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意頗有些好笑,都這把年紀了,還這般逗小娘子玩!


    “老夫人,奴隻聽說這寸有所短尺有所長,各人緣法不同,所擅之事也不相同,江小娘子是個聰慧靈巧的,便是在風水上學的慢些,可若是碰上別的,指不定就學得快了呢?”


    江上弦猛點頭,衝鄭秋意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外祖母,你也不問問我想學什麽~”


    她如今在崔府撒嬌可謂是爐火純青了,配上那張圓臉,小小的表情就顯得格外嬌憨——像一隻圓臉貓。


    “好好好。”


    柳曼薔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她腦門,將她推遠了些:“既是如此,你先說說你想學什麽。”


    她就姑且聽一聽,這隻對吃食有興趣的小娘子,到底想學什麽東西。


    “外祖母,我想學那種撒一把出去就能把人放倒的迷藥!”小江立刻支棱起來提出自己的學習方向。


    她來的時候琢磨了一路,直接說毒什麽的豈不是告訴柳曼薔,小崔這個大喇叭扭頭就跟自己資源共享了麽?


    學迷藥吧,就顯得含蓄些。


    而且她還有要求的,撒出去就能把人放倒。


    這還是她電視上看來的,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要是能弄來些,給表妹帶在身上,若是碰上什麽事兒撒一把還有機會跑!


    柳曼薔坐了起來:“你學這個做什麽?”


    尋常人家小娘子,還有這種需求?


    這長安城瞧著可沒有她們瓜州亂呐。


    “外祖母,二月初一我這不是就要出發去清河了麽?”


    小江挑挑揀揀的道:“我家二郎如今才十二,尚且沒法頂門立戶,原本我想著,在這長安城中也是無礙的,可今日一早,我家麵館才開門呢,就有人去鬧事。”


    “還有人敢去你家麵館鬧事的?”柳曼薔重新躺了迴去,她可不信。


    她這個外孫子在長安城中好歹也是有些名氣的,清河崔氏的名頭放在那兒,再加上他的這門親事實在出人意料,長安城裏哪個不八卦兩嘴?


    還有人跑到江家的店裏去鬧事?


    圖什麽啊?


    就那麽一個小小的破麵館子,掙的那點子銀錢,哪個吃飽了撐的啊?


    江上弦委屈巴巴的撅起嘴:“是啊,聽說是月底要參加春試的學子,我家二郎在門口站著,不小心將他碰到了,他便倒在地上不起來,沒法子,我阿娘隻得請了醫師給他瞧,誰知將他送迴去的時候,他非說馬上要考試了,二郎將他撞倒在地影響了他考試,要我家將真英抵給他做小呢。”


    “什麽?”別說柳曼薔了,就是鄭秋意都懵了。


    這是什麽操作?


    “真英?就是你那個表妹?”柳曼薔沒見過除了江上弦之外的江家人,也隻是聽過一嘴罷了,此時還有些對不上號。


    “正是我那個表妹,今年才剛剛十三呢,她是個可憐的,父母雙亡,隻跟著祖母一道討生活,整日在麵館裏頭揉麵熬湯的,碰上這種事兒將她嚇的不輕,請醫師來瞧又說那學子沒什麽事兒,就是肝火有些旺,開了些下火的藥。”


    對於夏老夫人教過的話,小江牢牢記著。


    撒謊的時候一定要真假摻著來,最好是七分真,三分假,這樣才不會被瞧出來。


    “既是沒事兒,他還要你家表妹與他為妾?真當是荒唐!”鄭秋意都要被氣笑了,還有這種事兒?


    還不如她們瓜州的強盜悍匪,從不玩這些虛的,看上就直接搶。


    搶的走算本事,搶不走反被打一頓就算自己倒黴!


    江上弦委屈巴巴的:“我家不過就是平頭百姓,家裏又都是女眷,我隻怕自己同二郎走了之後,她們被人欺負。外祖母,你就教教我吧~”


    原本是打算江望日同夏真英一道兒送她去清河成婚的,可家裏既是開了店,兩個小老板一個都不在也不行。


    江母和夏老夫人兩個怎麽忙得過來?


    既是做了這個營生,自然是不可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去就是兩三個月,還開什麽店?


    江望日是親弟弟,他不去送嫁是不行的,隻能夏真英留下。


    最後一句話說的那叫一個山路十八彎啊,聽的柳曼薔雞皮老疙瘩都起來了,沒好氣道:“你是如何知曉我會這個的?”


    江上弦說的話啊,她就信個六成。


    既是學子,念了那麽多書,想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好端端的幹這種事,不是發了癔症就是另有所圖。


    大概率就是另有所圖了…


    “嘿嘿,聽說外祖母先前想出去玩,遇上府中的護衛,撒了一把藥粉便將人放倒了,嗖嗖嗖的,那真叫一個威武....”


    這理由小江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柳曼薔半夜想偷溜的事情,府裏那麽多護衛都知曉,她也知道不算很奇怪。


    提到這事兒,柳曼薔就忍不住瞪了一眼鄭秋意。


    都怪她,查個府中的巡邏安排都能出岔子!


    鄭秋意佯裝沒瞧見的挪開了腦袋。


    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誰知道九郎怎麽就能那麽閑,想一出是一出的,臨時給護衛們增加工作量?


    “外祖母~”江上弦見她不說話,蹲著挪了兩步給她捏腿,像極了一個狗腿子。


    柳曼薔闔著眼眸享受了一會兒,這妮子手勁兒大,捏起來還挺舒服的。


    她們上了年紀的人,比年輕人吃力,尋常的力氣捏起來就跟撓癢癢似的,江上弦在力道上拿捏的很是到位。


    見她不搭理自己,小江求助似的看向鄭秋意:鄭婆婆,救救~


    鄭秋意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並未開口。


    她服侍了柳曼薔一輩子,不說跟肚子裏的蛔蟲似的,但也差不多了,豈能瞧不出來?


    自家老夫人既然沒有直接拒絕,那就說明這事兒可行,如今不過就是借機多使喚一會兒外孫媳婦兒罷了。


    誰叫江小娘子在風水上的天分委實太差了些?


    每每教完課,老夫人都堵心的直搖頭,恨不得將那些書卷丟鍋裏蒸熟了,塞進江小娘子嘴裏去給她通通吃進肚裏!


    小江見狀安下心,勤勤懇懇的給柳曼薔捏了兩刻的腿才等到了迴應:“製藥一道,哪裏是這般容易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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