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不曉得顏芷汐要幹什麽，輕身道：“師妹可是要買首飾？師……師兄出門著急了些，銀子不夠，不如改天來。”
哪有師兄陪師妹逛街，卻讓師妹付賬的？
顏芷汐淡淡一笑：“二師兄我並不想買什麽首飾，但是你這麽個大男子，陪我去實在有些不便，不如你去那邊的茶館歇歇，等我片刻，我馬上過來。”
“但是……”吳風還想多說，卻見顏芷汐一本正經的表情，隻好說：“那我去那邊茶館等你好了。”
又囑咐白露要照料好師妹，才邊走邊迴頭地過去了。
顏芷汐才和白露說：“我們去看看。”
白露之前被她派來打聽情況，已經隱約猜到這店麵是孔姨娘的，既吃驚又憤怒，老爺寵妾都寵到了這程度，將太太置之何處，又將姑娘置之何處？
也是她在顏芷汐身邊耳聞目睹多年，早練成不露聲色的本事，才沒露出馬腳。
隻見顏芷汐能不帶一點憤怒，估計她心中有了主意，白露才鬆了口氣，低語：“姑娘您是否有法子措置他們，且先知會我，我好協助您。”
說罷又不禁好奇道：“姑娘，如此秘密的事，老太太與大太太尚且不知，您是如何知曉的？”
顏芷汐笑道：“法子大致有，但今日先探查虛實，暫別動作，關於我是如何知曉的，改日再說。”話剛說完，人就進了孔氏銀樓的門。
馬上有掌櫃的領了夥計走過來：“姑娘要買首飾嗎？不是我亂說，我們孔氏銀樓看著不大，師傅手藝卻很好，這街上沒人比我們家好的，保準姑娘想要什麽花式都有，就算沒有，也能為姑娘現做，保管您能滿意。”
掌櫃格外殷勤，並不因顏芷汐穿得不似大家閨秀，就怠慢了。
全臨安的店麵都明白，臨安作為天子腳下，素來臥虎藏龍，最不可憑貌識人，否則沒準兒就會得罪哪個人物，迴頭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況且顏芷汐穿著並不顯眼，那婀娜的身段，優雅的舉動，還有大氣的氣魄，絕不是小戶人家能教出來，掌櫃也是老江湖了，早練成火眼金睛，更不會有所怠慢。
顏芷汐環顧四周，道：“看樣子掌櫃確實沒亂說，你們這裏式樣確實不少，我想做對金鐲，再做對足金項圈。呃，你這裏有沒有上好的寶石？我的表姐快要出閣，我作為惟一表妹，怎麽著也要給加個禮才行。”
一對金鐲，少說也要幾兩才好拿出手，足金項圈更不消說，況且還得鑲上寶石，掌櫃心中合計一番，這生意若能做了，如何也得上千兩白銀，除了本，也有二百餘兩的掙頭……
笑得更加殷切：“好的寶石當然有的，小的馬上拿給姑娘看，隻是店裏雖整潔，但終究在大街上，一旦有哪個愣子衝了姑娘，豈非小的罪過，不如姑娘到雅間暫坐，邊吃茶，邊挑式樣？”
顏芷汐想了下，點點頭：“那好，就去雅間細細挑，茶先不吃，家中不讓吃外頭的，若讓家中知道，保不準兒要如何念我。”
掌櫃聽了，連茶都不讓在外邊吃，這規矩便是放在大戶中，也是頂尖的，就怕這姑娘的身份，比他想的還高，忙對夥計眨眨眼，便帶了顏芷汐一行去雅間就座。
很快有倆夥計各自端了一盒金鐲與金項圈的式樣來，而捧了一盒寶石的，卻是位二十來歲，長得頗為動人的婦人，進來就欠身笑道：“奴家來遲了，沒親自接待姑娘，真是罪過。”
又對掌櫃說：“姑娘來了這麽久，還不奉上茶點？”
顏芷汐一看她這樣子，就猜到她應該是老板娘，亦是孔姨娘的弟妹，表麵很疑惑，看向掌櫃：“這是……”
掌櫃笑言：“這就是老板娘了，小的與夥計們作為男子，不便為姑娘推薦，才特意忙請老板娘過來招唿姑娘。”
