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用過了午膳,顏芷汐因為才飽睡了一覺起來,乏倒是不乏,就是與二夫人三夫人實在沒什麽話好說的,遂隻是作一副傾聽狀,聽二人說笑閑話,時不時的“嗯”一聲應景兒罷了。


    自然時間便覺得加倍的難熬起來。


    好在中途宋鈺過來尋她,陪著她在議事廳一帶的園子裏散了一會兒步,打發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不然她隻會覺得更難熬。


    如此到了申時初刻,桑婆子成功將“蛇”引出來,讓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宣平侯府的仆婦們一擁而上,總算將人給拿了迴來。


    卻是個四十來歲的婆子,著一身不起眼的潞綢比甲,頭發一絲不苟的梳了個圓髻,斜插了一支同樣不起眼的銀釵,單看人,委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屬於扔大街上人群裏,便立時找不出來那種。


    但她的一雙眼睛卻是明亮有神,哪怕她一進來便跪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的喊著:“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是不是弄錯了……”


    依然掩飾不住她眼裏無形中流露出來的精明之色。


    在座都是聰明人,便是二夫人三夫人,也是當了這麽多年一房主母的人,如何不明白越是這樣的仆婦,才越是主子跟前兒得用,對主子也越是忠心,越是要多少代的世仆才能累積訓練出來的?


    可見她的主子出身很不一般,至少遠超她們原以為的啊!


    桑婆子見對方都被拿了現行,還要抵死不承認,想著今兒不是她死,就得是自己死了,立時也喊道:“大夫人,大奶奶,就是她給的我毒藥和銀子,也是她指使我給二奶奶下藥的,大夫人與大奶奶隻要也打她一頓板子,她自然就會老老實實把她的主子給供出來了!”


    對方聽了桑婆子的話,卻仍是喊個不住:“你們為什麽要抓我,肯定是弄錯了……我家是城東的,可是平民良家,沒有什麽主子,求你們快放了我,我小孫子還在家等著我迴去做飯呢……”


    宣平侯夫人滿肚子的邪火,聞言立時冷笑道:“既然你還要狡辯,我就先給你三十大板,等知道痛了,自然也就老實了,來人!”


    那婆子聲音就更大了:“我說了我是平民良家,不是你們家的奴婢,你們不能無緣無故打我,我也沒什麽可說的……明明我就是去找人的,卻被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拿到了這裏來,我迴頭一定要去衙門找青天大老爺說理去……”


    說得宣平侯夫人越發的怒不可遏,“刁奴還敢狡辯!我們家的婆子見過你三次,與你說了那麽多話兒,怎麽可能弄錯,那怎麽不錯拿了別人,偏錯拿了你呢?你以為你咬死不承認,我就治不了你了?簡直可笑,等板子上了身,你自然就老實了!”


    桑婆子也嚷嚷道:“大夫人,奴婢絕對不會弄錯,就是她,您隻管打上她一頓,她自然就老實了!”


    看得顏芷汐一陣的頭疼,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人頭都疼了,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正想說話,不想甘氏已先道:“母親,時間緊急,還是直接用刑吧,客棧那邊我雖讓人暫時穩住了,不露異樣,但時間長了,她的主子總會察覺到異樣的,萬一提前跑了,或是提前做了安排,可就不妙了。”


    心裏知道婆婆是氣昏頭也急糊塗了,可堂堂一個侯夫人,這樣直接與一個仆婦對嘴,也未免忒失身份了,就更不必說早把總攬全局的大局觀都給拋到了腦後去……甘氏想著,不由暗暗搖頭。


    宣平侯夫人經甘氏一提醒,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咳嗽一聲,冷聲道:“那就聽你的,直接用刑吧!”


    顏芷汐見狀,方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甘氏是個明白人,還精明能幹更甚前世,宋桓倒是個有老婆緣的!


    粗使婆子們聽了宣平侯夫人的話,因有之前曹婆子的例,便要堵了那婆子的嘴,將她拖到外麵去打板子。


    不想卻有一個婆子忽然進來了,屈膝行禮後道:“四老爺說大夫人與大奶奶可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所以打發了景校尉來,如今人就在外麵,還請大夫人示下,要不要讓他進來?”


    顏芷汐一下子明白了宋鈺打發景冒來的用意,把人打得血肉模糊的,迴頭還怎麽上門興師問罪去,萬一被人反咬一口,說是因為抗不過宣平侯府的酷刑,才屈打成招的呢?


    便有理也要變成沒理了。


    自然還是景冒這樣的“專業人士”來操作,更有效,也更不留後患。


    因忙搶在宣平侯夫人開口之前道:“請了景校尉進來吧。”見那婆子不動,隻拿眼看宣平侯夫人,隻得又笑向宣平侯夫人道:“大嫂,弄得血肉模糊的到底不好看,萬一迴頭人家反咬我們屈打成招呢?景校尉跟了四老爺多年,既精明又可靠,定能有法子讓這刁


    奴開口的。”


    宣平侯夫人也已反應過來了,很討厭顏芷汐這種在她看來,絕對與二夫人三夫人如出一轍的“黃鶴樓上看翻船”的名為關心,實為幸災樂禍。


    可她更想早點把事情了了,時間一長,自然大家都忘了。


    遂點了頭:“那就請景校尉進來吧,這麽多人,景校尉又是跟了四弟多年的,大家也不用迴避了。”


    傳話的婆子忙答應著出去了,少時便引了景冒進來。


    景冒團團行過禮後,便與宣平侯夫人道:“大夫人,讓屬下拿了這婆子去外邊兒審問可好?也省得嚇著了各位夫人。”


    宣平侯夫人點頭應了,景冒便將人提到了外麵去,不一時,外麵便傳來了後者應當很痛,卻是似是被人卡住了喉嚨,想叫又叫不出來的慘叫聲。


    二夫人與三夫人對視一眼,都小聲嘟噥起來:“也不知道景校尉用的什麽法子?”


    又過了一會兒,景冒提著那婆子又進來了,笑道:“幸不負大夫人所托,她說她什麽都招。”


    眾人聞言,都是又驚又喜,忙齊齊看向了那婆子,卻見她別說傷口了,連頭發都沒亂一絲兒,隻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和扭曲的表情,再無聲的告訴大家,她正承受著怎樣的劇痛。


    二夫人好奇不過,因問景冒道:“景校尉這是用了什麽法子,讓她這麽快便鬆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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