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子龍苦笑一聲,信得過也好,信不過也罷,自己已經是劉輝的手下敗將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不過想了想,既然這些事情已經不再重要了,那麽說說也無妨,反正也是失敗了,就當說出來發泄下也是極好的。


    於是便將土城與尉遲剛一役到今日這些事情,一一講明,李虎聽了,時而緊攥拳頭,時而拍手叫好,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笑得前俯後仰。


    子龍畢竟有許多離奇的經曆不能解釋圓滿,所以將係統及自己一些推斷的事情一略而過,講的含含糊糊。


    就算這樣,這番經曆,也讓李虎聽得酣暢淋漓。


    子龍話音一落,李虎先遞過來一甕酒,哈哈笑道:“痛快,子龍兄弟,在下怎麽也沒想到,你竟然能放下土城基業,迴來雲中城故土,是我喜歡的調調!來,幹!”


    看著舉甕豪飲的李虎,子龍忽然覺得原來這些苦逼的經曆,在人家看來,竟然是精彩紛呈,當真可笑。


    不過子龍終究生性灑脫,雖然初逢新挫,但也被李虎的豪氣感染,舉起酒甕便欲一飲而盡,看的李虎目瞪口呆。


    “兄弟,你這是作甚?酒可不是這麽喝的!”


    李虎忙奪下子龍酒甕,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個仿佛換了個人的青年才俊,在李虎眼中,子龍不光手上功夫了得,兼且才華橫溢,人品更是有口皆碑。


    雖然在某些事情上,子龍的看法的確和他李虎不大一致,但人生在世,誰沒有自己的選擇呢?


    可今日所見子龍,簡直像丟了三魂,失了六魄,死氣沉沉,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別扭勁兒!


    李虎並不癡傻,子龍刻意隱瞞的東西,他或多或少知道,那是因為子龍有難言之隱,但如今看來,這恐怕不隻是難言之隱那麽簡單了。


    看起來,感覺起來,更像是——更像是鬥誌全失!


    似的,琢磨來琢磨去,李虎隻能這樣形容子龍如今的狀態了,或許,李虎隻是覺得或許,子龍隱瞞的事情,絕對至關緊要。


    “兄弟,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遮遮掩掩,不肯將所有經曆如實相告,但我知道一件事情,一息尚存,戰而不止!你隱瞞的事情,我不多問,但是,我不想紫鵑姑娘的期望落空!”


    紫鵑,這兩個字,曾經對子龍來說,隻是紅顏知己般的存在,可此時從李虎口中聽來,子龍心中卻一陣波濤洶湧。


    真的隻是普通的喜歡嗎?子龍不知道,也不想弄清楚,自己現在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失敗者,談其他的什麽保護誰誰誰,豈不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讓自己完全放下,捏著手中的陶碗,子龍甚至能想到當初伏月樓上的小酒杯,或許在他心中,還有些記掛吧,至少是朋友間的記掛!


    “紫鵑姑娘,他如今到底怎樣?”


    子龍的聲音略顯平靜,但子龍的話,卻讓李虎聽到了那麽強烈的不平靜。


    “不知道,雲中城陷落時,她便早已離開伏月樓,卻不知又去向何處了!”


    李虎的聲音,讓子龍聽了,一陣唏噓,誰都沒想到,分別才月餘而已,一切竟然變得麵目全非,都怪這該死的戰爭!


    然而,戰爭是避免不了的,子龍也曉得,所以他還是選擇了灑脫地接受這一切,看了看李虎,笑道:“如此便好,至少證明我們還有些希望,能尋到她的蹤跡!”


    李虎陪著子龍一陣苦笑,說道:“唉,爾朱榮擁兵自重,卻不肯出力破了杜洛周,賀拔家父子同宇文家父子,雖有心而力不足,上天何等的不公!正如當初你雖占盡優勢,卻不解風情,我雖心有意,卻難入佳人之心,可笑可笑!”


    李虎一時的感慨,卻讓子龍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當然,問題並不在後半句,而是關於如今各路豪強局勢的分析上!


    爾朱榮起病加入六鎮混戰,這子龍是一清二楚,可是什麽時候,爾朱榮的隊伍,成了擁兵自重的代名詞,這可完全超乎子龍的預料。


    偷眼瞥了下李虎,子龍心裏微微有了個輪廓,這件事情,他多少摸到了一絲端倪,於是笑笑問道:“李虎兄弟如今卻又在做些什麽?”


    李虎聽子龍突兀的問話,忽地渾身一顫,旋即笑笑答道:“在土城衛營任職,做了個巡邏小廝,哈哈,可笑,……可笑!”


    子龍開始還渾不在意,片刻之後,卻忽然說道:“你其實是假意於此安身,是也不是?”


    這一句話,真說得李虎大驚失色,在自己的院子裏,還四下看了看,像是怕被誰聽到這句話一樣,如此表現更令子龍篤定自己的猜測。


    隻見李虎看四下無人,神色稍緩,瞅見子龍眼神,訕訕道:“如今形勢緊張,可不能胡說八道,被葛帥聽了去,以他的個性,我非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這話聽起來似乎頗有道理,可是子龍卻並不答話,隻笑眯眯看著李虎,直讓李虎如坐針氈,不安地扭動起來。


    子龍這才嗬嗬笑道:“所謂義軍,皆是不義之師,天下有鹿,群雄共逐,這也沒什麽好說的,兄弟你又何必掩耳盜鈴?”


    這直戳李虎心口的一句話,果然讓李虎麵如死灰,放在桌下的手,攥緊了又鬆,鬆了複又攥緊,未幾竟然額頭冒出了幾滴汗來。


    “兄弟還是莫開玩笑的好,在下可不敢做這兩麵三刀之事。”


    看李虎還在硬撐,不肯承認,子龍也不追問,隻拍了拍李虎微微發顫的肩膀,笑道:“一時玩笑,不要當真,我與賀拔家三兄弟及宇文泰均是結義兄弟,又豈會壞了兄弟好事?”


    李虎卻並不知子龍及賀拔家三兄弟還有這層關係,心中難辨真假,隻好尷尬一笑,喏喏道:“今日故人再見,雖然我昨夜值守,擒到一個小廝,形似見習,審問整夜,到如今還未曾睡,困倦無力,但也願與子龍兄弟一醉方休,隻是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才好!”


    李虎無心的一句,卻讓子龍發現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聽了李虎的話,子龍雙眼圓睜,忽地抓緊了李虎肩膀。


    “兄弟,你是說,你是說你昨夜值守,曾捉到奸細?”


    李虎被子龍捏的臂骨生疼,想要掙脫,卻不料子龍雙手猶如鐵鑄,自己奈何不了分毫,於是隻好作罷,看著子龍點了點頭。


    子龍見李虎點頭,忽地從坐席上跳了起來,狂笑的:“哈哈,好李虎,你可真是我命中的貴人!”


    李虎莫名其妙,皺著眉頭盯著子龍,問道:“兄弟,你到底什麽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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