顏芷汐點了點頭：“原來這位就是老板娘，茶點什麽的就不上了，先給我看看你們的寶石，若品相真好，除去金鐲與金項圈，我再做數樣別的鑲寶首飾也無妨，反正快到家中太太與老太太的壽辰了，我當女兒的，總要盡盡孝心。”
這話說得孔娘子更加開心，讚同地看了眼掌櫃，又暗示他領夥計們退出去，就殷切地給顏芷汐看了寶石：“姑娘，雖說這顆紅寶石體形不大，品相卻是上乘，正好拿來打一對耳墜，這二顆藍寶石可以拿來鑲鐲子……至於金項圈，八寶款這幾年不時興了，倒是瓔珞款，很受太太小姐們的歡迎……”
顏芷汐邊看邊選，幾乎將孔姨娘推薦的款都訂了，臨末才說：“我見老板娘吐屬不凡，怪不得買賣經營得這麽好。聽聞這禦街上的門市，家家都有後台，你們店平時沒少受排擠吧？”
孔娘子才做了筆大買賣，進賬不少，抵過平常一個月還多，心情正好。
又見顏芷汐沒有半點千金小姐的驕氣，又聊起天來，這一聊，就將孔姨娘與丈夫平素再三叮囑的話拋卻腦後，笑道：“做買賣，難免受排擠，好在咱家大姑奶奶厲害呢，嫁到尚書府上，咱家大姑爺現在也是五品官，有他照應著，日子也能湊活過。”
一名小妾，居然也敢說嫁這個字？
孔娘子還叫她爹爹為姑爺，而非姑老爺，真是好膽？
顏芷汐暗自發笑，沒料到這趟收獲超出了預期啊。
“你們大姑奶奶嫁到尚書府上？”
顏芷汐暗笑，卻不顯山不露水，笑道：“就不知是哪個尚書府？沒準兒和我們家還認識呢，甚至還交好，真是有緣，往後我們家要做金銀首飾，就都在貴寶號吧，終歸肥水是不流外人田的。”
大姑奶奶確實嫁到了尚書府上，但所謂的嫁，從來都隻是他們私下說的，尚書府那頭對外一直是說納……
孔娘子恍然大悟，自己真是得意過了頭，光顧在人前炫耀，忘了京城的大戶從來是錯綜複雜，隻要仔細梳理，看上去八杆子打不到的兩家，說不定也能攀上親戚，再差也該是認識或聽說的？
哪有師兄陪師妹逛街，卻讓師妹付賬的？
顏芷汐淡淡一笑：“二師兄我並不想買什麽首飾，但是你這麽個大男子，陪我去實在有些不便，不如你去那邊的茶館歇歇，等我片刻，我馬上過來。”
“但是……”吳風還想多說，卻見顏芷汐一本正經的表情，隻好說：“那我去那邊茶館等你好了。”
又囑咐白露要照料好師妹，才邊走邊迴頭地過去了。
顏芷汐才和白露說：“我們去看看。”
白露之前被她派來打聽情況，已經隱約猜到這店麵是孔姨娘的，既吃驚又憤怒，老爺寵妾都寵到了這程度，將太太置之何處，又將姑娘置之何處？
也是她在顏芷汐身邊耳聞目睹多年，早練成不露聲色的本事，才沒露出馬腳。
隻見顏芷汐能不帶一點憤怒，估計她心中有了主意，白露才鬆了口氣，低語：“姑娘您是否有法子措置他們，且先知會我，我好協助您。”
說罷又不禁好奇道：“姑娘，如此秘密的事，老太太與大太太尚且不知，您是如何知曉的？”
顏芷汐笑道：“法子大致有，但今日先探查虛實，暫別動作，關於我是如何知曉的，改日再說。”話剛說完，人就進了孔氏銀樓的門。
馬上有掌櫃的領了夥計走過來：“姑娘要買首飾嗎？不是我亂說，我們孔氏銀樓看著不大，師傅手藝卻很好，這街上沒人比我們家好的，保準姑娘想要什麽花式都有，就算沒有，也能為姑娘現做，保管您能滿意。”
掌櫃格外殷勤，並不因顏芷汐穿得不似大家閨秀，就怠慢了。
全臨安的店麵都明白，臨安作為天子腳下，素來臥虎藏龍，最不可憑貌識人，否則沒準兒就會得罪哪個人物，迴頭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況且顏芷汐穿著並不顯眼，那婀娜的身段，優雅的舉動，還有大氣的氣魄，絕不是小戶人家能教出來，掌櫃也是老江湖了，早練成火眼金睛，更不會有所怠慢。
