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釗榭抿著薄唇,聽著柳如眉滿口吉祥話,並不作聲。他雖一同來迎客的小侍進了寺廟,去到別院。


    “諾,喏,您打眼瞅瞅,”柳如眉一直非常盡心而熱忱地伴在他身側,朝吳釗榭指了指院子正中那一口缸,“最漂亮那個就是。”說完又是幾聲俏笑,像是替吳二爺開心一般,合不攏嘴。


    吳釗榭迎頭一看,果然眸中神采瞬間點亮。他快步走近,仔細打量裏麵那個因著軟筋散虛弱無力,顯得有些神情渙散的女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下意識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臉。


    哪裏的人婦,美得這樣不真實。


    “誒,二爺,”柳如眉伸手擋下,朝著他嬌嗔,“姑娘再好看,您可別壞了規矩啊,”她說著拍了一記吳釗榭的心口,“不然人人都上來摸一把,隨便揩我姑娘們的油了。”


    吳釗榭望著缸裏美人,被她這一拍更是心頭激蕩,收迴出了神的目光和抬去半空的手臂,“眉姨說的是,是吳某魯莽了。”他看了看缸上掛的底價,側身朝柳如眉問,“眉姨可知,還有其他人競價?”


    柳如眉搖頭,“按往常,定是沒有人和二爺搶這個心頭好,可今日真不好說,我這不先接待得您嘛。後頭那幾位您也有數,要是長成這樣,估計是人婦他們也會考慮的。”


    柳如眉說完,又朝吳釗榭眨了眨眼,便轉身去招待其他絡繹而來的客人了。


    吳釗榭望著那缸裏的姑娘挪不動道,他像盯著獵物一般死死盯著她,輕聲問,“美人,身子可好?”問完又怕對方誤會,還一本正經地解釋了一句,“跟著我,會比較勞累,身子可受得住?”說完他去看那女子神情,隻見對方不屑地移了視線,根本不正眼瞧他。


    這不是那種小女子害羞的躲避,而是婦人無聲的貞烈。


    她不願意,且對他視而不見。


    吳釗榭食指大動。


    恨不得現在就讓人在旁圍觀,讓人一個個地上去侮辱了她。


    他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記悶哼。隨後快速在冊子上寫下編號和金額。


    底價一萬兩,他翻了十倍,可以說是誌在必得。


    可好死不死,隔壁後來的一位客人與他出價相同,接過暗標成了明標,他最後以二十萬兩白銀投得。


    貴是貴,但依然很值。甚至於,因為花了這二十萬兩,他打算先不要玩得那麽兇,把人玩壞了浪費的可是自己的銀子。一點一點循序漸進,讓她情緒崩潰即可。身子可以當心一點,慢慢玩。


    這是他的想法。


    暗標拍下的姑娘會被私下送去客人的車輦上,這樣的好處在於天香樓的船一走,就沒人知道誰跟了誰,以後萬一出事也難以一環扣著一環又牽連。


    而明標拍下的姑娘會敲鑼打鼓地造勢,給足客人麵子般派著小侍一路給送去客人指定的地方。


    吳釗榭本家在西北大城,但他把拍下來的人都關在寶識鎮裏。因此在外,他還是一個清瘦的儒商形象。


    柳如眉的小侍前後抬著轎子,將人抬進了鎮東的大院裏。


    他們放下轎子,人便不見了。


    吳釗榭沒管這些,早就亟不可待地拿了椅子,過去撩開簾子坐在他新買迴的女子麵前,細細打量,又因著克製而有些激動。


    “好久沒有遇到你這樣的人了。”他的聲音盡量溫和,仿佛語氣稍微重一些對方就會碎般小心謹慎,“你別怕啊。我喜歡看你這樣的人受欺負,但是我有分寸的,肯定不會害你性命。”他說著頓了頓,“這一次,我肯定會珍惜你的。”


    “這一次?”


    吳釗榭麵露驚訝,對那女子的迴應不可置信。


    “你的藥效過去了嗎?有力氣說話了?那,那能動嗎?”他摩拳擦掌,吞咽著口水,“那一會兒我把你丟去地上,你有力氣爬進房間嗎?”說著他轉身朝身後一指,“就是這間,最大的這間,給你住。”


    他說完去看那姑娘,卻見那姑娘人雖靠在轎子的角落裏,但眸色清明,正滿眼澄澈地看著他,疑惑而溫順。


    “這一次?”她再次問道,“以前有誰?”


    “哦,很久以前了。”他也不著急,似乎在耐心等待她的軟筋散藥效再散去一些,“你別吃醋。”


    那姑娘便眨了眨眼。


    “我很久沒有買到像你這麽美麗的貨物了。”他歎了口氣,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惋惜,“很久以前,那時穀悍動蕩,亂世嘛,美人和英雄一樣,容易被人發現,脫穎而出。”


    “她也是位絕色的女子。但是性子不好,太堅韌了。”


    吳釗榭悠悠地向她說道,似是在和老友談天追憶往昔,“我不喜歡看她忍耐的模樣。好像無堅不摧,沒有什麽能讓她屈服。你知道嗎,年輕時我比較暴躁,收服不了一個女人,不能讓一個女人怕我畏我就會特別生氣。我用過很多方法。但我不喜歡在人身上留傷,刻意地弄痛她們。我要的是心悅誠服。”


    “我還記得當時我讓周圍的鎮民,後來讓流亡的乞丐,讓他們一個個的來。這不應該,因為這些人下手太重了,弄傷了她。她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還有了身孕。我是喜歡和有孕的人玩的。可是她太虛弱,懷不住,就流了。後來等她身子好些,又試了幾次,她還是不服我。我想想算了,也沒意思,就轉手賣了。”


    “我這邊很多人,我都是賣了的。你放心,我肯定會多留你一些時候,要是以後真賣,估計也要賣個好價錢,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現在我不像年輕時這樣毛躁了,也多了很多馴養的經驗。肯定不會讓別人再傷害你的。我一個人,有很多有意思的辦法讓你心裏煎熬讓你覺得屈辱,很好玩的,不著急,我們可以一會兒慢慢玩,先試幾個看看。”


    吳釗榭說完又盯著轎中女子細看,忍不住彎了眉眼,細聲誇讚,“你真是好看。”


    “我好看?”那姑娘也輕聲問,“是我好看,還是你說的那個絕色女子好看?”


    吳釗榭有些意外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好像已經開始為他爭風吃醋一樣,他一愣,笑了,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她長什麽樣了。不過是個失敗的教物,沒滋味,再好看的也會膩。”他說著溫聲道,“所以應該是你好看。你是我二十萬兩真金白銀買迴來的。她不過是別人送來我門口的。”


    那女子聽完沒什麽反應,不見喜怒,隻是靜靜地開了口。


    “你說什麽?”


    吳釗榭聽不清,就往轎門裏湊了一點。


    “我說,”那女子啟唇,厲色內荏,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就向人刺去,“我說去你個王八蛋的!”


    嘭的一聲,吳釗榭剛往後退開,頂上轎子就裂成四五瓣像多花一般散開,他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一柄寒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割出一條淺淺的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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