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景眼睛瞪得龍眼大,指著火苗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聞到糊味兒了!”


    子龍的臉一下抽搐了,這樣緊張的時候,陶弘景還在關注這些事,真是讓人無語。↗,


    “師傅,我的叫花雞不會糊的!您能不能別這麽胡鬧啊?”


    陶弘景臉色有些尷尬,訕訕地笑道:“不胡鬧,不胡鬧!”


    雖然這麽說了,可子龍卻無論如何也沒問出來,到底要用什麽靈藥,這是讓子龍最疑惑的,每次問,陶弘景都顧左右而言他。


    如雙終於恢複了平靜,但是坐到篝火邊時,仍然有些不自然的臉紅,看著俊朗的子龍,都會羞澀半晌,說話也聲如蚊蚋。


    一隻叫花雞,讓陶弘景吃的暢快淋漓,連骨頭都嚼的稀碎,邊吃還邊吸著滿是油膩的手指。


    “乖徒兒啊,你幹脆開個酒肆飯館兒得了,就算專賣這個叫花雞,也能賺個盆滿缽餘啊!”


    對於陶弘景的奇思妙想和這麽中肯的建議,子龍實在是提不起一絲興趣來接受或者反對了。


    “師傅,您就不能好好跟徒兒想想辦法救……”


    說著瞥了一眼如雙,意思很明顯,陶弘景知道子龍是避免對如雙有太大刺激,心裏也很惆悵。


    滿臉愧疚的看著子龍,陶弘景的表情讓人看來很無力,似乎有很多話,難以啟齒,結果子龍隻聽到這一句。


    “老夫平生苦研道術醫學、天文地理,就連政事經濟、奇門遁甲、樂、農、工、雜……幾乎世間百家,無不涉獵。


    然而,臨到用時,才知道,自己竟然連個小姑娘都救不了,真是可笑,哈哈,可笑啊!我沒想到藥方,你知道嗎?我想不到啊!”


    說到這裏,陶弘景老淚縱橫,讓子龍忽然心酸無比,陶弘景在他心裏,曾經就像個神仙,可是如今神仙也迴天乏術了。


    子龍不是心酸如雙得不到救治,他是心酸一個老人家,麵對自己最自信的事情,竟然無能為力,那種失落和惆悵,是一般人難以體會的。


    “師傅,人各有命,或許這隻是上天給我們的一次考驗,你曾教導過徒兒,萬事順其自然,不可強求,如今這便是不可強求之事,您又為何不能破執呢?”


    陶弘景滿臉欣慰地抬起頭來,看著侃侃而談,開導自己的子龍,抹了一把老臉,點了點頭。


    “乖徒兒,以你的悟性,不入我道門,簡直是浪費了天賜稟賦,不過正如你所說,師傅不再執著啦,每個人修行都有自己的修行路要走,也許你走的修行路,正是上天注定的也不一定!”


    兩人雖說了很多,但都未提及如雙名諱,但如雙或多或少都覺得,這師徒二人言談間,似乎與自己關係頗深。


    不過如雙生性乖巧,也不多問,就仔細地吃著生平吃到最好吃的一隻雞,細細品味其中的味道。


    吃完一隻雞翅,雖然她平時極少吃肉,但今日也不免口水直流,下意識就又要去取,摸到雞腿後,竟然莫名其妙雙手一顫。


    愣了愣神,將雞腿掰下,仔細地放到一邊,看得陶弘景莫名其妙。


    “丫頭,雞腿不好吃嗎?還是你不喜歡,不喜歡就給師傅啊!”


    “不是的,師傅,徒兒,徒兒隻是覺得這雞腿該留著給一個人的,但就是想不起來該給誰留著,所以……”


    話沒說完,子龍和陶弘景便驚得瞪大了雙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紛紛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哈哈,雞腿是留給別人的,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看子龍和陶弘景,忽然莫名其妙拍手笑了起來,如雙一陣迷茫,這是什麽很讓人開心的事嗎?為什麽他們開起來那麽高興?


    其實這事兒,不得不說現在世界上就隻有兩個人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


    正是子龍和陶弘景。


    當初子龍在還沒穿越來時,如雙記掛宿體漢奴的救命之恩,總是會給他留些吃食,這雞腿正是其中最好的一樣。


    雖然子龍到宿體漢奴身上之後,並沒有享受過這些待遇,但是他又宿體漢奴的全部記憶,當然知道此事。


    而作為雞腿最終的享用著,陶弘景不知多少次從宿體漢奴哪裏,連蒙帶騙的將雞腿據為己有,大快朵頤,當然對此事也知之甚深。


    如今見如雙雖然已經失憶,但對這些做了很久的事情,還有很強的潛意識,這就證明了如雙對這些事情記憶很深刻。


    或許沿著這個思路,對如雙多施加些刺激,那她恢複記憶,就指日可待了!


    子龍陶弘景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當然開心異常,反而不明所以,靠著潛意識做出這事的主兒,卻雲裏霧裏,不明所以。


    “你們怎麽啦?難道這叫花雞,好吃到這個樣子了?”


    陶弘景笑而不語,子龍也不答話,單膝跪地,對陶弘景拱手道:“師傅,徒兒此來,本為查探定州糧草鐵器的交易價格,沒想到碰到師傅和師妹,真是上天憐憫徒兒一片思念之心,願請師傅及師妹,同至左人城暫住,也讓子龍盡下為徒的孝心。”


    這也是為了方便自己能時常看到這兩人,子龍的要求,其實非常自然,陶弘景也沒有意外,但是如雙卻好像聽到了很可怕的事情,竟然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子龍疑惑地看了看陶弘景,陶弘景隻輕輕搖了搖頭,子龍知道其中必有原因,借口讓如雙去倒茶,便想陶弘景請教。


    陶弘景一聲長歎,看著如雙忙碌的身影,苦笑道:“你道我們為何不居住在定州城內?”


    疑惑地看了一眼陶弘景,子龍不由嘀咕道:“難道不是師傅您圖清淨嗎?”


    陶弘景苦笑一聲,解釋道:“唉,這丫頭自打那次之後,便極不適應人多的環境,甚至會因為人太多而發狂,我想定是當時府內大亂,人員嘈雜,給她太大的刺激造成的。”


    又是這樣,子龍如今越發覺得,葛榮衛可孤兩人,簡直是如雙命中的煞星,為了所謂縱橫天下的偉大理想,竟然傷害如雙至斯,不知道天下還有多少人,因此而落下心病。


    看著漆黑的夜空,子龍緊握雙拳,心中的殺意漸漸濃烈,拳頭攥得咯吱咯吱作響,咬牙切齒道:“不殺葛衛二賊,子龍誓不為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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