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稍坐片刻，又借口尚有公事要做，離開這裏。
隔日，待顏老太太領了大太太、三太太及孫女們出門後，顏芷汐也喬裝打扮，從角門出去，直接去往吳太醫府上。
吳太醫年紀四十有餘，大腹便便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經驗豐富的太醫。
一見顏芷汐到了，他就說：“事不宜遲，我們開始。”
引得吳太太從旁嗔怪：“孩子前腳剛到，氣兒也還沒喘勻，你著什麽急？況且大熱天的，讓她先飲碗酸梅湯消消暑可好？別認為隻有胖子才感到熱，瘦子也一樣，隻是沒你們出汗多，芷汐，崩搭理你師傅了，陪師母飲酸梅湯休息。”
和吳太醫大腹便便的形象相對比的是，吳太太卻很瘦小，隻是她臉上有酒窩，使她不笑的時候看上去也在笑，很是隨和。
顏芷汐每每來吳府，都會有種說不出的放鬆，連唿吸都通暢不少，若非林氏還呆在顏府，她都想留在吳府了，再也不迴那個使人倍感壓抑的籠子。
她任由吳太太牽了自己的手，去到後邊，因為了解她師傅的脾氣，說是說事不宜遲，最多也就念叨一句慈母敗兒多，也不會真的生氣。
果真經過通向後間的月亮門，就聽師傅念叨：“你就會慣著她，慈母敗兒多。”
吳太太和顏芷汐相視一眼，不禁笑出了聲，吳太太更撇撇嘴：“每每都是這句，能換換嗎？”
吳府不算大，雖說吳太醫是從五品，但不能與真正的從五品相提並論？因而吳太太拉著顏芷汐到了後間，吳太太吩咐下去，就有丫頭捧著加冰酸梅湯與冰鎮西瓜上前來。
“芷汐，快吃，別與師母客氣了，你比上迴又瘦了，是伺候你娘累的嗎？”吳太太沒女兒，有倆兒子，大兒子成了親後，生下的也是孫子，因此非常稀罕女兒，當然就對顏芷汐這又聰慧美麗又能吃苦的徒弟，喜歡得就像親生女兒一樣。
顏芷汐吃下一小塊西瓜，笑著說：“伺候娘並不辛苦，應是疰夏鬧的吧，加上抽了條，師母沒發覺我比上迴又長高了些？”
吳太太一聽，讓她站起來仔細打量一番，點點頭：“是長高了些，芷汐馬上要長成大姑娘了，日子過得好快啊。”
過去才這麽點高的丫頭，現在居然長得高過了她，馬上也要嫁人了，但她家那傻小子，卻不好讀書，學醫也沒什麽天分，估計而立之年前，都莫想在太醫署混過七品大關，又有什麽資格求得尚書府的小姐？
因此她一大早就將小子支走了，這真是明智之舉。
顏芷汐陪吳太太拉了拉家常，感到清涼許多，又到前間，向吳太醫學習醫術。
專心致誌地學了快兩個時辰，吳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開口道：“好，就到這兒吧，你迴了家，再認真總結，隨後我就會打發人送病曆到你那裏去，你給開開病方。說來也可惜，即使你學會了針灸術，也沒病人給你實踐，否則以你的天分，必然能在短期內更上一層樓。”
“沒關係，師傅，我且學著，沒準兒哪日能派上用場？”
顏芷汐說完，又想起那醫書來，說：“師傅，那醫書您如何得來的？我看了看，許多病例我都沒聽說過，因此謄錄得也慢了，隻好過幾日再還於您。”
吳太醫說：“那裏麵諸多病例，就連我都未聽說過，莫說你了，你才多大年紀？是我那師弟不知從何得來的，若我不是他師兄，即便再磨十天半月，他也不一定會借我。”
“您還有師弟？”顏芷汐吃了一驚，她隻聽說師傅原來有個師兄，是江南名醫，沒曾想還有位師弟。
吳太醫點點頭：“沒錯，我確實有位師弟，說實話，雖說他比我小，但醫術強過我與師兄，但是他脾氣古怪，平時也漂泊不定，這次若不是要進京，我還真不曉得他的下落呢，當然也別想借到這寶貝了。”
