


    謝文涵與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太可怕了!


    謝文涵嗤笑一聲,用手背拍打著施玨榮的臉頰,動作不重,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侮/辱/意味,“你看看你交的這些好兄弟啊。”


    施玨榮知道謝文涵是在侮/辱他,他應該感到憤怒和窩火的,事實上他也感到了憤怒和窩火,但是另一種奇妙的情緒,也在不斷地侵蝕著他的大腦,


    他知道這是可恥的,但是……但是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反應!


    心底最深處那隱秘的小火苗,就像被什麽點燃了一般,並且越燃越旺,越燒越大,那麽激越那麽熱烈,讓他根本控製不住!


    他感到……期待和喜悅。


    施玨榮的臉上不可抑製地燃起幾抹紅『色』,連眼眸都有幾分濕潤,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羞憤,像一隻想要掙紮又無力抵抗的小鳥一般,


    “他們會不知道你將遇到什麽嗎?”謝文涵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什麽私情?”


    “你算計我、欺騙我、侮辱我、毆打我。”


    謝文涵壓低了聲音,輕笑道:“你讓我見識了這世界的殘忍與惡毒,還指望我對你手下留情嗎?”


    施玨榮眼眸裏突然染上幾分痛苦,他急/促道:“——不!”


    “不?”謝文涵玩味地念著這個字,這個時候,他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生殺大權的王一般,俯視著他的罪/犯,


    那種感覺,讓施玨榮顫動不已。


    “你硬了。”謝文涵嗤笑一聲,施玨榮的臉上更燒了起來,他羞憤地移開了眼睛,但是心底的火焰卻更旺了一些。


    “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施玨榮臉『色』一白,他從這句話之中聽出了無窮的冷漠與厭惡,讓他如墜冰窟。


    他顫抖著唇角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謝文涵已經站了起來,用滿懷冷漠與厭惡的眼眸看著他,仿佛多看他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謝文涵一字一句道:“你們想要拉著我墮/落是不是?”


    “那麽我今天就教導教導你,我墮/落,不過是墮/落著玩玩。”


    “年紀第一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


    “你且等著吧。”


    謝文涵幾乎是愉悅地笑了起來,“我會比你們更好、更優秀、更完美,是一個你們連仰視都看不到的高度。”


    “而你,”謝文涵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扭過頭來,看著躺在地上的施玨榮,一字一頓道,“不過是下水道裏的臭蟲。”


    “肮髒、齷齪、卑鄙。”


    “連仰視我都不配。”


    謝文涵放下最後一句話,揚長而去,


    陽光下,少年的身影纖細而挺拔,高傲而讓人『迷』戀,


    陽光灑在他身上,都仿佛成為他的附屬品,那般閃閃發亮的樣子,比金子都閃耀,比鑽石折『射』出來的光芒更讓人『迷』戀,


    沒有什麽比他更『迷』/人。


    施玨榮的臉上,突然染上一片『潮』紅。


    接下來的日子裏,一中高三五班的學生驚愕地發現,班上那個溫和羞澀的少年又迴來了。


    說不清楚是從哪天開始轉變的,但是他們有所感覺的時候,那個少年就已經迴來了。


    溫和羞澀、幹淨清爽、笑起來連眼睛都在發光、身邊更有一種安靜祥和氣息,仿佛在他身邊那些焦慮、浮躁、恐懼就會慢慢消散,讓人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


    進入高三,每個人心頭都壓著一座大石,不管是成績好的還是成績差的,壓力都在那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可不是說著玩玩而已,


    再加上又是十月份,天氣還沒有涼下來,又剛剛經曆了月考,五班同學的脾氣普遍差了不少,前兩天還有兩個女生決裂了,原因不過是一句玩笑,


    月考結束後,兩個女生對答案,答案不一致,一個女生堅持認為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而另一個女生問她為什麽,那個女生笑道:“答案還沒有下來,試卷都交上去了,我當然希望我的答案是正確的咯。”


    就這麽一句話,惹得另一個女生憤怒不已,這個女生則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誰不希望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雙方就此決裂。


    所以,五班大部分的同學也越來越喜歡往謝文涵身邊湊,在少年身邊他們不僅能得到久違的寧靜,也能跟少年說上幾句話,別的不說,就謝文涵低下頭來靦腆羞澀地笑一下,清爽幹淨的模樣,就十分讓人喜歡。


    這一天也不例外,好幾個人圍在謝文涵身邊,正在討論著什麽。


    “剛剛袁老師上課的時候,你們做筆記了嗎?”一個姑娘問道。


    “做了,但是根本跟不上,”另外一個姑娘開口抱怨道,“袁老師真的是一點都不顧忌學生啊。”


    “對啊對啊,我也沒跟上,根本來不及記,我現在都不認得我筆記上寫的什麽玩意。”


    “對對對我也是,我本來記得就慢,根本跟不上。”


    “別提了,我後麵都幹脆放棄了,根本來不及。”


    “有人做了嗎?我們借來謄寫一下也可以啊。”


    “沒有,”那個姑娘無奈道,“王煜霍曉曼他們也沒有跟上,我都問過一遍了。”


    王煜霍曉曼都是常年霸占年級前五名的人物,他們沒跟上,班裏肯定沒有人能跟上了。


    “唉。”


    “唉……”


    他們不由唉聲歎氣起來,其中一個姑娘還說,“以後上袁老師的課,就應該帶一個錄音筆來,把他說什麽都給錄下來才行!”


