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家未來所謀事業而言,無異於是一種助力,況且幹大姑娘確實能幹,過了門也就能替倆婆婆分憂了,因此宋鈺現在才對宋桓這麽說,權當是安他的心。


    隻要宋桓的親定了,就到宋珩了。


    宋桓真沒料到宋鈺會說這麽多,四叔這人其他還好,隻是從不管這種繁瑣之事,今兒個卻前所未有地跟自個兒講了那麽多,可見內心是很看重自己的。免不了有點聞寵若驚了,趕緊笑言:“請四叔寬心,該明白的我已明白,倘或我不應允,那祖母跟爹娘想必也不會強迫我的,我都應允了,表明我是情願的,既是情願的,也就會待她好,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宋鈺高興地點頭道:“你這麽說,我就寬心了。”上一世宋桓待幹氏不能說特別好,但也不壞,這迴想必他會待幹氏更好。權當是報答上一世他知曉的幹氏對芷汐的數番善行。


    宋鈺和宋桓說完話了,才看著宋珩,磨了下牙,笑言:“還有你阿珩,這幾日在顏家讀書讀得怎麽樣了?我們這種人家,書讀得再好,莫非還要去考科舉嗎?依我看,你還不如早點去行營護軍鍛煉一番才是正途,待過些時日憑本事得個都頭軍使什麽的,說媒時也更光鮮啊。”


    他是最近才從娘嘴,獲悉大嫂似乎對顏家的嫡長女頗為中意一事,如果兩人好事玉成,那他跟芷汐豈不差了輩分,沒有聯姻可能了?


    因此現在宋鈺怎麽宋珩怎麽礙眼,怎的你偏要攔道?大道攔不了,小道也不放!宋珩對四叔總盯著自個兒,特別是自個兒的媒事也頗為不滿,笑言:“我還年輕,不著急說媒,反而四叔您老年歲不小了,還長大哥一歲,現在大哥的媒都定了,您還沒個眉目。待迴了府,我想要跟祖母好好說說此事。”


    這小兔崽子,居然反咬一口!宋鈺氣不打一處來,表麵更是不動聲色說:“我們長輩之事,何時輪得到你個晚輩過問?你迴了府見到祖母,最好將嘴閉嚴實,不然我要手癢癢,你莫怪我,但你怪我也無礙,隻要大哥不怪便是。”


    一番話說得宋珩瞠目結舌,四叔是在要脅他嗎?


    但誰叫他為長呢,自己又奈何不了,隻好悻悻然閉上嘴,沒敢開口。


    宋鈺心中才舒服點了,又加快步子,接著爬向山頂,等會兒見著芷汐,他要如何才能跟她單獨說話呢?


    待登至山腰時,寧國公太夫人雖然有顏芷汐和鄢昔左右攙著,卻也累不動了。


    寧國公夫人見了,趕緊喊後頭抬滑竿的上來,又扶寧國公太夫人坐上去,還請宣平侯老夫人和另外數位歲數大的太夫人坐上滑竿,一夥人才緩慢地向上爬去。


    雖然隻是數十丈的山,但石階卻有五百餘階,難怪一眾家眷個個爬得直喘粗氣,滿頭大汗了。


    又爬得小半時辰,一夥人終於到了山頂,顏芷汐都覺著腿不是自個兒的了。


    但山頂卻隻有一個圓亭,能坐的地兒並不多,怎會輪得到她們這種小輩子呢?


    遂隻有把身子大半重量靠在白露身上,以便使自個兒好受些。鄢昔屬於常常活動的,這山也每年都會登的,除去最初喘得有點兇外,一樣事沒有,看著顏芷汐紅光滿麵,氣喘籲籲,連站也快站不住,免不了歉意地說:“早曉得昨日不拉上跑馬,我想著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但再不容易往後也有的是……等會兒下山時,我跟你坐滑竿好不?”


    顏芷汐吃力地擺擺手,笑著說:“我沒關係的,昔姐姐,隻是累了些,待往後我多活動下,漸漸就會好了。跑馬那種經曆,我可不想錯過。”


    這可是兩世來的頭一遭,她確實不想錯過。


    正說著,視線向下一瞰,頓時不禁高喊出聲:“真美!昔姐姐,自山頂向下瞰,一切秋菊都飽覽無餘,一切風景也都飽覽無餘,真的不要太美!”


    實在是美不勝收,各種秋菊一簇簇一片片,白的皎如明月,紅的燦如朝霞,綠的瑩如碧水,星星落落,一直開至視線盡處,第一次見的人,怕很少有不震撼的。


    鄢昔被顏芷汐的反應搞得臉上隱約有得意之色,說:“還行,你是初次見到,才覺著美,我都看膩了,隻覺著很平淡。”


    顏芷汐笑了:“自山頂各處往下瞰,都是同樣的景色麽?估計會有所區別吧,等會兒我要四處看看,才不虛此行呢。”


    “隻有南西東三麵風景好。”鄢昔搖了搖頭,“北麵山壁陡峻,都是硬石頭,種花不便,因此北麵一直沒有人去,避免不慎失足,摔出個好壞來。”


    倆人說笑著,寧國公世子夫人已經安排粗婆們在數處平地上鋪上氊毯,請沒地兒坐的姑娘去坐,落座後,仆從們又捧來了茶點果脯。


    眾人吃了一番,再叫各人丫鬟捶按了一番腿腳,終於緩了過來。圓亭中,寧國公太夫人和宣平侯老夫人等數位太夫人興味卻頗高,休息完合,又叫人放起了紙鳶,她們則拿著剪子,待紙鳶放飛得夠高了後,就將線剪斷了,將去年的晦氣全放飛了,隨紙鳶遠遠飛走。


    寧國公太夫人還叫人來請鄢昔與顏芷汐過去。


    但此時,寧國公太夫人身旁全是自個兒的兒媳孫媳孫女,她一旁人,怎麽好向她麵前湊呢,就跟鄢昔說自個兒腿軟得很,坐著就不願動彈,還是不去的好,請她幫著跟太夫人講一聲。


    鄢昔也知曉她累壞了的,也不強求,答應一句:“芷汐你就好生休息吧,我等會兒再陪你。”說罷就去往圓亭了。


    一邊的顏紫裳才湊上前跟顏芷汐搭話兒,“二姐姐雖然我此時累得快歸了西,但見到如此美景,即使歸了西,也覺著不枉此行。”


    又遺憾沒帶上筆墨之類的,“否則如此美景,畫了迴府讓祖母和二伯母及我娘看看,她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顏紫裳自小就愛畫畫,一晃這麽多年,畫得也很出眾了,因此才會這麽說。


    顏芷汐笑言:“將來總有機會,否則你就記在心中,迴府再照樣畫了也行,你不常說麽,畫的是心情是感受,不必非得對實物畫,對實物畫反而束了手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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