顏芷汐環顧四周，道：“看樣子掌櫃確實沒亂說，你們這裏式樣確實不少，我想做對金鐲，再做對足金項圈。呃，你這裏有沒有上好的寶石？我的表姐快要出閣，我作為惟一表妹，怎麽著也要給加個禮才行。”
一對金鐲，少說也要幾兩才好拿出手，足金項圈更不消說，況且還得鑲上寶石，掌櫃心中合計一番，這生意若能做了，如何也得上千兩白銀，除了本，也有二百餘兩的掙頭……
笑得更加殷切：“好的寶石當然有的，小的馬上拿給姑娘看，隻是店裏雖整潔，但終究在大街上，一旦有哪個愣子衝了姑娘，豈非小的罪過，不如姑娘到雅間暫坐，邊吃茶，邊挑式樣？”
顏芷汐想了下，點點頭：“那好，就去雅間細細挑，茶先不吃，家中不讓吃外頭的，若讓家中知道，保不準兒要如何念我。”
掌櫃聽了，連茶都不讓在外邊吃，這規矩便是放在大戶中，也是頂尖的，就怕這姑娘的身份，比他想的還高，忙對夥計眨眨眼，便帶了顏芷汐一行去雅間就座。
很快有倆夥計各自端了一盒金鐲與金項圈的式樣來，而捧了一盒寶石的，卻是位二十來歲，長得頗為動人的婦人，進來就欠身笑道：“奴家來遲了，沒親自接待姑娘，真是罪過。”
又對掌櫃說：“姑娘來了這麽久，還不奉上茶點？”
顏芷汐一看她這樣子，就猜到她應該是老板娘，亦是孔姨娘的弟妹，表麵很疑惑，看向掌櫃：“這是……”
掌櫃笑言：“這就是老板娘了，小的與夥計們作為男子，不便為姑娘推薦，才特意忙請老板娘過來招唿姑娘。”
顏芷汐點了點頭：“原來這位就是老板娘，茶點什麽的就不上了，先給我看看你們的寶石，若品相真好，除去金鐲與金項圈，我再做數樣別的鑲寶首飾也無妨，反正快到家中太太與老太太的壽辰了，我當女兒的，總要盡盡孝心。”
這話說得孔娘子更加開心，讚同地看了眼掌櫃，又暗示他領夥計們退出去，就殷切地給顏芷汐看了寶石：“姑娘，雖說這顆紅寶石體形不大，品相卻是上乘，正好拿來打一對耳墜，這二顆藍寶石可以拿來鑲鐲子……至於金項圈，八寶款這幾年不時興了，倒是瓔珞款，很受太太小姐們的歡迎……”
顏芷汐邊看邊選，幾乎將孔姨娘推薦的款都訂了，臨末才說：“我見老板娘吐屬不凡，怪不得買賣經營得這麽好。聽聞這禦街上的門市，家家都有後台，你們店平時沒少受排擠吧？”
孔娘子才做了筆大買賣，進賬不少，抵過平常一個月還多，心情正好。
又見顏芷汐沒有半點千金小姐的驕氣，又聊起天來，這一聊，就將孔姨娘與丈夫平素再三叮囑的話拋卻腦後，笑道：“做買賣，難免受排擠，好在咱家大姑奶奶厲害呢，嫁到尚書府上，咱家大姑爺現在也是五品官，有他照應著，日子也能湊活過。”
一名小妾，居然也敢說嫁這個字？
孔娘子還叫她爹爹為姑爺，而非姑老爺，真是好膽？
顏芷汐暗自發笑，沒料到這趟收獲超出了預期啊。
“你們大姑奶奶嫁到尚書府上？”
顏芷汐暗笑，卻不顯山不露水，笑道：“就不知是哪個尚書府？沒準兒和我們家還認識呢，甚至還交好，真是有緣，往後我們家要做金銀首飾，就都在貴寶號吧，終歸肥水是不流外人田的。”
大姑奶奶確實嫁到了尚書府上，但所謂的嫁，從來都隻是他們私下說的，尚書府那頭對外一直是說納……
孔娘子恍然大悟，自己真是得意過了頭，光顧在人前炫耀，忘了京城的大戶從來是錯綜複雜，隻要仔細梳理，看上去八杆子打不到的兩家，說不定也能攀上親戚，再差也該是認識或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