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拍了拍自己的腦殼。這個被動係統是不是怕宿主睡著了?就不怕疼死宿主嗎?


    不管了,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


    他走到一個集裝箱邊上,繞了一圈,才找到一個門。


    門上用法語寫著“憲兵”,它的上麵是幾個阿拉伯文,陳零估計也是”憲兵”的意思。


    阿爾及利亞的憲兵是沿用法國人的做法而來的,是內政部領導的一支武裝部隊,主要任務是以軍事手段打擊犯罪和恐怖主義,負責重要機構和地區的安全等,同時還兼有整肅jing察紀律的職責。


    陳零猶豫了一下,敲門問道:“裏麵有人嗎?”過了好一會兒,陳零要再敲門的時候,門打開了。


    一位高個子製服男,穿著軍靴站在門邊。製服男子背對著燈光,陳零看不清他的臉。


    “晚上好,朋友。”製服男子說道。


    陳零心想,我還不認識你呢,怎麽就成朋友了?“晚上好,朋友。我是今天剛來的……”


    “我認得您,是我帶人把你們從機場接過來的……”製服男子說著,側身請陳零進去。


    陳零這時看清了他的臉,確實是今天下午見過的那位配手槍的軍人。


    他謝絕軍人的邀請,因為他聞到裏麵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我剛才聽到了一個消息,晚上有人要進營地來,從廁所那邊進來,襲擊營地。”陳零說著,指了指遠處的幹部專用廁所。


    軍人盯著陳零看了一會兒,說道:“請問您叫什麽名字?“


    陳零告訴了他名字。軍人說道:“我是薩利姆軍士長,是駐守你們營地的副隊長。這個情報很重要,請隨我來。”


    薩利姆帶著陳零進了第二個集裝箱,這應該是一間辦公室,裏麵擺著辦公桌和幾個鐵櫃,味道比第一間集裝箱好一些。


    薩利姆對著辦公桌後一名中年軍官恭聲說道:“隊長,這位朋友叫陳零,他有重要的安全情報。”說著,他轉身對陳零說道:“陳先生,這是我們隊長德裏少尉。”


    德裏少尉看著陳零笑道:“陳先生,歡迎您。很抱歉,我這裏有各種槍支彈藥,但是沒有椅子,所以我沒法請您坐下……”


    陳零感覺這位少尉有點兒囉嗦。


    德裏少尉繼續說道:“……薩利姆軍士長說您有重要的安全情報,請您詳細告訴我。”


    陳零趕緊把上廁所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德裏少尉聽得很認真,一邊點頭,最後開口說道:“這個消息很重要,說明我們的營地大門防衛工作做得很好,這些人不敢從正麵過來。薩利姆軍士長!”


    “到!”薩利姆立正,表情嚴肅。


    德裏少尉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說道:“今晚全隊人員取消休息,把人都帶上,在廁所周邊設置戰鬥位,大門的警衛增加一倍,整個營地加強巡邏。”


    說著把鑰匙遞給了薩利姆,換成了本地的阿拉伯語,說道:“不論這位陳先生說的是否是真的,都值得一試,反正沒什麽損失。幹得好,我們都可以有好處。”


    薩利姆敬禮,轉身出了集裝箱辦公室。


    德裏少尉站起身,感謝陳零的情報:“謝謝您的情報,陳先生!請告知您的同胞,晚上9點後全部待在室內,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


    陳零驚訝問道:“這樣就行了?你們不叫增援嗎?萬一來的人很多怎麽辦?”


    德裏少尉明顯愣了一下,轉而笑道:“陳先生放心,我們有15名訓練有素的戰士。目前為止,本地區的恐怖活動,每次的人數從不超過10個人,大多數時候是五六個人,所以不會有驚喜。”


    陳零到這個營地滿打滿算不超過兩個小時,對情況完全陌生,不知道德裏少尉的這番話是真是假,隻好點頭。


    隻是,腦殼裏的冷氣似乎更猛了,疼痛更明顯了。難道自己的行動沒有任何效果?


    陳零迴到徐總身邊,把情況說了一遍。


    徐總皺眉道:“看來他們挺重視的,難道真是恐怖活動?”


    陳零說道:“他們已經排兵布陣了,剛才他們的副隊長薩利姆把休息的士兵都喊起來,領取槍支彈藥了。”


    徐總又點了一支煙,說道:“我去通知他們做點安排。你吃飽了嗎?“


    陳零本來就不餓,說道:“吃飽了。但是我腦殼疼,一直疼。”


    徐總麵無表情:“你是累了,迴去睡覺吧。”


    陳零轉身朝宿舍走去。


    進了宿舍,孤零零坐在暗淡的白熾燈下,靜靜感受腦子裏的冷氣和疼痛。


    “係統係統!”陳零嚐試著唿喚係統。


    係統警報紅燈嘟啊嘟啊閃動著,沒有反應。


    陳零內心惶恐不安,想到剛才憲兵和幹部們的反應,又非常鬱悶。


    武裝分子襲擊營地,你們就不怕死嗎?一個個都淡定冷漠的樣子,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嗎?


    陳零拍了拍腦殼,想把冷氣拍出來。


    武裝分子來了,我該躲到什麽地方去?


