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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知道老鐵身的出身,除了方青雲。


    老鐵居然是前朝宮裏淨身房鐵家的傳人,祖輩從事著另人毛骨悚然的行當——閹人。


    所以老鐵擁有著常人無可理喻的,各式各樣的絕技。有些完全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想想滿清十八酷刑……


    但是如果老鐵告訴你,流傳出來的,那些所謂的滿清十八酷刑在淨身房鐵家的人看來,隻是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外門把式,所有的人都不會相信。


    但是此刻……、


    至少飛虎一定會相信。


    那把刀極速地割開卡裏的手臂,因為刀太薄,速度太快,已經快到就算是割開卡裏手臂上的皮肉,割斷其神經,卡裏都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而老鐵又在收刀後,手指極速地,如有牆縫夾磚一般,不……比牆縫夾磚還要更有技術含量的手法,將已經割得薄薄地肉絲從卡裏的手臂裏取出來時,那份速度甚至讓割開的肉絲都不沾絲毫的鮮血!


    而突然抽出來的肉絲牽扯到已經割斷的神經,此時,疼痛才真切地傳到卡裏的大腦。


    卡裏很想自己能夠暈厥過去,可惜,老鐵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胃裏已經吐得幹幹淨淨,但是胃裏的那股抽搐感,仍然讓卡裏覺得有如火燒一般。


    “你的手臂已經被我劃了十八刀,也就是說……”老鐵輕輕地吹了吹手指上捏著的那條肉絲,“除了這次,你還有八次的機會開口,當我將你手臂上的這八條肉絲全都取出來以後,如果你還能硬挺到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抽你手臂上的筋,然後你就可以看到你手臂上骨頭的樣子……”


    老鐵的話,有如來自地獄地惡魔。


    就連方青雲身邊的高手飛虎,走南闖北三十餘年的飛虎,自認也是奇聞異事見過不少的他,聽了老鐵的話,直覺背後一陣冰涼,忍不住居然走開了!


    而卡裏,聽了老鐵的話,整個大腦都已經出現了停頓——完全停頓了思考。


    老鐵看著卡裏,手指又是一動,刷地一下,又從卡裏的手臂上抽出一條肉絲!


    一陣劇痛有如電擊一般直衝卡裏的大腦,另他瞬間清醒。


    “殺了我……殺了我……!”卡裏的尖叫聲越來越弱,整個身體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


    老鐵連卡裏的腦袋因為極度的刺激出現短暫的空白的時間都不給,再次從他的手臂上抽出一條肉絲,直接刺激得卡裏又醒了過來。


    “求求你……殺了我!”卡裏絕望的眼睛裏一片灰白。


    方青雲仍然冷冷地看著卡裏,老鐵的酷刑居然沒有給方青雲帶來絲毫的不適。


    “說!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另外三個夥伴在哪裏?”方青雲那壓迫性的話又響起在卡裏的耳邊。


    卡裏狂吼一聲,朝著那台汽車衝了過去,腦袋狠狠地撞向那台汽車。


    他想自殺。


    可惜……已經落到老鐵手裏的卡裏,就算是想死,沒有經過老鐵的同意,也是困難得很。


    老鐵的身形隨著卡裏一起移動,弓著腰,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把詭異的刀又出現在他的手裏。一看就知道卡裏想撞車自殺,但是老鐵居然連阻止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右手拿著那把刀鬼魅一般地不停在卡裏的雙腿上劃動。


    卡裏慢慢地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不屬於自己。等衝到汽車邊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無法再移動半步!


    不管怎麽用力,那雙腿就是不聽使喚,無法再提起來。


    緊跟在後麵的老鐵,那刀把已經將卡裏雙腿的神經全部割斷,就算是卡裏想跑,想死,也跑不動,死不了!


    絕望的卡裏,身體狠狠地撞到汽車上。反彈著滾到了地上,但是這軟綿綿的一撞之力,除了增加身上的疼痛感外,根本不足以致命。


    看著卡裏像一條狗一般趴在地上,方青雲仍然冷著臉,再次走到卡裏的身邊。蹲了下來,眼睛裏帶著一絲同情,“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如此硬氣,看來……你身後的那個人,對你來講一定很重要。但是你要知道,我方青雲想要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得了!”


    “老鐵……”方青雲再次喊了一聲。


    老鐵快步走向前來,右手上那把妖異的刀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慘白的光。


    右手再次舉起那把刀,有些遲疑,似乎在思考著如何下刀,才能夠讓半條命都沒剩下的卡裏開口。


    就在這時,卡裏身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聲音,有著清醒意識的卡裏全身一僵。這個鈴聲太熟悉了,卡裏設置的這個來電鈴聲是自己的老板安妮的!


    該死的電話!


