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的柳曼薔和鄭秋意也不好受,尤其是柳曼薔,她活到這把年紀還沒丟過這麽大的臉!


    屈辱程度比趙述那個老王八生的小王八在她麵前蹦噠還要略勝一籌!


    隻見十幾個護衛將她們圍住,一個個麵上的表情都十分古怪,尤其是打頭那個叫劍鳴的如同和尚念經一般,那張嘴就沒停下來過:“唉喲,老夫人這是做什麽?更深露重,外頭又黑燈瞎火的,你也是有了春秋的,還是要保重身體才是。”


    “老夫人切不可貪玩,眼瞅著要到年下了,若是得了風寒可怎麽好?夫人隻怕要擔心的…”


    “若是想出去玩,明日天亮了再出去也不遲,長安城內有宵禁,外頭有金吾衛巡街,你們這副打扮出去肯定得挨上幾箭,這人啊上了年紀可不能胡來,箭傷疼也就罷了,還得留疤,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夫人若是實在想晚上出去玩,也同九郎說上一聲,金吾衛的中郎將乃是九郎的至交好友,九郎的外祖母那就和中郎將的外祖母沒什麽差的,請他過來親自帶著老夫人夜遊長安應當也是可以的....”


    ......


    若要問柳曼薔現如今除了外祖母,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是什麽那必定是‘老夫人’無疑,一個人怎麽能碎嘴子成這樣?


    去瓜州接她們的護衛怎的一個比一個話少,瞅著都挺正常的。


    護衛嘛,就是該寡言少語才是!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是說已經查清楚他們巡邏的時間了?”


    柳曼薔咬牙切齒低著聲質問,這個叫劍鳴的還在那兒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苦口婆心的樣子叫人看了就眼睛疼。


    “老夫人....”


    鄭秋意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昨個兒晚上她是真的盯了一宿,今日白日還同幾個婆子打聽了的:“我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許是崔府的護衛巡邏表每天都在變化?


    這也忒費勁了吧?天天都要排表?


    劍鳴那招風耳多尖呐,立刻湊近了兩步,大聲道:“哎喲,老夫人有所不知,原本的巡邏安排是沒有這一趟的,可不是昨個兒府裏多了這麽多人,還都是女眷,咱們九郎啊一向孝順,便臨時多加了些巡邏的護衛和班次,這不就趕巧了麽,你說說這事兒,嘖嘖嘖,緣分呐....”


    嘖嘖嘖,嘖你個鬼!


    柳曼薔險些被氣暈,孝順個屁!誰叫他加的?看不起誰呢這是?


    鄭秋意有些尷尬的緩解著氛圍:“老夫人,你瞧這事兒鬧的,倒是沒瞧出來九郎這孩子如此孝順,這是隨了夫人....”


    這是孝順不孝順的事兒麽?


    柳曼薔牙都快咬碎了,看了一圈周圍的情況:“打出去!”


    “是!”鄭秋意很是鬆了口氣,手裏黑漆漆的長棍‘唰’的揮出去劃了個半圓,長棍大約有兩米,這個長度配上手臂的長度,剛剛好能打到幾個護衛。


    喋喋不休的劍鳴見狀趕緊提醒那幾個護衛:“快,退上兩步,別傻站著不動,沒眼力勁的玩意兒!這可是鄭婆婆!擋著鄭婆婆玩棍子,有你們的苦頭吃!”


    原本站在原地隻打算動一動腰肢的幾個護衛聞言立刻意思意思倒退了兩步:“是是是,鄭婆婆著棍子耍的好,這風可真大!”


    相對來說好脾氣的鄭秋意也有些生氣了,這個小護衛怎麽迴事?到底誰教他這麽說話的?


    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柳曼薔被氣得要死可到底腦子還在線,今日若是不走,肯定要被外孫子問東問西,再想走可不好弄了,如今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再不突圍隻怕是難了。


    想到此處她麵上閃過一絲決絕,心下已經有了計較,手裏的長鞭破空直朝靠近牆的那幾個護衛而去,長鞭揮舞間不起眼的白色粉末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飄散開來。


    剛開始幾人都沒注意到,見她動手齊齊歪了歪身體避開,誰知下一瞬,幾人腳下一軟齊刷刷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用嘴進攻的劍鳴知道不對立刻收了聲,警惕的後退三步看向柳曼薔,後者瞪了她一眼腳下用勁徑直朝著牆跑去,鄭秋意見狀緊隨其後,長棍舞的虎虎生威,阻擋著劍鳴等人的追來。


    眼瞅著柳曼薔已經到了牆下,劍鳴急了,人可不能在他手裏跑了,否則九郎肯定會往死裏收拾他的!


    可要讓他動手若是傷了人.....


    大爺的!牛馬可真是太難當了!


    鄭秋意抽空迴頭看了一眼,就見柳曼薔騰空而起,下一瞬就要落在牆頭,剛想鬆口氣,就見牆頭上突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外祖母,這大晚上的出來賞月?”


    來人正是崔辯敘,他站在牆頭上剛好擋住了柳曼薔的去路,麵上的表情和平常的冷臉不同,很是孝順的掛上了親切微笑:“外頭有武侯鋪的人巡防,不若孫兒陪你一道兒可好?”


    好個屁!


    飛了半拉的柳曼薔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得險些背過氣去,緊急改變落腳點才在崔辯敘不遠處站穩:“沂兒,你怎的來了....”


    逃跑經驗並不豐富的柳曼薔此時整個人都寫滿了尷尬,想她一個威武雄壯的女子,堂堂正正了一輩子,沒想臨老臨老的,總幹這些雞鳴狗盜之事,麵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府中護衛來報,說外祖母今夜玩性大發,想要試一試護衛們的身手,他們怕傷了外祖母,便去請孫兒來陪外祖母玩玩。”


    崔辯敘說著還學江上弦平日裏的模樣乖巧的歪了歪腦袋:“可是外祖母不想同孫兒玩?”


    不等柳曼薔答話,他麵上的神色立刻轉變,三分委屈三分悵然四分失落,拿捏到位:“孫兒自小沒有祖母,便想著若是外祖母能同孫兒日日在一處玩耍便好了,不想如今外祖母來了,這般好玩的事兒竟也不帶著孫兒,是孫兒的錯,孫兒自小不討喜,在家中無人喜愛,外祖母不喜歡孫兒也是正常,外祖母不喜歡孫兒連帶著也不喜年奴,竟然送她一個供奉在祠堂裏的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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