    想到這,陳零走出宿舍,左右看看哪裏可以躲藏。


    一長排平房宿舍,前麵是一米多寬的走道,走道外麵的空地上拉著幾根晾衣服用的繩子,再往前則是辦公區、食堂和幹部宿舍。


    武裝分子從廁所進來,那個區域首當其衝,自己這個區域也好不到哪裏去。


    問題是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躲的。


    陳零猶豫之際,遠遠看見負責後勤的老李一搖三晃,從小餐廳方向走來,站在宿舍前的空地上,大聲喊道:“今晚提前熄燈,10點熄燈,大家待在屋內不要出來。”


    老李往前走一段,重複一遍:“今晚10點熄燈,大家待在屋內不要出來。”


    ……


    陳零走到老李跟前,問道:“李經理,剛才憲兵隊長說9點以後就待屋內,不是10點。”


    老李停下腳步,表情疑惑:“有什麽區別?不用擔心的,阿鬼子做事情沒效率,說了今晚11點,那就是下半夜才能來,說不定就不來了。“


    圍上來幾位閑得無聊的工人,其中一位問道:“李經理,今天幹嘛提前熄燈?睡不著覺啊。”


    老李一瞪眼:“不熄燈,你就睡得著啦?”


    “不熄燈,可以打牌。”


    老李瞄了說話的的工人一眼:“我告訴你,這次是非常嚴肅的,誰違反紀律,我就讓工長停他的工……”


    陳零無奈地走開。他迴到宿舍,坐了一會兒,又起身出去,往辦公區走去。


    路上遇到兩個背槍的士兵。陳零上去打招唿:“晚上好。”


    士兵停下來:“晚上好,朋友。”


    “你們在巡邏嗎?”


    看著像帶頭的士兵答道:“是的,今晚加強巡邏。”


    陳零心裏立刻踏實了一點,問道:“我剛才見到了你們的德裏隊長。”


    帶頭士兵迴答:“原來是陳先生,我們都知道了您的情報。今晚可能會有戰鬥,請您和您的朋友們待在屋內,不要出來。”


    陳零問道:“屋內就安全了嗎?”


    “當然。我們現在分兩組在院子裏巡邏,在營地大門在一個隊伍,製高點有兩個了望哨,還有人重點盯著廁所那邊,沒有任何武裝分子可以進入營地,放心吧。”


    陳零無法理解,新聞媒體裏麵的恐怖分子都有著很大的殺傷力、威懾力,怎麽這裏的人都那麽淡定呢?難道經曆得多了?


    陳零不明白的是,包括德裏隊長在內的所有人,沒有完全相信陳零的情報。一個剛下飛機的小夥子,上了一趟廁所,迴來說晚上有武裝分子襲擊?


    徐總的態度已經是很謹慎了,不僅親自去了一趟廁所,還通知了憲兵,安排老李做好準備。


    老梁、老李那樣的,心裏都煩著呢,好好喝酒不行嗎?沒事找事兒。


    至於德裏隊長,雖然沒有唿喚支援,但是已經提高了警惕。他說得很明白,不論是否會有襲擊,隻要做好準備,沒什麽壞處。


    陳零又迴到宿舍,在床上臥倒。他已經很困了,嘟啊嘟啊的紅燈、腦殼裏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入睡。


    就在這時,紅燈閃動的頻率變得急促起來。


    陳零點擊紅燈,打開麵板。


    麵板上的內容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字體的顏色似乎更紅了。


    危險等級沒有任何下降,說明陳零的作為沒有起到作用。


    該死的係統,你倒是給個提示呀!我宿主嗝屁了,你係統也跟著嗝屁!


    陳零坐了起來。


    不能坐以待斃!


    被武裝分子突破進來,在屋裏呆著隻能束手等死。陳零決定到廁所那邊去看看,隨機應變。


    出門左拐,先上坡再下坡,有一排磚砌的洗滌槽,專門給工人洗衣服、洗漱用的。


    陳零聽到有人喊他:“陳翻譯,你也還沒有休息啊?”


    陳零轉頭一看,是一位今天一起來的工人,他記得名字,王敬,一名木工,自來熟的性格。


    陳零答道:“我去轉轉,你們在幹嘛?馬上熄燈了。”


    王敬走過來,低聲說道:“我們等一下要去營地外麵買東西,你去不去?”


    陳零想了想,問道:“大門都關了,怎麽出去?”


    “先來這裏的兄弟有辦法,他們經常晚上出去。”


    陳零又問道:“你有當地的錢嗎?”


    “還沒有,找先來的兄弟們借一點。我刷牙的東西忘帶了,煙帶的也不夠。”


    陳零搖了搖頭:“我不去了,等一會我要睡覺。”王敬說道:“那你需要什麽?我幫你帶。”


    陳零謝絕了,繼續往前走。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工人們經常出去,而圍牆那麽高,大門不給走,他們是怎麽出去的?


    陳零趕緊轉身,找到王敬,問道:“你們從哪裏出去?”


    王敬笑嘻嘻地說道:“廁所那邊。先來的兄弟說,圍牆外麵有一個小土堆,正好圍牆一半高,一跳就跳下去了,迴來也很好走。”


    陳零想,那他們今天出不去了,會被憲兵攔住。


    王敬繼續說道:“不是你們的幹部小廁所,是這邊的工人大廁所。”


    陳零腦殼裏一陣猛烈的疼痛,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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