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更加感恩顏芷汐了,便又寫了封信給父母,更詳述了顏芷汐的好。


    這樣待收到她又一封信的時候,她娘就有了決定,叫她先試下林氏口風,如果林氏同意,就改天再上兒子來行都相看,如果相看之後,彼此滿意,八字亦合後,就能定下親事了。


    才有今天信鞍王世子妃突然來訪這迴事了,林氏聽到信鞍王世子妃肯給時間考量,稍微舒了口氣,笑言:“我就這麽個親女兒,她又自小跟著我,非常……不易,因此我更是心疼她,謝謝世子妃的體諒。”


    信鞍王世子妃聽了,笑言:“二太太真是客氣,我亦為人母,到現在也是隻有個女兒,怎麽體會不了二太太的慈母心呢?況且‘人之愛子,當為計深遠’,原本不該這麽直接見您,更不該直接講出來,該找個可信之人,從側麵探詢您的口風,真的是我太中意二姑娘了,也太感謝她,希望她過好了,從此時來運轉,一帆風順。”


    停了下,又說:“實際我也大致猜出二太太遲疑什麽了,礙於我外家在江寧府,如果親定下了,二姑娘恐要遠嫁,往後您與她就不能經常相見了,還有……怕她會,重蹈覆轍,是嗎?我這人說話比較直,也因為真把您與二姑娘當作自家人了,才會這麽說,您不要惱我。”


    林氏聽了,反而笑道:“我怎會惱您呢,如果您不是誠心誠意,又怎會親自過來,怎會跟我說這種體己話兒,我雖魯鈍,但是非曲直是能區分的。”


    也因能區分,反而更加遲疑了,能教養出這種女兒,想也明白那信鞍王世子婦的親娘,那古夫人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就憑這點,宋將軍就比不了。信鞍王世子妃又說:“遠嫁這事,我也無可奈何,誰叫江寧離這裏遠呢?可即使往後二姑娘力有不逮,不還有我嗎?我會代她向您盡孝。至於後邊的,雖說‘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我家也是上百年的書香世家,可書香世家之間,還是很不相同的。如果二太太肯忍痛割愛,我們古家斷然不會叫二姑娘重蹈前轍的,我可以擔保!”對於江寧古家,林氏也有所耳聞,當然不是顏家這種僅僅三代的書香世家所能比的,那是實實在在的清流,縱是信鞍王府地位尊貴,一般而言,也不一定求娶得到信鞍王世子妃這嫡長女,終歸不在同一圈子,聽說是先信鞍王妃和古夫人在沒出閣前是密友,古夫人才早早跟先信鞍王妃定下親的。


    同理,如果不是顏芷汐正好治愈了信鞍王世子妃,不是林氏自輕自賤,她一生也不可能嫁去這麽好的人家。


    況且現在信鞍王世子妃還將話說開了,當講的不當講的全講了,可見她一片誠心,也可見古家的誠心……林氏真的禁不住有點心動,幸好她終於沒忘了這本是顏芷汐的事情,必須要她自己情願,她才能應允,故而還是滿含歉意地跟信鞍王世子妃說:“世子妃一片誠心,我真是感激涕零,隻是事關重大,還請讓我權衡數日,再征得小女的意思後,再作迴複,可好?”


    信鞍王世子妃趕緊笑言:“當然沒問題,那我就迴去靜候佳音了。”


    隻消二太太心動,這事就該十拿九穩了。


    兩人又閑言片刻,信鞍王世子妃看時候不早了,就道了別。


    不料還沒出林氏的院,就碰上顏芷汐迴了家,三人不免又返迴房中重新坐下了。


    顏芷汐笑著問信鞍王世子妃:“世子妃看上去麵色很好,這幾日身子更加好了吧。月信如何?可有了規律?”


    信鞍王世子妃被她問過許多次這問題,甚至更露骨的也問過,早就沒覺得有什麽尷尬了,反正她個小女子家家也不尷尬,隻因醫者仁心,而且心正,她就更不覺得尷尬了。遂笑言:“是更加好了,每日起床都覺得精神抖擻,胃口也不錯,二姑娘沒看我胖了一圈嗎?月信也有了規律,前幾日才走,算起來跟上月的時間差不多,來時也沒多痛多乏力了,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二姑娘。”


    顏芷汐笑言:“世子妃又說這話了,您都反反複複說了多少感謝話,您不嫌煩呢?您不嫌煩,我可是聽煩了。”說著還是讓信鞍王世子妃伸手,專心為她搭了把脈,才點點頭:“世子妃的脈搏確實平穩,再這麽養三月,世子妃應該能再當娘了,記著迴去叫廚房多備些麵點,還有是多吃黃豆及羊乳……算了,我寫張清單吧,您迴去按上麵寫的做了吃,這樣,令媛很快就能多個弟弟了。”


    信鞍王世子妃大為驚喜,又禁麵色緋紅,如果能快些替女兒生個弟弟,她一生就沒什麽犯愁的了。


    趕緊說:“勞煩了二姑娘,迴去我定會按單子用膳,若果真心想事成,那二姑娘便是我親妹妹,縱是此生迴報不了你,來世我也必將銜環結草相報。”


    顏芷汐隻笑了笑,沒吱聲,她做這些又非無償,等立秋拿來墨寶,就替信鞍王世子妃寫了單子。待送走感恩戴德的信鞍王世子妃後,天色漸晚,顏芷汐詢問起林氏:“娘剛才世子妃臨行前,我隱約聽到她說‘靜侯您的佳音’,靜候的什麽佳音呢?我迴府前,你們聊什麽聊了這麽久?”


    她感覺娘與信鞍王世子妃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林氏深知女兒一向機敏,笑言:“沒聊什麽,隻是東拉西扯些家常而已,她沒說什麽靜候佳音的話,你會不會聽岔了?”邊趁她不備,對李嬤嬤暗示了一下。


    李嬤嬤當即附和:“就是,姑娘會不會聽岔了?”


    見林氏與李嬤嬤都這樣說,顏芷汐也就打消了疑慮,權當自己聽岔了,便不再多言:“看樣子是我聽岔了。”又話鋒一轉,“說起來,現在我們手裏該有二千餘兩了吧,放著也白放。我想著,不如在行都置辦個小院子?今日我問過師母了,在他們那片置院子的話,一進隻需二百兩就綽綽有餘了,但是一進的不免太小,倘若真要買,至少也要二進或者三進,這就要六七百兩,買來再修繕一遍,將家具擺設之類的的添齊,再請些人手,又得要數百兩銀子,這樣七加八加的,隻怕一千四五都止不住……因此需不需要置辦,我很糾結,娘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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