顏芷汐忙說：“既然師叔如此看重醫書，待我今兒迴家，就全數謄完，差人給師傅送來，暫時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先行謄錄下來，日後再慢慢看。”
吳太醫擺了擺手：“也不急這三五日，你那師叔進京，就是想拉我與數個他所謂的老友，大家出點份子，由他拿到苗地販些珍貴的藥材賣，待掙了銀子，他方能在三五年中，能安安心心地鑽研他那些左道旁門了。”
“左道旁門？”顏芷汐不禁好奇。
既已師出同門，為何師傅要說師叔的是左道旁門呢？
吳太醫似乎知道她的困惑，道：“雖說我們師出同門，但你師叔更喜研究那些個偏門，甚至讓人聽著天方夜譚的醫術，例如剖腹生子，開腦醫病之類的，反正我接受不了，但他研究這些東西，需要大量銀子來支持，因此他說這次必須去趟苗地，讓我務必配合他，可我也得有那錢不是……”
正聊著，吳太太走出來，一聽這些話，說：“你師傅說得對，我們真沒那錢，最多能湊兩千兩銀子，這事是有風險，但也是個賺錢的好門路。”
吳太太此話說得顏芷汐心中一動，她正苦尋著賺錢門路。
想了下，說：“師傅，若方便的話，您能否跟師叔說說，讓我也加個份子？隻是我銀子卻不多，頂天也就隻有一千兩……”
“你個小姑娘，攪和這種事做甚，你還缺銀子？”吳太醫蹙眉，雖說尚書府不待見她們，但他明白，起碼她的用度，是從未少過的。
顏芷汐苦笑兩聲，說：“師傅，我不缺錢用，但我娘是缺的，外祖家的境遇，您也清楚，這幾年都靠顏家救濟過活，但……”
停了下，道：“您與師母並非外人，我也不怕外揚家醜，我爹爹，前些時日因為銀子的事，惡語侮辱娘親且罷了，甚至還動手了，娘親氣得加重了病情。與侍候的嬤嬤道，隻有她有其它法子，就不會受顏家半分施舍，連之前的也會統統還迴去。我身為女兒，自當竭盡所能，為娘親完成願望。”
隔日，待顏老太太領了大太太、三太太及孫女們出門後，顏芷汐也喬裝打扮，從角門出去，直接去往吳太醫府上。
吳太醫年紀四十有餘，大腹便便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經驗豐富的太醫。
一見顏芷汐到了，他就說：“事不宜遲，我們開始。”
引得吳太太從旁嗔怪：“孩子前腳剛到，氣兒也還沒喘勻，你著什麽急？況且大熱天的，讓她先飲碗酸梅湯消消暑可好？別認為隻有胖子才感到熱，瘦子也一樣，隻是沒你們出汗多，芷汐，崩搭理你師傅了，陪師母飲酸梅湯休息。”
和吳太醫大腹便便的形象相對比的是，吳太太卻很瘦小，隻是她臉上有酒窩，使她不笑的時候看上去也在笑，很是隨和。
顏芷汐每每來吳府，都會有種說不出的放鬆，連唿吸都通暢不少，若非林氏還呆在顏府，她都想留在吳府了，再也不迴那個使人倍感壓抑的籠子。
她任由吳太太牽了自己的手，去到後邊，因為了解她師傅的脾氣，說是說事不宜遲，最多也就念叨一句慈母敗兒多，也不會真的生氣。
果真經過通向後間的月亮門，就聽師傅念叨：“你就會慣著她，慈母敗兒多。”
吳太太和顏芷汐相視一眼，不禁笑出了聲，吳太太更撇撇嘴：“每每都是這句，能換換嗎？”
吳府不算大，雖說吳太醫是從五品，但不能與真正的從五品相提並論？因而吳太太拉著顏芷汐到了後間，吳太太吩咐下去，就有丫頭捧著加冰酸梅湯與冰鎮西瓜上前來。
“芷汐，快吃，別與師母客氣了，你比上迴又瘦了，是伺候你娘累的嗎？”吳太太沒女兒，有倆兒子，大兒子成了親後，生下的也是孫子，因此非常稀罕女兒，當然就對顏芷汐這又聰慧美麗又能吃苦的徒弟，喜歡得就像親生女兒一樣。
顏芷汐吃下一小塊西瓜，笑著說：“伺候娘並不辛苦，應是疰夏鬧的吧，加上抽了條，師母沒發覺我比上迴又長高了些？”