    他們物理老師是一個十分有才的人,幾乎可以算是一中的門麵,上課的時候也頗為隨心所欲,有的時候還會特意照顧一下學生,有的時候興致來了,根本顧忌不到學生。


    就在他們抱怨的時候,謝文涵從自己抽屜裏翻了一下,拿出了一個本子,溫和道:“我記了。”


    幾個人楞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謝文涵,王煜霍曉曼都沒能記下來,謝文涵怎麽可能記了下來?


    當他們打開謝文涵筆記的時候,他們才真的相信,謝文涵竟然真的記了下來!


    而且字跡十分清楚幹淨,特別好看!


    什麽叫做雪中送炭暗室逢燈?


    現在這就是!


    為了爭搶謝文涵的筆記,幾個人差點吵起來。


    搶到手以後,才發現謝文涵的筆記實在是詳盡極了,他每周還有一個歸納,順著最近做的試卷提綱等等開始扒老師的考點和思路,那些易錯題的陷阱在哪裏、為什麽要這麽設置、這個知識點為什麽容易混等等,然後歸納總結,什麽題和什麽題的考點一致、考點是怎麽變型的、還可以引申成為什麽題型等等,幾大頁幾大頁地擺在那裏,還根據最近這些知識點的出現頻次來進行猜題押題,隻把他們看得目瞪口呆!


    ——這哪裏是筆記?這根本是個百科全書啊!


    第一個搶到筆記的女孩子也不打算抄謝文涵的筆記了,直接拿著謝文涵的筆記上前,期期艾艾地問道:“……謝文涵,那個,你的筆記可以借我複印一下嗎?”


    說著說著,那姑娘的臉都紅了。


    大家都高三了,筆記一般都不外借,尤其是這種自己私人歸納的東西,一看就花費了很多功夫,別人一複印什麽都有了,一分鍾都不帶多花的,誰甘心啊?


    他們花費功夫做這東西的時候,別人都能多做好幾套試卷了!


    現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想比別人少學一分鍾,很多學霸都是拚命努力麵上還要說我不學啊我不努力啊,考試考完了張口閉口也是我考砸了,最後成績發下來的時候還能發現人家還進了幾名。


    那姑娘知道自己似乎太不勞而獲了一些,不由有幾分臉紅。


    “謝文涵的筆記你都要,你不是失心瘋了吧?”走過來的一個男生嘲笑道,“他月考才考了三百多分,你還借他的筆記?你根本就是打著借筆記的名義約人吧!”


    “怎麽?看上謝文涵了?也是,謝文涵就那張臉能看了。”


    “你們女生真膚淺,看人就看臉,也不看看這是什麽玩意,人家上趕著追在施玨榮後麵,被施玨榮趕出來了,你們就上趕著,賤不賤啊?”


    那姑娘的臉瞬間通紅起來,惱怒道:“秦傑超!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胡說八道?我哪裏胡說八道了?大家評評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那姑娘被氣得眼圈都紅了,她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說過!


    “筆記你可以拿去複印,”謝文涵站了起來,略帶安撫地對那個姑娘笑了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除了物理筆記以外,我這裏還有其他的筆記,你想要的話隨時可以過來拿。”


    那姑娘感激一笑,但是又有幾分猶豫,懷中的筆記就像什麽燙手山芋一般,讓她……


    這個時候,她就聽到秦傑超“嘖嘖嘖”的嗤笑聲。


    謝文涵略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那姑娘護在身後,冷淡道:“秦傑超同學,請你自重。”


    秦傑超早就看謝文涵不順眼了,他想搭上施玨榮那群人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根本搭不上,人家鳥都不鳥他,偏偏謝文涵卻可以輕而易舉地搭上施玨榮他們,何其不公!


    謝文涵這副瘦瘦弱弱的模樣,憑什麽能讓施玨榮他們另眼相待?施玨榮還隔三差五地就來找謝文涵,帶著謝文涵到處跑,把自己兄弟們介紹給謝文涵,秦傑超簡直要嫉妒死了,但是有施玨榮護著,他也不敢把謝文涵怎麽樣,隻能忍著。


    好不容易聽說施玨榮他們和謝文涵斷了,秦傑超登時舒爽無比,竟然有幾分大仇得報的快感,正等著看謝文涵的笑話,結果沒幾天,謝文涵就跟班上的人打成一片,那些女生一下課就往他那邊鑽,簡直是氣死人了!


    眼看自己喜歡的姑娘不僅時時往謝文涵那邊跑,還要複印謝文涵的筆記,秦傑超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有筆記啊,高靜婷為什麽不來借他的?!


    “自重?”秦傑超一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道,“你追在施玨榮身後跑,不要臉地纏著人家的時候,怎麽不自重呢?”


    高靜婷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瘦弱少年,他看起來那麽纖細和瘦弱,卻可以擋在她身前,將秦傑超的怒火吸引走,為她承受狂風暴雨,


    可是明明……明明是她連累他……


    秦傑超是故意針對她的,而謝文涵是在保護她,


    但是她還膽小怕事,連上前幫謝文涵說句話,都不敢,


    手指無意識地摁緊了懷中的筆記,高靜婷隻覺得自己眼角微微濕潤,她抬頭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瘦弱少年,心中竟然湧上了一股子勇氣,


    ——她不能任憑謝文涵被秦傑超侮/辱!


    但是在她開口之前,隻聽一個略帶高傲的女聲響起,“喂,秦傑超,你有病吧?”


    “有病吃『藥』,別來教室裏發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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