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雖聰慧,可年紀還是太小了,若是換個臉皮厚年紀大的,江上弦這厚臉皮的事兒也做不出來。


    晉陽看著都有些呆了,方才她聽什麽雙皮奶赤豆醬,就知道這肯定是道甜食。


    她很喜歡吃甜食零嘴的,看還以為江上弦會給自己也來一份呢。


    誰知道就這樣沒了?


    就連李雪雁都沒問自己要不要吃?!


    我可是公主!!!


    感覺到有股子生氣的晉陽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輕咳了一聲,下巴微抬,眼神帶了些不高興的輕視道:“江小娘子可知,身為閨中女子最重要的是什麽?”


    江上弦有些懵,她不就是吃點東西麽?


    這天底下,就算是她那做皇帝的老子,也是要吃東西的吧?


    這都能扯上閨訓?


    “農夫田間種植不易,我等雖為閨閣女子,也應當不浪費一粥一飯?”小江果斷選擇已讀亂迴,挖了一大勺炒蒸餅塞進嘴裏,身體力行來證明自己的胡言亂語。


    實在是這時候對閨閣女子的信條那可是太多了,她都覺得都挺重要的,畢竟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融入社會,不要被人揪住小辮子。


    晉陽被這話噎的險些翻白眼,什麽亂七八糟的吃食都往嘴裏塞,真是沒規矩!


    她冷著臉瞄了一眼她腰上掛的香囊,強行壓著深吸一口氣:“江小娘子,我親自上門,又特特將人都遣了出去,如今這裏頭隻你我二人,你還要同我裝傻充愣?”


    這人是故意堵自己心來的吧?


    她多貼心啊!


    為了她阿兄的聲譽,都將人趕出去了,她竟然話不說實話!


    “沒有啊。”


    江上弦無辜的眨了眨眼,她確實在裝傻,她還在琢磨齊三郎到底是什麽本事,短短幾日竟然連晉陽公主都攀上了,這廝是屬爬山虎的吧這麽會往上爬?


    有這能耐他盯上自家表妹幹什麽?


    趁早洗洗幹淨做皇家的女婿不好麽?


    吃哪家的軟飯能有老李家的香?


    小江神遊著一口一口繼續往嘴裏塞著炒蒸餅。


    這副樣子顯然叫晉陽氣著了,從鑲著珍珠寶石的斜挎包裏掏出一個香囊丟在桌上:“你如今已是同人定了親事,身為女子自當從一而終,相夫教子,若是再糾纏…別怪我去崔少卿跟前撕下你的麵皮來!”


    啊?


    小江:???


    不是,這話你怎的不拿著去教訓你的阿姊?


    你們老李家的公主明明才是這天底下最愛亂搞男女關係給人戴綠帽子的好不好?


    我輩楷模都是你家出來的啊!


    她看著那香囊瞪大了眼睛:“公主這是…”


    要用銀錢打發自己?


    小江活了兩輩子,頭一次還有人要拿錢打發自己的,心裏隱隱有些激蕩。


    腦海裏瞬間迴想起前世看的那些霸總文:給你xxx萬,離開我兒子!


    那可都是百萬起步的呐!


    但是…


    江上弦很快迴過神來——這香囊就這麽大,裏頭還塞了香料,就算有金子又能有多少?


    嗬嗬,拿這點東西還想考驗幹部?


    迴轉過來的小江擱下手裏的碗,拿起香囊在手裏搖了搖。


    好家夥,還得是你們老李家啊!


    摳成這樣了都?


    一個金錁子都沒有,全是香料!


    光一個香囊和用過的香料能值什麽錢?


    瞧不起誰呢?!


    看來啊,這齊三郎的水平也就半拉,嗬嗬,就值這麽點錢,辣雞~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瞧瞧這身價,簡直令人流淚…


    江上弦心裏嘀嘀咕咕,麵上卻是半分不顯,憨憨的抿唇笑道:“還望公主明言,不知奴糾纏的乃是何人?”


    她其實不怎麽生氣,甚至真心想笑——齊三郎那臭不要臉的莫非是被打的得了失心瘋?


    竟然敢說自己糾纏他?


    嗬嗬,看來那日下手還是輕了些。


    真是好狗膽!


    晉陽此時心裏真是覺得這江小娘子除了貪吃之外,這麵皮也真是厚極了,還跟自己裝傻充愣呢?


    “你自己做的好事,反倒來問我?莫不是江小娘子得了什麽失魂症,連自己做過的事兒都忘了不曾?”


    不拿錢砸自己,光用語言威脅這樣的摳門行為叫小江有些許失望,將香囊往晉陽跟前一推,一副不為金錢折腰的高潔模樣:“晉陽公主,奴委實不知公主言下之意,許是公主聽信小人讒言也未必可知。”


    她看著眼前這位年歲尚小卻已頗具皇家威儀的公主,心裏隱隱生出一絲猶疑。


    如今雖說還略顯稚嫩,可已有了美人的雛態,想必日後長成必是一位華貴美人,


    除非晉陽有戀醜癖,否則決計不可能被齊三郎勾引。


    那她說的是誰?


    小江自問穿越之後一向老實巴交,隻勾搭過崔辯敘一人。


    晉陽冷冷瞧她似是全然無知的模樣,心中愈發氣惱,身子前傾,一把扯下她腰間掛著的香囊,同之前那個丟在一處。


    “鐵證如山,你還要裝傻充愣不成?你是即將成婚之人,壞人姻緣是大罪過。我原不想將話同你說的太過明白,可你如此做派,倒顯得我多慮了。”


    江上弦的香囊落在桌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沉甸甸的同先頭那個全然不同。


    晉陽嘴角掛著嘲諷:“愛慕虛榮之女,香囊裏頭也不忘放幾個銅板…”


    江上弦:???


    她平日出入的消費場所,都是用銅板就能解決的地方,不帶銅板帶什麽?


    再說了,她鼻子靈,聞不得太香的味道,用這個裝銅板怎麽了?


    還有,她那話啥意思?


    不請自來給自己扣海後帽子還說是為自己考慮?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江上弦看向所謂的‘證據’,眼睛突然瞪大了。


    兩個香囊除了下頭綴著的絡子顏色不同,材質和球上的紋樣卻是一模一樣。


    都是相對廉價的鎏金貨。


    晉陽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冷哼一聲:“你還有何話要狡辯?”


    “公主還請明示。”


    江上弦的臉也板了起來,對著晉陽語氣肅穆:“公主也知奴如今已與崔家九郎定親,不日即將遠赴清河,這個當口,公主拿著這樣的東西尋上門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辱人清譽,請恕民女不敢受這般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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