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醒過來的時候,聽到周圍一片喧鬧。


    猴麵包樹下,膚色各異的人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簽字或者按手印。


    另一邊,一群人正在熱烈地討論著。


    劉雅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因為此前發生的事情她都記得一清二楚,隻不過她完全身不由己,被控製住了。


    此刻,她剛剛在那兩封倡議書上簽字。簽完字或者按過手印的人就會恢複了對自己的控製。


    她在一瘸一拐地在人群裏搜尋陳零。


    繞到猴麵包樹的後麵,她看到陳零帶著弗朗索、比爾,正在和犛牛怪人說話。


    她記得犛牛怪人的演說,當時他神情嚴肅,感情充沛,口若懸河。此刻,他卻像是打敗了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胳膊上的圈圈已經不見了,臉上和身上的白色圖案也好像比抹亂了。


    “喂,紳士們!你們誰來扶我一下?”劉雅喊道。


    幾個男人立刻看了過來。


    劉雅發現陳零一臉的疲倦,就像是剛做完一件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


    “你怎麽啦?”她不等紳士過來攙扶,就單腿跳跳到了陳零身邊。


    陳零一隻手扶著長棍子,舉起另一隻胳膊,讓劉雅扶著,笑道:“沒事兒,有點兒疲勞而已。”


    劉雅搖搖頭,不相信陳零的說法。


    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起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陳零可能真的是疲勞了,不想多說話。他把長棍子遞給劉雅,吩咐比爾說道:“你給這位女士解釋一下吧,就按照我剛才說的。”


    “好的,陳先生……我的事情要說嗎?”比爾猶豫著問道。


    “隨你。”陳零說完,拉著弗朗索瓦和犛牛怪人走到一邊,繼續說話。


    比爾得了命令,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其中的大部分事情,劉雅已經從犛牛怪人的演講裏知道了。


    “陳先生擁有神奇的力量,他不僅沒有被迷惑住,反而迷惑了在場的所有人,讓沃爾夫人的祭司親口說出了計劃。所以,是陳先生拯救了我們,不然,我們這些都會被剁掉一隻手!”比爾擺出剁手的動作。他是真的剁過被人手的,所以架勢非常逼真。


    劉雅被他嚇到了,往後縮了縮,問道:“陳先生是怎麽做到的?”


    “我不知道。”比爾說道,“我隻知道肯定是他。你看那個祭司,他已經完全被打敗了,失去了神奇的力量,從此隻是一個普通的沃洛夫人。”


    劉雅看向犛牛怪人,問道:“要怎麽處置這個人呀?”


    “陳先生沒說。”


    “我們要報警,把他抓起來!是他破壞了拉力賽,壞了我的好事。”劉雅咬牙切齒,做出兇狠的樣子。


    比爾沒同意,說道:“一切等陳先生安排。反正祭司已經跑不掉了。”


    陳零收繳了犛牛怪人的短刀,又收繳了他使用的兩個物件。這兩個物件曾經被餐館老板和胖警察安東尼拿去,拐迴來兩大群的外國人。


    陳零原本不認識這個東西,現在已經非常清楚了。這是猴麵包樹的果子煉製而成的,有著迷惑和誘惑的力量。


    陳零用短刀在地上挖了一個淺淺的洞,把兩個物件放進去,蓋上土。犛牛怪人長長歎了口氣,說道:“陳先生,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了。林蓋爾選擇了您……”


    “錯!”陳零攔住了犛牛怪人的話頭,說道,“不是林蓋爾,而是這棵樹。林蓋爾是你們給樹取的名字,但是這棵樹從來沒有接受。”


    犛牛怪人沒有爭辯,從腰間掏出一個小木牌,遞給陳零,說道:“這是一個信物,現在屬於您了。”


    陳零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麽。但是他認為自己不需要這個,說道:“我不需要。”


    犛牛怪人指向天空,說道:“上麵的景象,會驚動很多人的。”