    卡裏心裏一陣哀嚎,下意識裏用虛弱的身體死死地壓著自己的褲袋。不讓方青雲拿到這個電話。


    方青雲笑了,有如一頭餓了一整個冬天的餓狼,眼睛裏透出一股陰冷的,噬血的光。


    很好……獵物自己要上鉤了。


    幾乎都不用什麽力氣,方青雲扒動卡裏已經有如軟泥般的身體,然後輕輕地從卡裏的褲袋裏掏出那個正在響的電話。


    方青雲接起電話,居然還按了免提鍵。


    “卡裏,你在哪裏?趕緊迴來!你們必須在十一點的時候離開京城了!”電話那頭傳過來安妮急切的聲音。慶幸的是——安妮是用法語說的。


    方青雲一時半會還不知道安妮說的意思。


    “你的人在我的手上,想要他活命,來荔南路找我!”方青雲冷冷地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電話那頭猛地死一般地沉寂!


    看著手機接通狀態下那秒表的跳動,方青雲也沒有再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台手機。卡裏已經說不出話來,嗚嗚的低沉有如受傷的野獸的聲音,似乎在向自己的老板安妮示警。


    足足過了半分鍾,安妮那不帶絲毫感情冷冷地聲音才從話筒裏再次傳了過來,這次換成了中文“你是誰?”


    “你過來就可以看到我是誰了,我相信你一定會認識我!”方青雲依舊用那種不緊不慢的聲音迴答。


    話筒那邊再也沒有說話,然後電話“叭”地一聲掛斷了。


    “方二,把方鷹的人都調過來,再問一下小王,看他什麽時候到,如意不是給了他三個人嗎?也叫過來!”方青雲將那個手機輕輕地收到自己口袋裏,頭都沒迴地朝著他身後站著的護衛說道。


    其中一個木著臉的護衛走向那輛停在一邊的奧迪。


    “方三,你告訴振東,讓他跟這片區的警察打個招唿,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過來打擾我!”


    方振東是方青雲的兒子,看來,方青雲已經鐵了心肯定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會來。也鐵了心要在這條街上將謀殺自己孫子的兇手給辦了。


    方鷹是方青雲暗中培值的暗黑力量。


    老得成了精的方青雲,知道自己方家的氣數衰竭,自己的兩個兒子,除了方振東按他的安排從了官,但是因為天資愚鈍,遠遠達不到自己的期望,而自己的另一個兒子方振國卻純粹一個科研狂人,隻鍾情於科研工作。所以在方青雲的兩個兒子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策劃了方家的後路。


    正因為這樣,才有了方家暗中控製的華美集團。才有了為方家保駕護航的方鷹。


    方鷹是方青雲從來沒有顯露出來的一股擔任保護方家的力量,但是今天,為了方如意,方青雲甚至都不惜拿出來使用。


    夜慢慢地深了……


    偶爾幾輛車經過荔南路,也沒有察覺到空氣中的那隱約的血腥味。


    世態炎涼,匆匆過客,沒有誰去在乎別人的生死……


    …………


    很快,二台汽車帶著尖銳的刹車聲停到了荔南路。一直嚴陣以守的方鷹,在十分鍾內就趕了過來!從車上下來六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腰上都鼓鼓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帶了武器。


    下車後,方鷹的人個個一副冷漠的表情,朝著方家的當家人方青雲走了過來。六個人,走得非常快,但是極輕的腳步聲,隱隱傳出來一陣殺伐之氣。


    看著自己培值多年的方鷹,方青雲滿意地笑了。


    王驕陽也快到了,桃花塢的三頭狼,在天語茶莊狙擊失敗後,居然再次受到重用,也將隨著王驕陽一行來到荔南路!


    盛夏的晚風獵獵地吹著。方青雲迎風而立,看著遠處荔南路街道的盡頭。


    人手已經到齊,就等著卡裏背後的人現身!


    等待,本身就是一個煎熬的過程,但是一向堅隱的方青雲,卻非常享受這個過程,因為他始終相信——電話那頭的那個女人,一定會來這裏找那個趴在地上,像條死狗一般的外國人。


    方青雲有的是時間!


    ******


    複興路十三街。


    安妮坐在沙發上,另外的三名行動組成員也坐在這裏。那台剛才跟卡裏通過電話的手機,就放在茶幾上。


    安妮的眉頭緊緊地蹙著,她也沒想到居然短短的時間內,自己的人就遇到了意外。


    聽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安妮直覺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主。


    電話那頭到底是誰,什麽來路,安妮不知道。但是卡裏在京城從來沒有出現過,再談不上仇家,如果非要說有,一定是方家的人。


    但是——如果真的是自己報複的方家的人,那……未免太可怕了!


    自己跟墨羽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甚至動用了墨羽在京城裏借助的力量,才得以讓這個報複計劃順利實施。但是,如果卡裏現在是落到方家的人手裏,那不但卡裏很危險,包括自己,包括整個十三街都將很危險。


    畢竟……這裏是京城,不是巴黎,方家才是主!


    “不能再等了,我等不到我們的人從巴黎過來,告訴墨小姐,我們先去荔南路!”安妮終於站了起來,堅定地說道。


    李思貝家族的人,就算是外圍的行動組成員,安妮也做不出棄子的舉動。


    另外三個行動組成員默默地點頭,站起身,從茶幾下的櫃子裏抽出一條條烏黑的槍。


    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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