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自己。”


    有一個聲音在靳君嶼腦中響起,像是他的嗓音,卻又不是他說的話,更不是他說話的語氣。


    那語調比他現在說話要更低沉一點,像大提琴,沉穩平靜,悅耳中帶著幾分蒼涼。


    夢裏他還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長的很可愛,說話奶聲奶氣的。


    “它叫蜜餞。”


    那個酷似他的聲音又說道。


    緊接著,夢變得更碎了。


    他看到自己在秀車技,一個瀟灑至極的漂移將車停在路邊,而顏兮就坐在他旁邊,副駕駛座上。


    她笑著伸手去撓他的腰:


    “下次你要是再開這麽快,靳君嶼,你就完了!”


    蜜餞在後座嚇得不行,顏兮探過身,將它抱到懷裏,下一刻,又被自己擰著扔迴後座。


    顏兮瞪他。


    他有些吃醋,難得幼稚地道:


    “它一個係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根本不怕的,他就是想你抱他!心機小boy!”


    蜜餞眼淚汪汪的一個人呆在後座,可憐兮兮地道:


    “寶寶是仿真人類,也是會害怕的,嗚嗚嗚……”


    知道顏兮就喜歡這種又萌又可愛還會撒嬌讓人心疼的家夥,他便瞪了蜜餞一眼。


    直接將蜜餞給瞪慫了:


    “寶寶是個係統,寶寶一點都不怕的……嗚嗚嗚!”


    顏兮靠著椅背看著他,翻了個白眼。


    他傾身去吻她。


    他看到自己側躺在床上翻看白血病的書,她躺在他的懷裏,卻對這些書沒有半點興趣,打個哈欠悠然入睡。


    他便不再看書,隻看她的睡顏。


    他看到自己和顏兮坐在秋千上,說著彼此最喜歡的東西,最喜歡的吃的,最喜歡的顏色,最喜歡的音樂,還有最喜歡的……人。


    “靳君嶼最喜歡的人――顏兮。”


    她捏著他的臉,像玩橡皮泥一樣,似乎致力要將他的臉扯出各種形狀。


    他無奈,但想寵她,隻好憋著笑任她搗蛋。


    然後就聽她拖長了聲音道:


    “顏兮最喜歡的人――靳君嶼。”


    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照射進來,而地上隻有一個人斑駁的影子……


    他看到自己和顏兮麵對麵地坐著,兩個人表情都很認真,在討論著很嚴肅的話題。


    顏兮坐直了身子,和現在的她不一樣,夢境碎片中的她是黑色的長發,發尾天然微卷。


    當然,和現在是一樣好看。


    夢裏的顏兮看著他:


    “我現在這種狀況,和古人說的‘鬼’也沒有什麽差別。你確定你要和一個鬼談戀愛?”


    “確定。”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你這兒,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離開。”


    “我不管這些,生死太過無常,我現在隻求當下。”


    “我……”


    “我不是在和一個鬼談戀愛,在我這裏,你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我可以碰到你,感受到你的溫度,隻是別人看不到你而已。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係統的功勞,但你是隱形的,隻屬於我一個人的,這是我這段時間裏遇到的第二好的事。”


    “第一好的事是什麽?”


    “是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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