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煜,快幫我看看這裏有沒有機關密室,作為報酬,迴去我讓廚房給你做香煎小魚幹。”


    她捧著貓崽與之對視,眼裏滿是狡黠的笑意。大華夏美食千變萬化,她就不信這饞貓能抵擋住誘惑。


    “咳咳,你以為區區幾條魚就能收買我。”白煜翻了個白眼,掙紮著輕巧落地。


    隻不過身體比頭腦誠實,張口報來一連串菜名,蔡瀾聽了都得讚句“講究!”


    “好,都給你。要不要我撥個廚子,專門給你做菜?”謝黎忍住笑意,順毛。


    “哼,這可是你說的。”白煜傲嬌的偏過頭,尾巴搖來晃去,顯然心情極好,也肯好好幹活了。


    它沿著書架來迴走動,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道流光,最後走到一處背光的陰暗角落,揮爪拍了拍,扭頭笑道:“你猜的沒錯,這裏的確有密室。我隻能告訴你方位,怎麽進去得靠你自個兒解。”


    謝黎的目光就落在它走動過的軌跡,一路延伸至書桌,在牆體周圍打了個圈,最後落在一塊顏色較深的地磚上。


    她凝眉思索,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久到白煜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站著似在發呆的謝黎終於有了動作。


    她拔出匕首,循著規矩,在牆麵、地麵、書架上撬出一些痕跡,當她拿起書案上似隨意擺放的不規則石塊時,隻聽得輕微的“哢擦”聲,那塊深色的地磚陷了下去,露出與石塊一模一樣的凹槽。


    白煜瞪圓貓眼,一副見鬼模樣,喃喃道:“這樣都行?不是,你怎麽計算出來的?”


    謝黎把石頭按下,看著緩緩移開,露出階梯的地麵,莞爾一笑:“有些像我前世學過的趣味算術,我也不確定,隻是試試而已,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我信你個鬼!


    白煜輕哼了一聲,率先跳下密室。謝黎笑笑,跟著拾級而下。


    密室與書房的麵積大抵相同,是個四四方方的空間,壁上嵌有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室內幹燥且通風,並不會有窒息的感覺。


    謝黎隨意打量,就見兩排落地書架上擺放著不少書籍,其中不乏難得的孤本。


    牆角堆疊著同一規格的箱子,箱上積著厚厚的灰塵。


    白煜急不可耐的打開一口箱子,驚訝地叫起來:“謝三你發了,裏麵都是金子。”它把所有箱子一一打開,箱裏一半裝著黃金白銀,一半是玉器古董。


    “嘖嘖,這就是一夜暴富的滋味。”


    “猜到了。”謝黎敷衍的應了一聲就不再多看,反而把目光放在牆上一幅《猛虎下山圖》上,


    “你在看什麽?”肩膀一沉,白煜躍上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你不覺得那頭虎的眼神有很有問題?”


    “哪裏有問題?”白煜歪著腦袋看了半晌,並沒看出問題所在。


    謝黎將它抱在懷裏,笑道:“若是你,從那麽高的山上下來,眼睛卻看向別處,就不怕摔死?”


    “呸呸呸,我可是天道化身,怎麽會摔死?”


    “我這不是打比方嘛!”謝黎指著虎眼所視的地方,拍拍貓頭:“去看看,那兒有沒有機關。”


    白煜雖然不滿謝三使喚它幹活,但貓類的好奇到底占據上風,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反複確認道:“我一隻貓真能有廚子?你家人不會反對?”


    “你是普通的貓嗎?你可是天道老爺的親兒子。”謝黎不要臉的拍馬屁:“我這條命是你給的,算得上再生父母。別說區區廚子,要我伺候都行。”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白煜果然被拍舒爽了,輕哼一聲,鄙夷她:“你會伺候人?得了吧。”心裏其實樂開了花。


    它眯起眼,估計好距離,把謝黎的肩膀當做跳板,縱身一躍,爪墊剛接觸到牆體,就聽得咻地一聲,一道白芒激射而來。


    “是暗器,讓開!”


