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汐“嗯”了一聲:“就算她們不是被收買,而是被算計了,失職一樣是事實,是該罰才是,就當是先給清風堂所有的丫頭婆子都提個醒兒,讓她們知道你馬上就要殺雞給猴兒看了,猜猜自己到底是雞,還是猴兒吧!”以前她想著宣平侯府從來不是自己的家,遲早要搬出去的,所以也懶得認真經營,嚴格的立一套完整的規矩起來,隻要正房是安全的,能讓自己和宋鈺兩個人舒舒服服的,旁的都不重要,講究的是一個“無為而治”。


    可惜如今看來,她明顯太過寬厚,太好伺候了,哪還像是個主子?她就該厲害得上上下下的丫頭婆子提起她來就色變,想起她來,就不寒而栗才是!


    宋鈺冷哼道:“不管是雞還是猴,於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區別。”


    總歸從上至下,他全部都要換掉,一個也不留,她們如今惟一能慶幸的,也就是芷汐如今懷著孩子,他不想見血,折了她和孩子的福,否則,哼!


    念頭閃過,還是免不得又想到了方才穀嬤嬤的話,他潛意識怎麽逃避,都逃不開,忽略不了,更沒辦法當作沒聽見的一席話,尤其是那句‘難道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不成’?


    他的母親,疑似已經謀害過他最心愛的女人幾次了,極有可能她的大姐還是同盟,如今更是連他心愛女人腹中的孩子——他的親生骨肉,也是她的親孫子,都不肯放過,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叫他怎能不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但凡親生的,誰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當然,卓夫人那樣的奇葩例外,他們宣平侯府也不是卓家那樣的人家,他更不是卓泉那樣的軟蛋,哪怕芷汐隻是個一無是處的平民女子呢,他也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打下一片天,也為她打下一片天,何況芷汐還不是一無是處,反而優秀耀眼得他都要自愧不如,永安伯府也正如日中天。


    那就更由不得他不懷疑自己不是母親親生的,芷汐所承受的這一切,都是他為她招來的了,不然怎麽解釋得通?!


    宋鈺因此一晚上都沒合過眼。


    晚間輕撫著顏芷汐微微隆起的肚子時,更是後怕得無以言表,若不是白日裏她的警惕性足夠高,若不是她足夠機敏,這會兒他……他根本不敢想下去,可就在自己家裏,芷汐也得一直那樣時刻提防著,事實還證明了絕不是她多心,又是多麽的可笑,也多麽的可悲!


    也因此,宋鈺越發的悲憤,也越發的堅定了,若最後真證明了的確是母親和大姐……哪怕斷臂剜肉的過程再痛,再難,他也絕不猶豫!


    好在顏芷汐窩在他懷裏,倒是睡得極好,半點也沒受白日之事影響一般,半夜裏也沒有鬧不舒服,宋鈺方心下稍寬。


    翌日起來後,顏芷汐因一夜好睡,感覺越發好了,等宋鈺打拳迴來,便笑道:“我今兒可以下地,也可以坐車了,我這便讓穀嬤嬤她們收拾東西,等去給母親請完安迴來後,你便送我迴去吧。”


    宋鈺接過大寒遞上的帕子擦了一把汗,道:“真能受得住馬車的顛簸了?那待會兒我就送你迴去。”


    她不在,他才能無所顧忌,才能把該收拾的,都盡快給收拾幹淨了!


    宋鈺說完,便往淨房沐浴去了。


    顏芷汐便吩咐穀嬤嬤:“擺膳吧,再把咱們的東西都收拾一下,迴伯府去好生鬆散幾日。”


    一時用過早膳,宋鈺便帶著顏芷汐去了清心堂。


    大家都已到了,正與宣平侯太夫人說話兒,一瞧得夫妻兩個進來,便立時都止住了,不約而同看向了他們,眼裏滿是探究與疑惑,顯然昨日的事,再是讓顏芷汐和宋鈺有意捂得死死的,大家依然多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果然夫妻兩個才行完禮落了座,宣平侯太夫人便急聲問道:“鈺兒,我恍惚聽說昨兒你們院裏出了事,你媳婦兒好似還動了胎氣,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是誰不長眼惹了她,說出來,我給她出氣!”


    又問顏芷汐,“鈺兒媳婦,你如今怎麽樣了?擔心的我是一夜沒睡好,想打發個人去問一問吧,又怕是聽岔了,反而驚了你,現下見你平安無事,總算可以安心了。”


    宋鈺沉聲道:“母親沒有聽岔,昨兒我們院裏的確出了一點事。大姐賞的那兩個丫頭,昨兒與範嬤嬤合謀想謀害芷汐腹中的孩子,而且應該蓄謀已久,所以才能每一環都算計得恰到好處,所幸芷汐機敏,沒能讓她們得逞,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迴來後,已經將她們都發落了,母親盡管放心吧。”


    “哦?竟還有這樣的事?”


    宣平侯太夫人聽得勃然色變,“啪”的一聲便拍在了炕桌上,怒聲道:“她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主子,簡直該千刀萬剮!這麽大的事,你們怎麽昨兒不報了我呢,那兩個丫頭叫什麽來著?虧得當初娘娘還說她們老實本分,卻原來腹中藏奸,狗膽包天!範婆子那賤婢也是,我這些年還要怎樣待她,養一條狗,這麽多年下來,也該養熟了,她卻膽敢謀害我的兒媳和孫子們!鈺兒,她們如今人在哪裏,我要親自審她們,問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媳婦兒和我待她們還要怎樣寬厚,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喪心病狂,我絕不會輕饒了她們!”


    顏芷汐搶在宋鈺之前開了口:“迴母親,我昨兒已初略審過她們了,可她們什麽都不肯說,問她們可有人指使,也是什麽都不說,從頭至尾都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呢。四老爺迴來後,想著她們著實可恨,也懶得再審了,直接便發落了,想來,不外乎一些在旁人看來雞毛蒜皮,在她們看來卻覺得天都要塌了的因由吧?”


    宋鈺也道:“我昨兒實在太生氣,迴來後便直接把人給發落了,人都發落了,管她們怎麽想,是因為什麽呢?總歸她們再翻不起風浪來,有了她們的前車之鑒,其他人也必定會加倍的引以為戒。母親就別再操心了,沒的白壞了您的心情。”


    宣平侯太夫人衣袖下的拳頭一緊,吸了一口氣,方道:“我怎能不操心呢,這麽大的事,萬幸有驚無險,不然……我不親自審問清楚了那三個賤婢到底是為了什麽,不親自再發落她們一迴,讓她們悔不當初,難消我心頭之恨!鈺兒,她們現在到底在哪裏?你是不是已經直接給打死了?那也還罷了,隻是仍難消我心頭之恨!”


    宋鈺沉聲道:“母親就別問了,總歸隻要知道我已經發落過她們就成了,管她們是為了什麽呢,賤婢那些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我們這些正常人怎能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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