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淒涼的目光落在手腕處的紅繩上,心裏一動,道:“師弟,我和葙兒戴著紅繩就可以隨時借用你的靈力,反過來可不可以?你能從我和葙兒身上借用靈力嗎?”


    穆長風道:“也可以,但是……那個……那個……”


    林淵不明所以,道:“那個什麽,你怎麽結巴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穆長風默不作聲,微微一笑,有些話說不出口,還是不說為妙。


    “算了吧,你和葙兒那兩下子,借用了也跟沒借用一樣。”趙卓言嗬嗬一笑,替穆長風說出了心裏為難的話。“據我觀察,你妹妹葙兒手中的魚鱗峨眉刺乃是吸收了天地靈氣才能發揮威力,和修為的高低毫無關係。至於你的修為嘛,嗬嗬。”


    林淵羞愧不已,臉登時紅了,他從前不務正業,除了因服用千年赤芝而生出的一身蠻力再無可以稱道的本事,林葙兒修為一般,全靠一把魚鱗峨眉刺僥幸成名。


    若論真實本領,他與林葙兒加起來比不上半個穆長風。


    “總比借不到靈力強吧。”林淵低垂著頭,小聲咕噥了一句。


    “說的也是,四條腿的蛤蟆總比三條腿的強點。借用你的靈力雖然沒有大用處,但長風起碼在踢林珍兒一腳的時候力氣能大一些。”趙卓言了解林淵願意聽逆耳忠言的優點,故意把話說的極其難聽,借此刺激林淵。


    林淵把頭垂得更低,下定決心日後要苦心修習靈術。


    古人聞雞起舞苦練武功,他也要日夜加緊練習,把從前荒廢掉的大好時光全都補迴來。


    趙卓言道:“依我看啊,還是借用我和二姐的靈力較為妥當。”


    穆長風道:“此乃禁術,借用靈力之後,恐怕師伯和師叔母要生一場病。”


    趙卓言毫不猶豫地擼下林淵手腕上的紅繩,道:“隻用我的,他母親就算了,本來眼睛就不好,再損傷了別處可就糟了。”


    林淵感激至極,用言語無法表達,便抱住趙卓言,許久之後才鬆開。


    趙卓言又故意刺激林淵:“事先聲明,下不為例,你不把本事練好,老夫再幫你就是把命搭給了你。唉,慈母慈父多敗兒,孩子沒出息,都是爹娘給慣得。”


    穆長風不忍看林淵自怨自責,趕緊道:“師伯修為高出我甚多,有您相助,勝算更大了一些。”


    “應該確保萬無一失,”趙卓言雙眼微眯,摸著胡子,道:“淵兒帶我去把葙兒手腕上的紅繩取來,咱們請雲無涯也幫幫忙,長風且等我消息,雲無涯同意幫忙了再去找林珍兒,反正事已至此,不差個一時半刻。”


    穆長風聞言頓感輕鬆許多,趙卓言和雲無涯都是當今之世數一數二的好手,有二人的靈力隨時可以借用,足以和林珍兒周旋片刻。


    趙卓言一扯林淵的袖子,道:“咱們走吧,你幫不了大忙,小忙還是可以幫的。雲無涯肯定會看在你的麵子上伸出援助之手。”


    林淵心情好生沉重,最初與林珍兒相遇之時,哪裏會料想到今天,他曾暗暗發誓以長兄的身份悉心嗬護孤苦無依的小妹。


    世事無常,十有八九不會遂人意願,林珍兒曾算計過他的性命,他如今也在算計著林珍兒的性命。


    林淵曾以為血緣是世上最為牢不可破的聯係,事實證明,在惡毒的人心麵前,血緣的關係竟是如此的脆弱。


    也罷,這就是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人生之路是那麽長,和同道之人才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做出選擇的過程,他選擇了正道,自然要和歪門邪道劃清界限,既然選擇了守護無辜之人,就要和殘害無辜之人勢不兩立。


    他與林珍兒,就如同水和火不能共存。


    家族內訌雖然可悲,但是留著一個禍害則太可怕。


    林淵堅定了心意,收起所有對林珍兒的惋惜同情,暗暗告誡自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林珍兒能做到該舍則舍該棄則棄,所以能成為強大的敵人。


    而他全因優柔寡斷心軟,一直都是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弱者。


    他受夠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奈,受夠了總是像隻雛鳥一樣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受夠了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感,受夠了別人總是利用他善心的可恥行為。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林淵,林淵,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林淵喃喃自語著,暗中苦笑一下,狠下心腸,大步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每走出一步,就是把林珍兒往死亡的深淵推進一步。


    開弓沒有迴頭的箭,他已經沒有迴頭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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