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關押多年的紮昆,烏恩聽過此人的事情,原本光榮的戰士一夜之間殺了五名好友,在即將逃出部落時,被阿拉圖德·無嗣燒成重傷,全身熔化,可金烏沒有將他投入獸場,而是關入地牢直到今日。


    “小羔羊,帶我出去……”原來隻是無意識的呢喃。烏恩不再理他,貼著牆繼續向前走。


    地道的路途很漫長,頭頂的障礙也越來越密,光線很暗,稍有不慎被其一雙手捉住,他們的指甲鋒利,可以輕鬆切進皮肉。身後的哀嚎漸漸減弱,再往前走,隻有地麵一灘汙水倒映的月光。


    所幸烏恩到了地方,他看不見前方的漆黑裏有什麽,但石鏈遊移的聲響在空寂的走道裏刺耳磨人。


    對方也感應到來者,隨著一道光在烏恩麵前照耀,囚徒的麵容暴露。


    “這這是?”小烏恩小聲驚唿。


    “星光。”昂沁·司南麵朝下倒臥在地,兩隻手臂一字張開被石鏈鎖實,厚重的雪貂袍慘不忍睹。烏恩是第一次看見金烏外的人施展神,尤其是一位囚禁在地牢裏的落魄男人。


    “原人族的小雪貂,你也要向異色皮膚的人施暴嗎?還是要問那座我也不曾見過的巨山。”後麵的話囚徒說得很輕,像在反思迴憶。


    世子才注意到光下白得發藍的膚色,即使司南因為倒臥麵色發紅,顯眼的藍白色也無法掩蓋。“您真如那南方來的客人說的,有一雙銀亮的眼睛,猶如天的那條大河……”烏恩仔細打量對方,模樣像原人族兩百歲以的長者,但更加睿智,須發淡藍,大體倒也與原人無異。


    “那叫星漢。”藍皮人糾正。


    “額撒說那是大澤在天空的倒映。”見對方臉不悅,烏恩忙住了口。


    昂沁熄滅光亮,他似乎不願意再見到這個孩子。當兩人又陷入黑暗,又忽然開口:“阿拉圖德·烏恩。”


    “別驚訝,星漢告訴我,你是部落的世子。”他似乎看見了烏恩臉驚愕的表情。若非這幽暗的地牢遮蔽了夜空裏的長河,他還能做更多的演算。


    這樣的跡也隻有父親的卜籌輪能夠擬!烏恩終究是個孩子,好地前兩步,擠在牢口,雙手抓住柵欄,想了想老人此時的境地,忍不住問道:“可為何星漢卻沒有帶您和您的朋友離開祈山。”他猜測,莫非那頭頂的星漢隻能告訴老人來者的名字。


    “烏雲遮蔽了我的眼睛,當一切發生時,我們隻能倉皇逃竄。”昂沁咳了兩聲,唿吸急促了許多:“也罷,這星漢流動,哪是凡人掌控的奧秘。”


    男孩默不作聲,他甚至還沒有觸碰過大澤的水,何況那天的河流……天既然有河流,那麽也有人、野獸和林子。他想問問異族老人磐摩的故事,特木爾或許說得沒錯。


    “小烏恩,告訴我。”昂沁沒有給對方提問的機會,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前幾日被帶走的我的族人,他怎樣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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