吳太太一聽，讓她站起來仔細打量一番，點點頭：“是長高了些，芷汐馬上要長成大姑娘了，日子過得好快啊。”
過去才這麽點高的丫頭，現在居然長得高過了她，馬上也要嫁人了，但她家那傻小子，卻不好讀書，學醫也沒什麽天分，估計而立之年前，都莫想在太醫署混過七品大關，又有什麽資格求得尚書府的小姐？
因此她一大早就將小子支走了，這真是明智之舉。
顏芷汐陪吳太太拉了拉家常，感到清涼許多，又到前間，向吳太醫學習醫術。
專心致誌地學了快兩個時辰，吳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開口道：“好，就到這兒吧，你迴了家，再認真總結，隨後我就會打發人送病曆到你那裏去，你給開開病方。說來也可惜，即使你學會了針灸術，也沒病人給你實踐，否則以你的天分，必然能在短期內更上一層樓。”
“沒關係，師傅，我且學著，沒準兒哪日能派上用場？”
顏芷汐說完，又想起那醫書來，說：“師傅，那醫書您如何得來的？我看了看，許多病例我都沒聽說過，因此謄錄得也慢了，隻好過幾日再還於您。”
吳太醫說：“那裏麵諸多病例，就連我都未聽說過，莫說你了，你才多大年紀？是我那師弟不知從何得來的，若我不是他師兄，即便再磨十天半月，他也不一定會借我。”
“您還有師弟？”顏芷汐吃了一驚，她隻聽說師傅原來有個師兄，是江南名醫，沒曾想還有位師弟。
吳太醫點點頭：“沒錯，我確實有位師弟，說實話，雖說他比我小，但醫術強過我與師兄，但是他脾氣古怪，平時也漂泊不定，這次若不是要進京，我還真不曉得他的下落呢，當然也別想借到這寶貝了。”
顏芷汐忙說：“既然師叔如此看重醫書，待我今兒迴家，就全數謄完，差人給師傅送來，暫時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先行謄錄下來，日後再慢慢看。”
吳太醫擺了擺手：“也不急這三五日，你那師叔進京，就是想拉我與數個他所謂的老友，大家出點份子，由他拿到苗地販些珍貴的藥材賣，待掙了銀子，他方能在三五年中，能安安心心地鑽研他那些左道旁門了。”
“左道旁門？”顏芷汐不禁好奇。
既已師出同門，為何師傅要說師叔的是左道旁門呢？
吳太醫似乎知道她的困惑，道：“雖說我們師出同門，但你師叔更喜研究那些個偏門，甚至讓人聽著天方夜譚的醫術，例如剖腹生子，開腦醫病之類的，反正我接受不了，但他研究這些東西，需要大量銀子來支持，因此他說這次必須去趟苗地，讓我務必配合他，可我也得有那錢不是……”
正聊著，吳太太走出來，一聽這些話，說：“你師傅說得對，我們真沒那錢，最多能湊兩千兩銀子，這事是有風險，但也是個賺錢的好門路。”
吳太太此話說得顏芷汐心中一動，她正苦尋著賺錢門路。
想了下，說：“師傅，若方便的話，您能否跟師叔說說，讓我也加個份子？隻是我銀子卻不多，頂天也就隻有一千兩……”
“你個小姑娘，攪和這種事做甚，你還缺銀子？”吳太醫蹙眉，雖說尚書府不待見她們，但他明白，起碼她的用度，是從未少過的。
顏芷汐苦笑兩聲，說：“師傅，我不缺錢用，但我娘是缺的，外祖家的境遇，您也清楚，這幾年都靠顏家救濟過活，但……”
停了下，道：“您與師母並非外人，我也不怕外揚家醜，我爹爹，前些時日因為銀子的事，惡語侮辱娘親且罷了，甚至還動手了，娘親氣得加重了病情。與侍候的嬤嬤道，隻有她有其它法子，就不會受顏家半分施舍，連之前的也會統統還迴去。我身為女兒，自當竭盡所能，為娘親完成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