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吳釗榭之外,還有其他人,薛安來報,總共五十七為姑娘獲救,其餘的還在拷問各家,接下來會繼續一一查探下落。盡量能找迴一個是一個。


    見這些姑娘們有人照顧,薑玲瓏便和鄺毓一道迴了房內。


    “你怎麽看?”


    “薛安和你說了?”


    “你倆還有什麽勾當沒告訴我。”薑玲瓏假意不悅,“他後麵綁上來的那幾個,根本是趙蒔曦的死侍。”


    打得破衣爛衫的,腰後的紋身都被瞧見了。


    鄺毓失笑,“你負責幫助這些失蹤的姑娘迴家。我呢,就負責找背後人的麻煩。”


    此處是趙蒔曦長年經營的地盤,他讓薛安走時在各處打上了韶華郡主的徽令。


    趙蒔曦下獄,不足為懼。


    但她必定和霖國某人夥同,才能有本事將這條跨越國境的人口買賣的線路打通。


    再往下的事,他不想薑玲瓏知道。


    他還沒全部查清,怕到時萬一結果讓她傷心。


    這一部分的事,讓司賢的私兵去查,最為合適。


    薑玲瓏知道他的心思,也沒有多問,隻是讓他明白了自己知情,以後就算有什麽糟糕的結果,她心裏也有底了。這是希望鄺毓放手去做,不用顧慮她。


    能和趙蒔曦這種權貴合作的,在霖國朝堂必然也是身份不菲。


    她盡量讓自己不要胡亂猜測。


    二十年前,梁以安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不會是他的。


    “希望薛安能多審出些東西。”薑玲瓏輕言,邊上鄺毓頷首表示同意。


    薛安看著年輕,手段卻很老辣,有他在,他就能和瓏兒多相處一會兒,不必親力親為。


    “薛安近來可操勞了,一會兒我得去謝謝他。”薑玲瓏說著往鄺毓肩上一趴,整個人鬆軟下來,開始碎碎念叨,“我好想初晨和崢兒啊。”


    他們來時有些繞路,迴去就不需要這樣避人耳目了,即時啟程,四日便能迴到菡萏城的船塢碼頭。


    這來迴半月,給梁以安的見麵禮也該送到了。


    “薛安那邊,我已經替你謝過了,你放心,是份大禮。”鄺毓微微低頭,將鼻尖埋入她的發間,“快再想想那倆孩子,畢竟馬上就要見麵,能空想的時間也不多了。”


    薑玲瓏朝著鄺毓就是一記不痛不癢的拳頭。


    後者受著,朗笑出聲。


    霖國宮內,梁以安的朱楷筆被司崢突如其來一個噴嚏掛上了些鼻涕沫。


    梁以安嫌棄不已,將筆丟了出去。


    “平王,你是一國之君,怎麽一點規矩沒有?”他扯著唇角,克製著脾氣,“打噴嚏咳嗽之類都要衣袖遮掩,我霖國黃發小兒都懂的道理,你怎麽就不知道呢?”


    “哦,我們穀悍不講究這些。”司崢一點不害臊,眨巴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朝梁以安展開攻勢,“這筆髒了,不能寫了,我們出去玩兒會兒吧!”


    梁以安扶額,這小孩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出去玩兒。


    “你以前在裹秋宮裏也這樣?”他想象不出,穀悍攝政王會允許國君這般模樣。


    果然,司崢搖頭。


    但很快,他又點了點頭。


    “叔父不讓,但不影響。”他模樣神氣,“我有暗衛,他們可以帶我出宮。”


    司崢說著,收起兩條搖晃的小腿,朝梁以安身邊挪得更近了些,“曌王,我們出宮玩吧。上次我出宮的時候就遇到玉兔姐姐了。”他說著起身立在梁以安的座上,湊近他耳邊悄聲說,“我想她了。”


    梁以安歎了口氣。


    “長安,”他喚了一聲,就見邊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蔡長安立刻上前俯首聽命,“你準備一下,就我們三人,微服出宮。”


    說完他又朝那個整天拿葡萄眼和玉兔姐姐來迷惑他的小不點,“這下滿意了嗎?”


    這邊司崢點頭如啄米。


    “曌王最好了!”說完他立刻跑去地上將那支朱楷拾起來,“我去幫你洗洗!”


    接著就屁顛屁顛地往外走,蔡長安趕緊跟上,左一句平王小心,右一句平王慢走地隨在後麵。


    自從平王來了宮裏,他的主子比往日多了人氣,話多了,表情也豐富了。似乎,人變得柔軟了。


    蔡長安知道這是曌王睹人思人,愛屋及烏,但他確實比鄺夫人剛走那會兒少了許多戾氣。


    要是鄺夫人……現在該叫韶華郡主了,要是韶華郡主本人在這兒,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蔡長安有些唏噓,心裏感歎命運弄人。


    如果薑家當初嫁女時,主子能豁出去地弄出些動靜來,或者說,更早些,以前小小姐在府裏的時候能夠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現在又何苦這樣癡心錯付,遭人誤解。


    主子對韶華郡主的在意,連平王這麽個丁點大的孩子都看得出來。


    蔡長安心疼主子,他跟在司崢後麵,都不由地希望今日微服,真能遇見些人。


    待兩人走後,梁以安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離殿去看了看被人悉心照料的初晨。


    ……


    船行四日,無波無瀾地抵達菡萏。


    薛安早帶著人先一步去找官進財了。


    抓人,封鋪,押送府衙。


    這個案子牽涉較大,單憑這常念常慈兩人,一個在霖國一個穀悍,一個扮道士一個扮和尚,就隻後頭還有人。鄺毓選擇報去府衙正是要看看衙門如何處理。如果一切秉公,那麽最後這案子必然會遞去刑部核審,最終驚動曌王。


    若幕後人是梁以安,那麽這就是他給他的一記敲打。


    若不是,那麽,這就是一次善意的提醒。梁以安心思細,又久居上位,朝中之事定然比他清楚。


    他們兩人即便有過節,但事關霖國百姓與王族聲譽,他們均是責無旁貸。


    薑玲瓏早早就來了甲板上,擠在這些歸心似箭的姑娘們身邊,也在遠遠眺望。


    明明是那麽期待的,可能登船梯放下,她們又不敢走了。


    “別怕別怕。”薑玲瓏知道她們的顧慮,“我夫君很厲害的,他會保護你們的。”


    迴來的路上,像邱蓉這樣離家多年的姑娘已經聽說了遣雲山莊莊主娶妻又休妻的事情,現在兩人並未再結連理,但薑玲瓏人前人後介紹時,都說是夫君。鄺莊主也一樣,親昵地喊她夫人。


    原本她們對男子是懷著恐懼和猜疑的,敢說上話的對象也隻有“對女子沒興趣”的薛安。


    可薛安後兩日一直在房內閉門不出,她們有事隻能去找薑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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