    猴麵包樹似乎在冒煙,嫋嫋的白霧飄向高處,逐漸聚了起來,形成一個雲團,就像給猴麵包樹戴上了帽子。


    “能看到這個的,都是有力量的人。”犛牛怪人繼續說道,“您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恐怕還不穩定,如果有心人借機動手,您的力量恐怕會失控,導致您昏迷不醒。”


    陳零臉上露出一絲意動。


    在他單膝跪倒之後,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態,他和這棵參天大樹融為了一體,感受到了大地的脈動,自然而然地獲得了樹靈的力量。


    這棵活了幾千年的參天大樹,按照萬物有靈的說法,已經修煉出樹靈。非洲這片土地上,流傳無數年的巫術的本質都是借助大自然中某種“靈”來獲得力量。


    不同族群和部落的巫術都不同,能借助到的力量也有大有小,性質各異。


    陳零從來沒有接觸巫術,但是在收到樹靈的侵襲時,係統吸收了樹靈的力量,使得陳零和樹靈融為一體。


    在短暫的適應期之後,陳零開始使用樹靈的力量,讓全場人都陷入迷惑之中,按照陳零的意願行事。


    原本陳零隻能在係統的防護之下,保證自己一個人的安全;有了參天大樹的力量支持,陳零實現了逆轉。


    他明了了沃爾夫人王族的目的和計劃,明白拉力賽確實對沿途的百姓造成了損失,於是導演了一出倡議會。


    隻是沒想到犛牛怪人似乎在骨子裏就像當演說家、政治家,被迷惑之後本色演出,給在場所有人免費展示了高水平的演講。


    陳零感受到樹靈的力量的時候,也感受到了超量的力量湧入資審之後給身體帶來的壓力。


    這棵樹活了6000年,積蓄了澎湃無邊的力量,陳零耗費了很大的精力才勉強控製住,此時的他感覺筋疲力盡了,異常困倦;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隻得勉強維持著。


    他知道為什麽天空會有那一團帽子,那是大樹力量被激發卻無處可去才表現出了的異象。


    陳零猶豫了一會兒,結果犛牛怪人遞過來的東西。


    這是一個木頭雕刻的女人像。


    “擁有信物的人之間,不會互相攻擊的。”犛牛怪人見陳零要了信物,放了心。他之所以主動給陳零信物,實際上是為了保護自己。


    現在犛牛怪人已經沒有了特殊的力量,他很擔心自己被秋後算賬。給出了信物,就是向陳零表明自己從此退出巫的領域,隻做普通人;同時相當於給了陳零一個護身符,向陳零示好,請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他卻不知道,陳零並沒有秋後算賬的打算。


    自從得到了係統,陳零就相信這個世界有某種超自然的的力量;後來他遇到了技能者,更是堅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掌握了超自然力量的人。


    陳零不想過多地參與到那個超自然力量的世界中去。他的係統是被動態的,他如果主動參與那些超自然的事情,那就像是在走鋼絲,非常危險。


    這次為了救迴比爾,被迫參與到了這麽大一個事情裏麵來,破壞了沃爾夫人的好事兒,也從此一腳踩進了黑非洲巫的世界。


    陳零是外來人,是陌生人,他不想牽涉太多,所以並不打算和犛牛怪人糾纏太多。


    今天事了,大家各走一邊。


    參天大樹的洶湧澎湃的力量,既然隻能是借來,那就先還給大樹,以後真需要了可以再借。


    犛牛怪人做祭司幾十年了,頭一次看到靈的力量如此洶湧而出。他不知道陳零做了什麽,隻知道陳零肯定掌握了非常強大的力量。


    “陳先生,謝謝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沃洛夫人。”犛牛怪人說道。


    “不用謝我。沃洛夫人的事情和我沒什麽關係,我隻是適逢其會。”陳零說完,把信物放進口袋。


    “阿斌,你馬上把拍好的視頻交給電視台播出來,廣而告之,算是我們把這次的事情負責到底了。我們迴去!”


    陳零一上車就睡著了,知道車子在班貝大酒店停下,他才醒過來,感覺恢複了不少。


    他下車正好聽到何超許聲音,於是說道:“我們不需要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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