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風眼睛瞧著方芷莨,沒有說話。


    周念平道:“長風尋找複活之術已久,幾個重要的信息似乎都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尋找一個隱藏了一千五百年的秘密,怎會如此輕而易舉?”


    穆長風苦笑一下,一經周念平提醒,的確有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感。


    幾條重要的線索都是意外得知,滿腔的興奮都化為無與倫比的欽佩之意,原來自始至終,從頭到尾,他都沒能擺脫秦薏蘿布下的天羅地網。


    怪不得她年紀輕輕便已叱吒風雲成就非凡,倘若她是個重視名利輕視親情的人,不願犧牲自己,選擇長長久久的活下去,隻怕當今之世根本沒有玉龍閣的立足之地。


    周念平道:“秦宮主應該會借助水鏡努力尋找那個會化為血魔的孩子,最終找到了師姐。我不知道她具體地看到了什麽,幾個關鍵之處還是能猜到。”


    穆長風為了讓周念平盡情發揮,索性默不作聲。


    周念平道:“師姐時常提起穆師祖,秦宮主從師姐的口中得知他是佛門俗家弟子,也知道他在哪家寺院學藝,便將白骨雀安置在那裏。一來以晨鍾暮鼓之聲壓製其戾氣,二來佛門弟子心善,不會狠心斬殺有能力壓製戾氣的魔物。穆祖師又是想要建功立業之人,需要白骨雀助他一臂之力。”


    穆長風心中的揣測和周念平頗為不同,搖頭道:“我不認可師哥的話。”


    “為什麽?”周念平本來甚是得意,冷不防被穆長風潑了涼水,自然有些不服氣。


    穆長風斟酌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據我所知,血魔被誅殺之後詛咒秦宮主的後人,還有一部分內容。他說下一代血魔現世之後,他的後人會化為倀魔助其一臂之力為禍世間。我猜測秦宮主想通過水鏡尋找倀魔,不料她找的那個人一心尋找複活之術,便走了幾步重要的棋來助我達成所願。”


    周念平取出銀扇,隔著衣服撓著後背,神情悠然,似乎沒注意到“倀魔”二字,“你猜的有理,我猜的也有理。誰知道哪個對哪個錯,秦宮主早已離世一千五百年,咱們誰也沒機會找她問一問。”


    穆長風道:“別管誰對誰錯,都是揣測。你別在心裏嘀嘀咕咕。”


    “哼,誰在心裏嘀嘀咕咕了。”周念平確實一直在暗中嘀咕,嘴硬不肯承認而已,“她肯定看到了咱們來到地下石城,便借白老爺的口,把另一條線索說出來。”


    穆長風道:“如果他看到咱們來到地下石城,把神樹種子藏在此處多好,豈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周念平撓背的手停頓下來,睜大一雙狐狸眼,“當然是防著白家不小心知道了秘密,前功盡棄唄。”


    穆長風一邊沉吟一邊搖頭,“我覺得不是這樣。”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方芷莨突然插言道:“也許那顆神樹種子不僅僅需要心頭血來保護,還需要一個特別的安置地點。”


    周念平道:“關鍵是線索到了這裏就中斷了,誰知道那個地兒在哪裏呢。究竟是西洲山還是西洲島,或者是西洲湖呢。你們說秦薏蘿笨不笨,找個合適的人,把長生丹往他嘴裏一塞,挖出心來藏起種子,她活到現在見著師姐直接把種子交出來不是更好。”


    方芷莨道:“你以為誰都能幹出這種缺德事?”


    “我覺得她真能幹出來。”周念平眯起一雙眼睛,道:“你別瞪我,就憑她那些手段,不是幹不出這事兒的人。”


    穆長風道:“既然秦宮主是精心布局,一定還有別的安排。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急了,反正踏破鐵鞋無覓處,順其自然,指不定哪天就揭開了謎團。”


    方芷莨從來沒為複活之事著急過,周念平覺得穆長風說的在理,就安下了心。


    穆長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念平,“你背地裏搗了什麽鬼?”


    周念平道:“我搗什麽鬼了?”


    穆長風道:“薛暮煙已經走了好幾天,不見你為阿月姑娘脫離奴籍的事情著急。你肯定早早做下了安排。”


    周念平故意逗穆長風,眨巴著一隻狐狸眼,“你簡直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穆長風想起那碗雞蛋湯,登時惡心不已,卻聽周念平陰陽怪氣地道:“薛暮煙剛剛進入喜堂之時,我偷偷地將一封信轉移到她的身上。未失身的女子手臂上都有一顆守宮砂,她的肯定沒了。我告訴她如何用紅草製一顆假的守宮砂,條件就是她必須讓阿月母女擺脫奴籍。”


    穆長風又氣又笑,周念平做了惡人尚不罷休,還要趁火打劫。也隻有他能厚著臉皮幹出這種缺德事,“你不怕薛暮煙不聽話?”


    周念平道:“我告訴她說,紅草藥汁的藥效能持續一年,使藥效持久的方法,我會在阿月母女平安地找到安居之地再告訴她。”


    穆長風長了張嘴巴,最終將滿肚子難聽的話忍了迴去。


    周念平道:“我知道你想罵我缺德。缺德就缺德吧,我不使勁顯擺我的壞,如何能彰顯你的善。黑與白對比一下才明顯,你有我比較著才更顯得可愛。為了親親好師弟,我可是犧牲了自己大好青年的形象啊。”


    聽著他一套強行狡辯的歪理邪說,穆長風竟然有了理屈詞窮之感。


    心中不禁感歎,不愧是師姐調教了多年的人。嘴上功夫都如此了得,很多時候把他顯得笨嘴拙舌。


    正在穆長風無話可說之時,方芷莨顯示了她更高一籌的嘴上功夫:“男人不壞,女子不愛。你這邪魅陰毒的形象可謂震鑠古今空前絕後。壞男人的本事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普通的小姑娘一見就沒了魂兒,可惜阿月身有傲骨,偏偏就惡心壞男人。”


    周念平精神抖擻,正待和方芷莨鬥嘴,白玨忽然闖了進來,急慌慌道:“白姑姑上吊自盡,已經沒了氣息,小姐可有辦法救她?”


    周念平忽然跳起來,難掩興奮之色,“心病發作了哈,莫要著急,我來救她一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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