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放箭...不要死...相柳...相柳...”


    小夭猛的從床上坐起,額頭布滿汗珠,眼神中滿是驚懼。


    人醒了,但是神還沉浸在夢中。


    雖然這一世已經知道相柳現在還好好的。


    但是她在沒有相柳的世界活了幾百年,夢到了千萬次他犧牲時的場景,那種痛徹心扉不是見幾麵就能夠忘記的。


    “怎麽,醒著毒不倒我,在夢裏毒死我了。”


    戲謔的聲音傳到小夭的耳朵,她先是嚇了一跳,後來又滿是驚喜。


    她抬頭看去,清冷的月輝從窗戶灑落,那個人坐在窗框上,看起來比月輝還要清冷。


    她鞋都來不及穿,下床直奔過去。


    一把將他的腰抱住,整個埋在他的身上。


    眼中的淚浸濕了相柳的衣服。


    相柳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在落下時又猶豫了,手握成拳,放到身側。


    小夭哭著哭著就笑了,有什麽好哭的,他還在,這世間便是歡喜。


    她猶豫了下,還是將腦袋在相柳的衣服上蹭了蹭。


    好吧,蹭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相柳身體僵硬了一下。


    再抬頭時,幹幹淨淨的小臉上笑顏如花。


    隻是這笑怎麽看怎麽心虛。


    “給你配的毒藥還沒好,要後日才能取。”


    相柳沉默的看了她一瞬,嫌棄的說道,“不是為了毒藥,還不是你忽然心痛不止,害得我也休息不好。”


    小夭摸了摸心口,他們的情人蠱還在,她不會讓他有機會解開的。


    “日後我會注意的。”


    相柳輕輕點頭,看了看天色,“那我先走了。”


    說話間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小夭的眼前。


    天雖還未亮,但是時間也不早了,隔壁的老木已經起來了,小夭也沒有了迴去繼續睡的意思。


    就這麽繼續靠在窗框上,仿佛那個人還在一樣。


    相柳在離開之後便直奔辰榮軍營,雖然糧草短期內不用愁了,但是還有不少其他的瑣事需要處理。


    忽然一支利箭急射而來,卻在即將射中眉心之時被他一把抓住。


    “毛球。”


    毛球立刻振翅飛往利箭射來的方向。


    藏身在密林中的一黑衣人絲毫不懼,又衝著相柳射出一箭。


    相柳的霜雪彎刀出現在手中,向著黑衣人發出一道靈力。


    薄唇輕啟,淡淡的說道:“既然敢來,那就不要走了。”


    那人被相柳的輕慢激怒,雙手合十擊散了相柳的攻擊,人卻也後退了數步。


    “相柳,你雖有九命,但你殺我兄弟,此仇非報不可。”


    相柳也不廢話,他殺的人多了去了想要殺他的也多了去了,管他來人是誰,殺了便是。


    但是當他的靈力無法向前攻擊,反而是引起一陣蕩漾之時,他就知道自己入陣了。


    嗤笑一聲,“也就能用這些小伎倆了。”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不管主意如何,隻要能殺了你就好。”


    黑衣人身後又出現十幾位同樣身著黑衣之人。


    靈力不高,但是敢出現在這裏,看來就是這布陣之人了。


    在黑衣人手掌翻飛之間,陣法的威力更強了。


    相柳手持霜雪彎刀,全身靈力翻湧,隻要將這陣破了,這些人的命就是他的了。


    頃刻之間,他便將陣法擊破,自己卻也受了些傷。


    但是這也不能阻擋他將這些黑衣人殺死。


    這些人中唯有一開始向著相柳射箭的那人靈力高些,能在相柳手下撐個兩招,其餘人皆是一刀一個。


    而後拖著受傷的身體再次出現在小夭的房間。


    “小夭。”


    小夭一轉頭就看到了一身白衣染滿鮮血的相柳。


    眼中滿是驚慌,趕緊起身上前去扶著他。


    “你快躺下療傷,將這些療傷的藥吃下去。”


    “這些藥裏都加了我的血,對你應該有些用處。”


    “不行,你傷的這般重,還是直接吸血好的快。”


    說著就扯開了衣領,露出白皙的脖頸。


    相柳看到小夭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輕輕的將她抱住,“小夭,別慌,我沒有大礙,這些大多是別人的血,你剛剛給我吃下的療傷藥已經夠了。”


    聽到他這樣說,小夭的心才放下。


    也許是因為他戰死的那一幕太深刻,所以她如今見不得他白衣染血的樣子,仿佛下一秒便又要失去他。


    相柳療傷之時她便躺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竟也漸漸的睡著了。


    當她再醒來時,發現身側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雖然有些憂心他的傷,但是此時卻也毫無辦法。


    能做的也就是多為他製些藥。


    不管是靈藥還是毒藥。


    反正也證實了,隻要靈藥加上了她的血,那麽對他便是有用的。


    吃完飯後,眾人都在院子裏曬著太陽閑聊天。


    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一群人手中捧著各種各樣的物品就走了進來,最後走進來的是瑲玹。


    小夭很詫異,他怎麽會又迴到清水鎮?


