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閻柏楊的這份情緒沒能維持太久,因為姬靜影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她說。


    她的語氣和幾年前一樣平淡,卻攪亂他一池心水。


    閻柏楊在心裏迴了一句:別來無恙。


    顏兮將無菌手套取下,白大褂也脫到一邊,然後朝門外走去,十分善解人意地道:


    “你們先聊,我去找靳君嶼。”


    和閻柏楊擦肩而過時,顏兮無聲地做了個“加油”的唇形。


    顏兮走後,姬靜影和閻柏楊相對而望,兩人都沒有立刻開口說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姬靜影才道:


    “進來吧,你認識顏兮?”


    閻柏楊點頭,又道:


    “我就不進去了,在末世要維持實驗室的幹淨狀態不容易。”


    他一路風塵仆仆而來,還沒洗一次澡呢。


    姬靜影也不再邀請閻柏楊進去,她能理解閻柏楊和她共處一室會覺得尷尬,畢竟當初他拒絕過她的心意。


    雖然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沒對閻柏楊有絲毫芥蒂,但閻柏楊恐怕還一直覺得對不住她。


    姬靜影於是語氣平靜地對閻柏楊道: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都不需要太介意,你不用覺得麵對我不自在。”


    閻柏楊看著姬靜影,幾年過去,世界大變,然而姬靜影卻一如當初,她依舊熱愛科技早就,依舊性情淡如菊,看似不好相處,但其實心思柔軟。


    閻柏楊鬼迷心竅一般,突然開口:


    “其實我來這,是想問一下你……能不能……”


    姬靜影看著閻柏楊,目光沉靜如水,沒有因他這話而有半點波動,閻柏楊後麵的話就突然卡了殼。


    各自沉默無言了一分鍾後,姬靜影開口:


    “好啊。”


    閻柏楊愣住:


    “什麽?”


    姬靜影道:


    “你不是想問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嗎?我說‘好’。”


    可是……他還沒問。


    閻柏楊深吸一口氣,看著姬靜影,認真地道:


    “在接下來的年月日裏,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姬靜影笑了,將自己的迴答重新說了一遍:


    “好啊。”


    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試探,沒有幾年不見的重新磨合與種種顧慮,隻是你問,我便答了,然後我們在一起。


    一個小時後,姬靜影將正在和顏兮與靳君嶼說話的姬躍金攔住,告訴他自己戀愛了的事。


    姬躍金驚得好一會沒迴過神。


    他、他、他單身這麽多年的女兒突然就有伴了?


    姬躍金的聲音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他雖怕姬靜影的叮囑嘮叨,但對姬靜影的愛卻從未變過,一直掛念著他死後姬靜影的生活。


    哪怕姬靜影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在姬躍金眼裏。依舊是當初那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小女孩,是他立誓要一輩子在心上寵著的女兒。


    隻是姬靜影獨立且好強,一心撲在科學研究裏,他就沒見姬靜影對那個男的有過不一樣的好感。


    此刻聽到姬靜影的話,姬躍金問:


    “什麽時候談的?”


    姬靜影語氣平靜地道:


    “當然是今天,不然我早告訴你了。”


    姬躍金覺得自己蠢了,但這都是因為他太激動了:


    “他是誰啊?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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