    與此同時,白煜以極快的速度閃避,快到肉眼捕捉不到。那道箭矢擦身而過,沒入牆體,隻留得一小節在外,散發出幽藍的光,竟是淬了毒的。


    它全身的毛炸起,像一團蒲公英,謝黎趕緊上前安撫,割地賠款無數,才把貓主子哄好。


    它哼唧一聲,從暗格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鐵匣。匣子沒有上鎖,裏頭躺著兩張獸皮繪製的圖。


    “這是,金礦?”謝黎接過一看,唿吸急促,難得緊張起來。這上麵不僅標出金礦,還有一整座鐵礦山,都是朝廷未標記過的。


    “你打算怎麽處置這些東西?”白煜看她收好獸皮,幹巴巴問道。就算不懂人間法則,它也知道金銀鐵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采。


    謝黎拿起個金錠子,墊了墊分量,眼神晦澀。這黃金的成色極好,像是官製,翻到底部,果然有印章。


    “大風。”一個聞所未聞的朝代。


    然而謝黎卻有種塵埃落地的踏實感,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從夢魘以來就種來自心底的迫在眉睫。


    她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她信任自己的直覺。


    也正因此,才想要迫切弄清楚身份,她不確定謝家被抄,除去皇帝忌憚是否還有其他原因。


    現在看來,擔心是對的。


    想保住謝家,就得有資本對抗皇權,少不了招兵買馬,購置糧食,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而且現在就得籌備起來。這些金銀到是能充作軍資,可惜……。


    “可惜看得著搬不走,這不是存心饞我。”謝黎把金錠扔迴箱中,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這麽多金銀想要搬迴去,目標太大,還會引得歹人窺視,畢竟三國都不富裕,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幾乎勒緊褲腰帶過活。


    “你不能,我能啊。”小貓崽傲嬌的抬抬下巴:“咳咳,本大爺自帶空間。當然,這不是白給你用的,得用功德來換。”


    謝黎撇撇嘴:“這種高大尚的東西我哪裏會有?”


    “你有。”還不少呢!


    白煜把後半句話咽迴肚裏,閑閑的道:“重生這種好事十萬人裏才出其一,你以為跟大白菜似的,隨便哪個受冤的都能重來?


    你有累世功德,算不上十世善人卻也差不多。我這麽跟你說吧,把你身上的功德換算成分值大概有兩百分的樣子。


    我的空間,就跟銀行租櫃子差不多,你要是隻想租個能放下密室這些東西的,每年隻需支付五個分值。不過以後再想寄存,就得重新支付,金額會根據存放東西的重量、危險來分,價錢不定,下次或許就不是這價格了。”


    它覷了眼謝黎的臉色,接著說:“我建議你花一百分一次性買斷,這樣就等於擁有一個空間,可以無限製,無限量存放。”


    謝黎眼神閃閃:“我隻有一個問題,功德有什麽用?”


    “這個嘛!”白煜嘿嘿一笑:“你要知道,天道是十分吝嗇的,它自有一套區分善惡的標準,身懷功德的人往往都是大氣運者。在這裏用途有限,但在修士身上可以抵擋雷劫、破除心魔、增漲運勢等等,總之好處多了去。所以你要不要買斷?”


    “白煜,你不會坑我的對不對?”謝黎眯起眼,認真問道。


    “那必須的。”它鄙夷的哼聲:“吾乃天道化身,會稀罕你身上這點功德?我是看在咱倆的交情上,你到底要不要租,不租就罷。”


    “我租,一次性買斷。”謝黎沉吟片刻,很快就做下決定。“天與弗取,反受其咎”。身為天道化身的白煜主動給她開後門,她可不認為這貓是臨時起意。


    白煜給她一個“算你有眼光”的眼神,肉墊“啪”地一聲拍在謝黎眉心。一抹純粹無雜質的金光沒入貓眼,不知是否錯覺,它好似比往日更靈動了些。


    “看好了。”它輕飄飄一揮爪,密室裏的書架、箱子眨眼間都不見了,徒留一間空曠,在地上投射出兩道被拉長的身影。


    “夏時姑娘,你說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等在院外的護衛看了眼天色,麵露出焦急。這位小娘子可是主家的愛女,若是出點意外,別說主家,就是大郎君都不會放過他們。


    夏時一瞬不瞬盯緊大門,抿嘴道:“再等一刻鍾,娘子若還沒出來……。”話才說一半,就見謝黎抱著貓溜溜達達走出來。


    夏時看她兩手空空,垂下眼眸,掩飾住心底的失望。


    迴到府邸,早已過了吃晚食的時間,隨便用了些點心,謝黎翻找出家中所有史書,逐字逐句翻閱,仍然沒有從裏麵找到有關“大風”的蛛絲馬跡。


    她捏捏眉心,緩解長時間看書而酸澀的眼睛,喃喃自語:“大風,大風……。難不成真跟風吹過似的了無痕跡?”


