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風和林淵帶著林珍兒迴到小鎮之時,已經是晌午時分,三人隨便找了一家麵館,匆匆忙忙地吃了午飯,便離開麵館往郊外行去。


    穆長風並未說此行的目的,林珍兒甚是不滿,道:“我妹妹危在旦夕,你們要帶我去哪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殺了明旭救我妹妹嗎?”


    林淵滿心痛楚,不知該如何迴答,穆長風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正和寶兒姑娘有關,請珍兒姑娘不要著急。”


    林珍兒目露兇光,冷眼瞄著穆長風,道:“你的心思最為詭異,該不會要拖延時間,等我妹妹死了,你就有充足的理由不幫我殺明旭了。”


    “別胡說八道,”林淵小聲嗬斥了一句,“長風把我當兄弟,自然也把寶兒當親人,你別冤枉他。”


    林珍兒很敬重林淵,聽他這樣說,也不好再和穆長風爭執。


    穆長風道:“有些事情我一直琢磨不透,珍兒姑娘似乎很了解我們,你似乎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


    林珍兒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對穆長風理也不理。


    三人來到一片亂葬崗中,隻見荒草叢生,屍骸遍地,雖然是正午時分,此地卻是陰寒刺骨,冷風陣陣。三人的腳步聲驚起了一群正在覓食的烏鴉,在驚叫聲中四處逃竄。


    穆長風道:“小鎮上有位賣花的姑娘,相思成疾重病而亡,姑娘的養母無情心狠,將她拋在亂葬崗中。我於數日之前知曉此事,托人買了棺槨將賣花姑娘安葬。”


    林珍兒冷哼一聲,道:“你心腸倒好,難得的好人啊。葬了又如何,血肉早已進入烏鴉的肚子吧,怎麽的都是死無全屍。”


    穆長風道:“我本想選個好地方安葬賣花姑娘,委托的那人告訴我說,姑娘臨終之前留下遺言,死後要將屍身葬在亂葬崗。我大惑不解,天底下竟然有願意葬在亂葬崗之人。”


    林珍兒道:“天下之大,什麽稀奇古怪的人都有。”


    穆長風道:“我細問之下才知,賣花姑娘第一次見到意中人就是在亂葬崗,她被養母虐待,被罰在亂葬崗過夜,遇到上山采藥半夜迴來的一位青年公子,這裏是二人一見鍾情的地方。”


    林珍兒撲哧一樂,道:“相遇的地方……極好也極秒,哈哈。”


    林淵看著林珍兒一臉壞笑,心中好生難過,暗暗期盼墳墓裏的賣花姑娘不是林寶兒。


    穆長風鄭重地道:“我問了許多關於賣花姑娘的事情,有一件事令我好生奇怪,她親生母親健在,而且她也知道母親身在何處,可是她始終都沒去尋找親生母親,每天忍受著養母的折磨,珍兒姑娘覺得奇怪嗎?”


    林珍兒神情錯愕,隱隱感到不妙,究竟為什麽不妙,她強迫自己不去深想。


    穆長風道:“那位姑娘生前極愛花花草草,經她培育的花草都長得極好,就算是快要枯死的花被她細心嗬護幾天,就會變得生機盎然蓬勃茁壯,可惜一位這麽好的姑娘,生前連個名字都沒有。”


    林珍兒頓時臉色鐵青,如惡鬼一般盯著穆長風,銀牙咬得格格作響。


    穆長風的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溫和地道:“我托人埋葬的賣花姑娘究竟是誰,想必珍兒姑娘已經十分清楚。”


    林珍兒的怨毒神色一點點地退去,隻見她嘴角含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襟和秀發,道:“是哪一座墳?”


    穆長風四處張望一下,便沿著一條羊腸小道走了一會,林淵和林珍兒跟隨在後,走到一座新墳之前,穆長風停下腳步,迴頭看著林珍兒,道:“是這裏,我托人在墳前種了許多花。”


    林淵慌亂不已,一顆心冬冬亂跳,就怕打開棺槨之後,證實了穆長風的推測。


    林珍兒盯著墳丘看了一會,慢慢解下鬥篷,開始用雙手挖掘墳上的土。


    穆長風和林淵擼起衣袖,準備上前幫忙。


    林珍兒推開二人,繼續埋頭苦幹。


    林淵見她並無悲戚之意,也無沉痛之情,下手也不慌亂急促,哪裏像個挖墳之人,更像一個普通的莊稼人在田地裏埋頭幹活。


    反常的平靜更令林淵緊張不安,林珍兒挖出一捧土,他的心就往上提一分,待林珍兒將所有的土都處理幹淨,露出嶄新的棺槨之時,林淵的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


    穆長風拔出赤霄劍,道:“我來幫你將棺上的釘子拔出來。”


    “不需要你來幫忙,”林珍兒輕輕一拍手掌,遠處的一株沉香樹晃了兩晃,兩根樹枝自動伸長,眨眼之間就來到了棺槨前。其中一根緊緊纏住棺木,另一根猶如一條長蛇,啪的一聲落在棺蓋上,緊緊地將其吸附住。


    林淵越發地慌亂不安,緊緊抓著穆長風的衣袖,林珍兒圍著棺槨走了兩圈,笑容依舊,竟無一絲一毫的悲戚。


    “珍兒,”林淵不安地看著她,“想哭就哭,你別強撐著。”


    林珍兒聽而不聞,再次一拍手掌。


    兩根沉香樹枝一起發力,一根緊緊地拽住棺木,另一根使勁往上一提,硬生生地將棺蓋拽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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