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上弦習武這件事,崔辯敘已經琢磨了很長時間了,因此顯得格外亢奮,昂首挺胸的把江上弦送迴家之後,躊躇滿誌的自己迴到家裏還是睡不著,連夜把府裏的奴仆全都發動起來。


    裝牛角燈的、開庫房挑珠寶選款式打鈿頭釵的、趕製適合江上弦練武時候穿著的胡服圓袍的,甚至連府中負責喂養馬匹的也被叫了起來。


    嗯,已經在豪華馬廄中熟睡的馬兒自然也不能幸免。


    崔辯敘把自己的愛駒們一匹一匹拉出來,從牙口看到屁股蛋子,準備先將日後江上弦學會了在馬上馳騁之後要更換的新馬給挑出來。


    整個崔府一時之間熱鬧的如同白晝。


    而迴到家的江上弦,麵對四張滿滿都是八卦之色的臉,欲哭無淚的把崔辯敘要教她武藝的事兒給說了一遍。


    江望日羨慕極了:“阿姊,想不到崔少卿如此心善,竟願意親自教你習武,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江上弦:“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嗚嗚嗚,這一刻她真的共情葉瀾依了,這都什麽事兒啊,泡個仔怎麽就這麽難?


    足浴會所的頭牌男技師,洗腳按摩大套餐才888,她到底有什麽想不開的啊!


    可惜江望日小朋友沒看過甄嬛傳,隻當他阿姊說認真的,滿臉期待的看向江母:“阿娘,你說這事兒成不?”


    江母簡直快被這兒子蠢升天了,一巴掌就拍在他背上,打的小老弟嗷嗷直叫喚,她還大著嗓門罵道:“好賴話你都聽不懂是不是?你什麽東西啊還想人家崔少卿親自教你?等你阿姊.....”


    話說了半截,她又緊急刹車,心虛的看了一眼夏老夫人,果然,她阿娘正沒好氣的瞪著她呢!


    江母堆起笑臉來:“阿娘,你說說這事兒,你不是說那崔少卿保準對我們家年奴起了心思的麽?這怎麽,怎麽.....”


    哎喲,她都不好意思說!哪個男人對小娘子有意,不是去吃好的,喝好的,遊遊湖,賞賞景,念兩句酸詩的?


    怎麽偏偏輪到她家年奴,就得被拉去練武?


    好端端的小娘子,每日顛鍋就夠夠的了,還練武,那還能看麽?閨女最近本來就有些胖了,她還尋思著過了十六好好給她控製一下身段呢。


    等下這身段子還沒減下來,人倒是變得又黑又壯,如意郎君也沒成,她可上哪兒說理去?


    難不成是能去大理寺鬧,還是去找崔家?


    都不能啊!


    也是江上弦上輩子太過相信短視頻了,還真以為唐朝是以胖為美的,其實啊,這初唐的時候,大家都是正常身材,除了青樓楚館之外,穿衣風格也是走婉約派的。


    以胖為美,衣著豪放,半個圓滾滾的胸脯露在外頭,得等武皇上位才能普及大眾。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太肉嘟嘟的時候,為時已晚。


    眾所周知,節食減肥是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吃完這頓再減肥更是減肥大軍的口頭禪,尤其是她這樣後廚工作人員,那油水壓根差不了。


    一道道美食打眼前過, 這個嚐個味兒,那個也嚐個味兒,再加上三餐,哪裏減得下來?


    要不是每天上下班來迴得走那麽多久,隻怕她已經是個胖子了!


    夏老夫人看著女兒和外孫,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本想讓兩個小的迴避一下,可轉念一想,這家裏就江望日一個男丁,日後江家的門戶總要靠他立起來,家裏的事兒瞞著他倒也沒必要。


    至於孫女夏真英,家裏人都在,偏偏叫她一個人避出去,難保她心裏不會有什麽想法,總歸是親孫女,又隻有自己一個依靠,人心都是偏的,她到底還是沒開口叫他們兩個走。


    小輩都在,還是要給女兒留點麵子的,她說話的語氣便緩和了些:“我瞧著這長安城雖好,可也不太平,遠的不說,就咱們坊裏賴家的那些肉的事兒,我如今想起來猶覺後怕。二郎和真英倒是還好,西市離得近些,他們兩個互相也有個伴兒。年奴每日自己來迴那麽遠跑去萬年縣,我這心啊,總是吊著的。”


    江母很容易就被拉偏了思緒,附和著道:“可不是,聽說賴家等過了明日便要搬走了,要我說,走了也好,每迴一見他們家的人,我這心裏就膈應。可這街坊鄰居的住著,不打招唿也不好,哎喲,可真真是難為死我了。”


    夏老夫人再次深深的歎了口氣,默念了一句福壽無量天尊,這是自己親生的!


    然後才繼續心平氣和的拉迴正題:“既是崔少卿相邀,若年奴真能好好學些本事也是好事,咱們不說每日不用掛心了,便是日後,若是和崔少卿這事兒沒成,與了旁人家做娘子,年奴手上有些真本事.....”


    江上弦秒懂——若是能練得一身拳腳功夫,日後成了婚到了婆家,有什麽話不好說的,略動些拳腳便是。


    小老太太的思維當真很是超越了。


    “阿娘!你這話說的!”


    江母自然也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可這事兒能當著孩子麵這麽說麽?別看這丫頭瞧著老實巴交的,萬一聽過頭了,日後沒事就打自家郎君…


    好吧,這也就罷了,夫妻麽不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吵架換成自家女兒打郎君也行吧。


    “這丫頭死心眼,萬一她要是連著公婆一塊兒打可怎麽辦?這還不叫人告到衙門去?不孝可是重罪!”


    哎喲喂,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江上弦都想摔桌子了!


    “阿娘,我打公婆做什麽?男人不聽話,給他綁起來一天打三頓不就行了,做老子娘的還能不心疼兒子?”江上弦忍無可忍,都被她阿娘繞進去了,好端端的她為啥要打人呐!


    江母一聽,剛想說什麽,就被夏老夫人毫不猶豫的打斷:“行了,我瞧著年奴這腦子可比你好使,更何況,崔少卿既是約了年奴去,怎的就沒有機會了?朝廷官員,一旬才休一日,但凡休息的時候,他便和年奴在一道兒,這感情便是沒有,天長日久的也就有了。”


    夏老夫人很肯定,這崔少卿就是對自家姑娘有心思的,否則三天兩頭的送東西做什麽?錢多燒得慌呐?那天底下的窮人可多了,怎的沒聽說崔少卿給旁人送東西?


    年輕的男男女女擱一塊兒,憑著她家年奴的....恩,相貌上雖說不如崔少卿,可她們家年奴有手藝啊,長得也是乖巧的很叻,好好加把勁兒,這個金龜婿釣的著!


    最後,夏老夫人一錘定音:人就是要敢想敢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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