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自己問李雪雁?!


    這怎麽行?簡直是豈有此理!


    崔辯敘哪裏肯承認自己對美食的品鑒水平不如李雪雁?


    當即便道:“荔枝難尋,現下也還未到時節,荔枝酒雖名貴,卻是易得,你既是喜歡怎的不與我說?改日我便讓人送幾壇子過來。”


    他說的極為傲嬌,話語間透出一股子霸道總裁的範兒來。


    哼,李雪雁想跟他爭娘子?做夢去吧!小心他沒事兒去找趙善練練手!


    江上弦沒想到他連李雪雁的醋都吃,意外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甜滋滋的,心中暗暗好笑,嘴上卻極為捧場:“崔郎那兒若是有,我可就不同你客氣了,也是我沒見識,原先在樂仙樓也未曾見過,還當著荔枝酒隻有宮中才有呢,還是你厲害,如此難得的酒竟也能尋到,自從聽五娘說了之後,我便一直想嚐嚐味兒,瞧瞧是不是真有股子荔枝的清甜香氣,這下可好了,也算是要如願了。”


    一通馬屁拍的崔辯敘神清氣爽,那小下巴越翹越高,若是身後有尾巴,隻怕早就搖成風扇了。


    崔辯敘傲嬌過後矜持的輕咳兩聲,微微側首努力收斂著壓不住的嘴角,他就喜歡聽江上弦誇他,每個字都能誇到他骨頭縫裏去:“便是再怎麽難得,隻要你喜歡,我總要想法子弄來的。”


    這話說的不止江上弦臉紅,就是他自己都沒忍住臉紅了起來,他有些後悔,這話說的輕狂了些,便又找補道:“樂仙樓去的多是郎君,不太愛喝這些果子釀的酒。”


    這個說的倒是事實,樂仙樓常備的果酒隻有各類葡萄酒和櫻桃酒,用來招待不多的女客早已是盡夠了,自然不必在已經足夠擁擠的存貨裏頭加上這個。


    崔辯敘一直在江家賴到劍鳴都快要急哭了了才依依不舍的走,走的時候還瞪了劍鳴一眼,直接把哭包男孩給瞪哭了,抽抽搭搭抹著淚跟在他身後。


    院子裏大了,江上弦的馬兒方才也被來接人的劍鳴送了過來,此刻正甩著尾巴在院子裏發呆,崔辯敘之前說要給她換一匹威風機靈些的馬兒的,她拒絕了。


    她已經和雄霸騎出了感情,暫時並沒有要換馬的打算。


    雄霸就是這匹馬駒的名字,崔辯敘對於這個名字表示了高度肯定,連連誇讚這名字取得極好,霸氣、別具一格,他是發自真心的,公馬母馬有什麽關係,有個好名字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名字在他眼裏好到什麽程度呢?


    大約就是常勝差點痛失已經擁有了五年的名字。


    “二郎,今日不出攤,趕緊的去買些馬料迴來。”江母看她在那兒跟馬兒貼貼,扭頭衝著屋子裏抖著兩條腿緩口氣的江望日喊道。


    夏老夫人正坐在院子裏看著夏真英和江母洗碗,聞言跟著附和:“是該多準備些,這馬兒如今既是到了咱們家,日後的馬料可不能再等著九郎那頭送來了,二郎,買好些的,別買太差的虧了它。”


    原先這馬就在江家待幾日的功夫,崔辯敘讓人送點馬料來也就罷了,大冷天的也省的她們去買了,如今這是要長期在這兒了,哪裏還意思連馬料的便宜都去占?


    江望日聽到外祖母和阿娘都如此說了,哆嗦著腿哭喪著臉慢吞吞的挪了出來,在大門邊上坐著的老範見狀忍不住發笑:“江小郎君,你這底子也忒差了些,隻怕江小娘子抬抬腿你就得倒了。”


    “老範,我這是才開始,日後定會越來越厲害的,你別瞧不起人!”江望日哪裏肯被人嘲笑,立刻支楞起來,強忍著腿上的酸意站的直溜極了。


    老範嘿嘿嘿的笑的猥瑣:“某如今這把年紀都能紮個一炷香的功夫,小郎君,你可要早些趕上某才是,我家九郎可是說了,你這基本功交由某來盯著,你可不能害的某吃掛落。”


    能不能在九郎跟前討個賞,就看這迴了,平日裏就在崔府後門,哪裏有這好機會?他老範高低得把自家九郎未來的小舅子給好好操練操練!


    江望日委屈極了,他方才很努力的堅持了,每次都是實在站不住摔倒的,一下都沒有偷懶,小老弟眼淚汪汪的看向江上弦:“阿姊,你現在能紮多久了?”


    嗚嗚嗚,他要給自己定個小目標!


    江上弦穩如老狗,順手塞了一塊點心到雄霸嘴邊,她是真的很喜歡投食,無論對象是不是人:“我習武的時日尚短,到如今也不過半炷香多點罷了。”


    哎,為什麽她的金手指不是武學呢?這個也比狗鼻子強啊!


    江望日算了算自己的時間,信心大增:“半年內,我定能紮足一炷香!”


    “好!有誌氣!”老範毫不吝嗇的為他叫好,教多久他便能在這兒待多久,江家的夥食算不得山珍海味,可味道著實不錯,起碼比林三那小子手藝強!


    那小子什麽好東西落他手裏都是糟蹋了!哪裏像江家,便是那羊肉拉麵叫他每日吃他都吃不膩!


    備受鼓舞的江望日拖著疲憊的身軀推著小板車出去買馬料了,江上弦無聊的給雄霸編麻花辮,從頭到尾巴半點不落下。


    可惜雄霸並不買賬,剛編完馬尾巴就甩個不停,將辮子都甩散了才停下。


    江母看不過眼,忍不住過來拍了她一下:“好好的折騰它作甚?實在沒事兒不如去學學繡活兒,總不好等成親之後,九郎連一件你親手做的東西都戴不上!”


    “是,我這就去。”江上弦倒不是不會,她就是水平一般...偏下。


    她也不知道為啥,明明就是想縫的直溜些,偏偏縫出來就歪歪扭扭的,難看到突兀,更別說是刺繡了,她的水平隻有十字繡,她要是敢在這裏交叉刺繡做圖案,她阿娘就敢給她天靈蓋掀了。


    好在做廚子的,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慢慢磨吧。


    吃過晚飯,江上弦又和江望日一塊兒在院子裏紮馬步,弄得滿身是汗,惹得江母連連嘟囔家裏費柴費水的又多了一個,不過聽著語氣倒是高興更多些。


    夏老夫人抿著嘴瞅著她直笑:“放心吧,九郎總不會教他白白習武的。”


    便是能做一個九品下的職官也比賣鹵羊肉強!


    (唐朝官員分九品三十級,最低為九品下,一品二品多為榮譽職銜,三品便算是位極人臣。官職又分職官、文散官、武散官。職官有正式工作,文武散官則為虛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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