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是一路疾馳迴來的,腦門上都急出了汗來:“是查案子去了,昨兒晚上就去了,不知出了什麽岔子到現在還未迴去,劍鳴都急哭了!”


    江上弦直接忽略掉劍鳴哭了這個日常操作,滿腦子都是查案子查的一宿尋不到人。


    “劍鳴怎的沒跟著?他身邊跟著的人呢?汪雷生可去上值了?”這麽一說,小江也急了,什麽案子身邊跟著的人都不帶?


    “汪司直去了,說是查一個賭坊的案子,昨晚上連趙學士都跟著一道兒去了,他們三個被賭坊的人打了一頓,某去的時候還在寧醫官那兒上藥呢!中郎將原先也在,某去的時候他已經去上值了。”


    “大膽!”


    “什麽?”


    李雪雁聽到趙善被人打了,小拳頭都捏緊了:“趙善如何了?傷的可嚴重?是哪個賭坊?”


    真是不知死活,連她看上的人都敢打?!


    “好像是叫什麽財神賭坊!”


    原本平靜的江家因為老範帶來的消息瞬間如同滴水入油鍋般炸開了。


    李雪雁這會子也不想著什麽牛肉不牛肉了,馬鞭甩的啪啪作響帶著人就要去大理寺探望趙善。


    夏老夫人和江母都是成過婚的,這男人徹夜不歸,還去的是賭坊這樣的地方,不免有些想歪了,兩人那是交頭接耳,時不時看著江上弦欲言又止。


    小江本來就有些不安的,被她們硬生生看的摸了摸腦袋——沒有綠帽子。


    在樹下監督紮馬步的夏真英抓緊一切教育機會逮著江望日科普賭坊的危害有多麽可怕,賭徒的下場淒慘,提醒小老弟幹什麽都不能去賭場。


    正熱鬧著,豐淩也迴來了,同他一道兒迴來的,還有連環。


    英姿小跑著上去扶她:“連環姐姐,你怎的來了?”


    連環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素來鎮定的臉上隱隱帶著些不安,雖還是謹記著行了禮,可行事到底不如往日那般周到:“江小娘子,方才豐淩迴來說,那周娘子可能是大理寺的逃犯可是真的?”


    “是,可是出什麽事了?”她這模樣令江上弦不由得跟著提起心來。


    “今日夫人她們去朝元觀,聽說那周娘子也會去!”


    連環的語速極快,兩手不由自主的捏緊,眉頭深深的蹙在一起:“奴原想著去大理寺尋九郎的,可到了大理寺說是九郎還未迴去,昨個兒九郎便沒有歸家,府中剩下的護衛奴帶了一半出來,奴現在就要去朝元觀尋夫人特來同江小娘子說一聲,若是有了九郎的消息,記得讓他速去朝元觀。”


    府裏還剩的護衛她不敢全都調出來,生怕崔辯敘迴來突然要用,隻帶了一半人,大理寺那頭有劍鳴等著,這頭她特特順路來同江上弦說一聲。


    “你帶著人去?你可會武?”見她要走,江上弦拉了她一把,連環來的時候,那馬兒都不是自己騎的,還是和豐淩同騎一匹來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武的樣子。


    連環咬緊牙關滿臉肅容:“奴不會,但主子如今有危險,作為婢女豈有心安理得在家待著的道理?便是有什麽事兒,奴也該擋在夫人跟前。”


    學到了學到了!


    英姿小腦袋猛點,暗戳戳記在心裏準備迴頭就寫到自己的婢女手劄上去。


    “胡鬧!”


    江上弦板著臉訓了一句,扭頭就朝屋裏跑去:“你在這兒等著!”


    手腕上的袖箭一直在,快速將短刀掛在腰上,取下身上一直戴著的負重就大步往外走:“我帶著人去,你立刻去金吾衛尋王鳴謙,將此事說與他聽。若是宵禁之前,我和崔沂還未迴來,便立刻讓人往清河老家去信,記住了麽?”


    “不可!”


    連環哪裏肯讓她去:“江小娘子,你如何能去以身涉險?若是出了什麽事,奴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兩個在一起就是要互相考慮,崔辯敘為她和她的家人所付出和考慮的她都記在心裏,趙玥和崔淑華對她的好亦是,她小江慫歸慫,也不可能看著自己人有危險而置之不理。


    江上弦扯開她的手,看向夏老夫人和江母:“外祖母,阿娘。”


    “去吧。”夏老夫人心裏是不想讓她去的,可那是她未來的婆母,她若是不知也就罷了,知道了卻不管怎麽也說不過去。


    江母眼中滿滿都是憂心:“年奴,阿娘同你一道兒去吧。”


    “阿娘,你連馬都不會騎。”


    這事兒有危險,家裏人沒必要跟著犯險:“老範,你們在家守好。”


    “是!”


    英姿默默的迴了一趟屋,小跑著出來搶了一匹馬翻身而上,一言不發的表示自己要跟著去,江望日拿了自己的長刀也想奪馬,可哪兒有那麽多馬?隻得拽著英姿的韁繩強行和她騎在一匹馬上。


    江上弦看著她倆隻覺得頭疼:“你們去了能做什麽?還不下來!”


    倆人抿著唇一言不發,江上弦心中急躁,趙玥可是一早就去了,如今快馬過去也不一定來得及,委實沒有時間再浪費了,隻得也上了馬背:“一會兒若是真有什麽事,你們兩個躲遠些聽到沒有!”


    “聽到了!”沒有被強行趕走,二人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江母看著江望日,有心想叫他下來,卻被夏老夫人拽住了,隻得眼睜睜的瞧著自己這一雙兒女離開才不滿的衝著自家阿娘發脾氣:“阿娘,二郎去了能做什麽?他才多大?習武才多少日子?你不幫著我將他留下來也就罷了,怎的還不讓我說?”


    夏老夫人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隻覺得今日委實不是什麽好日子,頭痛的將這傻閨女往屋裏帶,一點點掰開了同她講:“常言道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你就沒聽過?咱們家同崔家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今崔夫人可能遇險,這其中機緣是不是各占一半?”


    江母繃著臉依舊生悶氣,壓根不搭理她。


    “且不論大家夫人出門身邊本就帶著護衛,你瞧瞧那叫連環的婢女,她可是丁點兒武都不會的都敢去,咱們家年奴難不成知曉了這事兒還在家幹坐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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