    瑲玹抱拳拱手:“之前對六哥多有得罪,還請六哥原諒,這些賠禮也請六哥收下。”


    小六臉上掛起笑容,“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不過是小事,哪裏值當送這麽老些東西。”


    “若是六哥不收,便說明六哥還沒有原諒在下。”


    小夭愣了一下,知道這東西是推不了了,“行吧,那我就收下了。”


    在小夭同意之後,瑲玹便示意那些人將東西奉上。


    串子和麻子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趕緊手忙腳亂的引路,其他也跟上去幫忙。


    一時間院子裏就隻剩下小夭和瑲玹二人。


    瑲玹抬手示意,身後之人便將一個精致的木盒送上。


    看著手中的木盒,他心情有些複雜,師父到底為什麽會將這個交給玟小六?


    便是阿念都沒有。


    他將木盒遞給小夭,“這是我師傅讓我交給你的。”


    小夭眼神閃了閃,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木盒。


    “多謝。”


    “那我便先告辭了。”


    待瑲玹走後,小夭才拿著手中的木盒進了房間。


    她打開手中的木盒,隻有兩樣東西,一枚皓翎王常年佩戴的玉佩,還有一封信。


    將玉佩拿起,手指在上麵摩挲,腦中思緒翻飛。


    父王...


    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放好,打開一旁的信封。


    父王在信中並沒有問她在做什麽,隻叮囑她萬事小心,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便告訴他。


    信中還提了一件事,父王告訴她,即便他幫她瞞著已經找到她的消息,但是軒轅王遲早都會知道的,無論她想要做什麽,都要早做打算。


    小夭靜思了一下,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外爺雖然對自己也是頗為疼愛,但是卻不會如父王這般對自己寵溺,不一定會同意自己一直飄蕩在外。


    看來是要想個法子。


    她這世隻為相柳,實在不想再被卷入權利遊戲中去。


    上一世是她沒有看清外爺的心思,五王七王根本就是外爺給瑲玹準備的磨刀石,瑲玹才是外爺屬意的繼承人。


    便是沒有自己去趟這渾水,瑲玹可能會累些,但是最終還是會登上那個位置的。


    也許是小夭在五神山的選擇讓相柳滿意,也可能是東海之行拉進來關係,又或者是小夭的真容隻有他一人看到。


    相柳幾乎每日都會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兩人一起喝杯酒,到河邊散散步,或是一起乘著毛球去海上看月亮。


    還未等小夭想出好辦法來,軒轅王的信已經送到了小夭的手中。


    唉,看來是不得不迴去一趟了,也幸好瑲玹現在還在五神山。


    隻是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迴來了。


    “想什麽呢?”


    清冷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


    小夭猛的抬起頭,紅唇輕輕擦過如玉般的皮膚。


    “咳咳...”


    “咳咳...”


    屋內同時響起兩人的咳嗽聲。


    “你這人怎麽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忽然出現在我後麵,是想嚇死我嗎?”


    相柳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我是妖,不是人。”


    “而且,真要殺你也不會是嚇死你這麽簡單。”


    “最起碼也要將你身上的血都吸盡了,然後將你剁成九段,一個頭一口的吃掉。”


    小夭在抬頭時,就看到了他泛著淡淡粉色的耳尖,眉毛一挑。


    喔豁,堂堂九命相柳大人竟然害羞了。


    不過她不敢打趣,怕自己死的很慘。


    假裝抖了抖身子,“還真是死無全屍啊。”


    相柳走到桌邊坐下,熟練的取出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嘀咕什麽呢?要說話就聲音大點。”


    以妖族的耳力,其實他聽的一清二楚,但是就是想逗逗她。


    小夭連連擺手,討好的笑著:“沒什麽,沒什麽。”


    相柳嗤笑一聲。


    小夭磨磨蹭蹭的走到相柳身邊,從懷中拿出一瓶毒藥遞給相柳


    “這是我新研製的毒藥,你試一下怎麽樣。”


    相柳迴頭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接過毒藥,“無事獻殷勤。”


    雖然這般說,但是他還是將毒藥喝了。


    “還行。”


    聽到這樣的評價,小夭自動翻譯成很好,誰讓這個九頭妖九個頭都湊不出一張嘴呢。


    她想她的邶了。


    “嘿嘿,大人,這毒藥您也嚐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能不能送我迴家,或者你要是忙,讓毛球送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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