    “啪”地一聲,茶盞掉落在地,享用小魚幹的白煜隻是稍稍抬了抬眸,繼續埋首在美味中。


    “奴婢一時手滑,娘子恕罪。”


    謝黎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請罪的夏時,沒想到在她身上尋到突破口。是了,夏時是母親一手栽培,有些事,除了許姑姑也就她最了解。


    “起來。”謝黎指著下首的凳子叫她坐下,似隨口一問:“夏時,你跟在母親身邊有多久了?”


    “奴婢是夫人救下的乞兒,六歲時跟在夫人身邊。那時,夫人還不是謝家主母。”


    看到密室裏的東西,謝黎就想過謝恆娶蘇秦會不會是為了錢?


    她有些煩躁,手一下一下敲擊著木匣,心逐漸冷靜下來。


    至少她已經知道父親跟母親在一塊兒是各取所需。但想要攢下一筆富可敵國的財產,起碼得有三代人的經營,包括那兩座礦產,就不是普通百姓敢占為己有的。


    她從未聽過母親提起娘家。隻知曉母親姓蘇名秦,這還是謝夫人醉酒後偶然說漏嘴。


    蘇家合該是個大家族,那麽問題來了,在怎麽樣的情況下,他們會讓母親帶走家業?


    就算嫡支隻落得母親一人,族老難道不會塞個旁支過繼?


    謝黎心神一動,直起身子,仔細問道:“母親是怎麽嫁給父親的?我的意思是這樁婚事誰保的媒?”


    “奴婢不知,那時奴婢還小,夫人憐惜,隻叫奴婢做些采花插瓶的小事。就是突然有一日,夫人成了謝家主母。”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夏時覷了謝黎一眼,輕聲道:“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


    謝黎瞳孔一縮,不知觸動了什麽,心裏莫感到些恐慌,她定了定神,繼續問道:“那大兄呢,他是何時成為謝家大郎?”


    “奴婢不知,隻知道夫人變成謝夫人後不久,金陵發生過一起地龍翻身,大郎君就是那時變成主家的長子。”


    這事她隱約聽人提過,也不知是否巧合,先帝的鐵杆心腹都死在地震裏。他們若還活著,托孤這種事也輪不謝恆。


    先帝病逝,太子登基,謝家成為炙手可熱的權臣。


    “母親可還有娘家人呢?他們來過謝家嗎?”


    夏時迴避了問題,隻說:“全死在戰亂中了。”


    謝黎戰術性後仰,似笑非笑道:“夏時,母親既然把你給我,我便是你的主子。我不奢望你像對待母親那樣忠誠,隻希望別把我當傻子哄。”


    “奴婢不敢欺騙娘子。”夏時“撲通”一聲跪下,頭抵在地上。


    謝黎拽住她,扣住她的下頜,看著她一字一頓問道:“那你告訴我,她一介孤女如何在戰亂中保全家產?抬起頭,迴答我。”


    “全賴女帝仁慈。”夏時抬起頭,很快又垂下,聲音小的宛如蚊呐。


    女帝?謝黎渾身像觸電似的,腦子裏亂成一團。突然有靈光閃現,她從袖袋中拿出金錠擺在桌上,寒著聲音道:“你是說大風女帝?”


    “原來娘子進入密室了。”夏時驚叫出聲,隨即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從貼身懷中取出一本用牛皮紙包裹嚴實的冊子,雙手奉上,道:“夫人說若有朝一日娘子追問女帝的事,就讓奴婢把這個交給您。”


    雖然早已做好準備,她卻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般早。


    白煜喵嗚一聲躍來,蹲在謝黎膝頭,拉長身子,倆前爪按在書案上,歪著小腦袋,眼中閃過八卦之光。


    謝黎沒有管它,接過冊子一目十行看去,越看越是心驚,不知不覺,後背已被汗水淋濕,不是她膽小,實在是上麵記載的秘聞叫人膽顫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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