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全是顏孝文給的銀子,讓她漸漸把所謂嫁妝發展至現在的規模。


    怪不得顏孝文年年除去俸祿,就再無其他進項了,甚至連所謂的炭敬冰敬,也所剩無幾,以為真像他自個兒說的那樣廉潔自好,興許是悄悄貼補了林氏,再由林氏貼補給外家,這亦是顏老太太與大太太看不慣林氏的另一重要原因,哪兒有如此貼補外家的,這都不算貼補了,而是供養整個的外家。


    沒想到,林氏隻是背鍋,顏孝文將進項的多數,都暗自交給小妾了。


    大太太更加來氣。


    真要說起來,三房到現在還未分夥過日子,除去各房老婆的收入,按理當充公中才對,他顏孝文有何權利用公中的錢,去貼補自個兒的小妾。一直見處心積慮撬別人牆角,誰想到會這樣挖自個兒牆角?真是隻大大的碩鼠!


    大太太因為憋著氣,收到顏老太太的暗示後,雖說還是勸慰了林氏,但話怎麽都不是味道:“二弟妹莫說氣話了,我知你心中難受,但再難受,也不能幹那般親痛仇快的事啊?況且你還有汐丫頭,你不為自個兒著想,難不道不為了她著想?你若真走了,她沒準兒就得被逼喊一個小妾的母親為外祖母。話說迴來,這些年,二房沒規體的事還少嗎?也沒見著誰說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因此,二弟妹啊,你可要撐住,母親不是說過,為母則剛麽?”


    一番話將顏老太太說得麵色更難堪,大兒媳是何含義,是說二兒子如此近妾遠妻,二房如此沒有規矩體統,全是她這為娘在縱容嗎?


    果真眼中隻有銀子,半點虧也吃不了。和林氏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骨子裏就不是好貨!


    顏老太太搖搖頭,正要開口,卻見顏芷汐突然掙紮著下榻,踉踉蹌蹌地上去抱住林氏,哭喊著:“娘啊,您別丟下我不管,現在您還在呢,我就被糟踐成這般模樣。您若不在,我不是連站的地方也沒了。求求您別走,況且祖母尚在,祖母如此大公無私,定會為我們娘倆作主的。您好壞先聽祖母如何作主之後,再作決定也不晚啊……祖母求您千萬要為我們娘倆作主,求您救救我娘,孫女在這裏給您老磕頭謝恩。”


    說罷,一個勁地向顏老太太磕頭。


    看得林氏淚水終於掉下來,抱住女兒痛哭流涕:“我造了什麽孽?以致被人欺辱到如此程度!不就是欺我外家落敗了,但我家落敗也是進門前就有的,若嫌我,當年就別娶我過門……公爹您為何走得那麽早?若非您老這麽早走了,我們娘倆女怎麽被欺辱至此呢?您老睜眼看看啊,救我們娘兒們……”


    顏老太太被林氏哭得臉色陰晴不定。


    真是作夢都沒料到,林氏居然也有這哭鬧時候,下麵不是要上吊了吧?


    再瞅大房媳婦,三房媳婦及後輩們,卻是一臉憐憫和齊心合力,想著此事確實是林氏娘兒倆受了委屈,二兒子此時既不在場。為娘心中,自個兒的兒子一直都好,縱是不好,也是讓人教唆的。


    便滿腔憤怒都發泄到孔婕娘頭上:“真是個賤貨,我與你家老爺隻是考慮你太太身子不佳,平時才對你多多抬愛,誰知才與你一分顏色,你就開了染坊,居然放任你外家人狂妄到那般程度,連二太太與二姑娘都視若無睹,真覺得你為顏家誕下子嗣,你就有功了,就無人奈何你了?哼,也不想想舞姐及弟弟們的母親都不是你,他們和你那囂張得快升天的娘兄弟就更無半點瓜葛,竟敢封自己為姥姥舅爺,看我會輕饒你們不!”


    孔婕娘早在白露提及她與顏芷汐出門後去了禦街,進了間銀樓後,心中的得意就轉為不好的預感。


    卻沒想怕甚來甚,事態當真向著更糟的趨勢發展,顏芷汐非但知道孔記掛在她名下,而且本金也是顏孝文給的,她娘與弟弟及弟妹還對她惡言中傷。


    孔婕娘太知道自個兒母親是什麽樣了,這幾年沒人壓頭,下邊又有過繼的弟弟及弟妹當神龕子供著,又標榜有自己這麽個女兒撐腰,確實會幹出喊顏芷汐外孫女這種事,會說出林氏除卻周身的病,一無所有,遲早要挪地方這種話。


    可平白無故,顏芷汐怎的會到那家銀樓去?又正巧碰上這一攤事?


    若說這其中沒貓膩,那真打死孔姨娘也不信的。


    因此,並非她們娘倆等到好時機扳倒二姑娘娘兒倆,而是她們早已掉進她們娘兒倆的陷阱中,現在還不知要如何逃出來!


    孔婕娘想明白這一層,不由得對林氏與顏芷汐恨得更牙癢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不出手罷了,一出手就逼得她跳河!得知她居然在禦街有家銀樓,老太太和大太太豈會罷休,都用不著她們出手了,老太太和大太太就不會輕饒了她,適才老太太與大太太看她的眼神,不就銳如刀刃麽?


    到時縱有老爺護短又如何,老爺又不可能十二時辰呆在家,況且母親和長嫂說什麽,老爺豈敢不從?縱是不從,為娘的興許不會過多計較,但大太太牽扯到自身好處,又如何不計較呢?


    哎,早知就不該婦人之仁,投鼠忌器的,該先下手為強,了結了這株病秧子,再留個小的,過些年隨便湊副嫁妝,打發得遠遠,眼不見就好。現如今悔青了腸子,也晚了。


    孔婕娘心中已是翻天覆地,表麵卻不顯露。


    因為剛才林氏下跪時,她也一並下了跪,這時就隻磕了頭,低聲說:“迴稟老太太,賤妾從來不敢對太太與二姑娘不恭敬,也不敢存任何歹心,賤妾入府多年,如果賤妾裝的,裝得一時,卻裝不得十餘年,也不露痕跡吧?”


    “而賤妾的娘與兄弟,賤妾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幾麵,至於他們在外邊怎麽說又怎麽做的,賤妾是一無所知,可他們一直是本本分分的,怎敢如此張狂,賤妾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望老太太明察。”


    說罷又磕頭,極為謙遜,卻巧妙地將話題轉移到她與她家人對顏氏與顏芷汐態度恭與恭上,並未正麵解釋禦街上孔記銀樓的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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