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非夜班的平凡日子裏,童舟航如同設定了精準無誤的時鍾,每天都會駕駛著他那輛整潔的轎車,準時地停靠在唐鈺所在公司的樓下。他那明亮的雙眸中,始終盈滿了期待與溫柔的光芒,似乎在迫不及待地盼望著能在人群中第一眼捕捉到唐鈺那熟悉的身影。


    唐鈺每次走出公司大門,看到童舟航的那一刻,臉上都會不自覺地泛起微笑。童舟航則總是快步上前,為她打開車門,細心地用手護住她的頭頂。


    隨後,他們如同兩隻歡快的蝴蝶,翩然投入到城市的繽紛之中。童舟航帶著唐鈺探訪一家又一家獨具魅力的飯店,無論是古色古香的中餐廳,還是充滿異國情調的西餐廳,他們都欣然前往。在餐桌上,童舟航總是貼心地為唐鈺夾菜,留意她的口味偏好,唐鈺則會笑著與他分享工作中的點滴趣事。


    偶爾,童舟航還會悉心安排浪漫的電影之旅。在影院裏,唐鈺會因為緊張的情節不自覺地抓住童舟航的衣角,童舟航則會輕輕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黑暗中,他們的目光偶爾交匯,彼此的眼神中都蘊含著複雜的情感。


    唐鈺與薛霖之間的冷戰,猶如一道冰冷的牆壁,橫亙在彼此的心房前。唐鈺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如何打破這令人壓抑的僵局,修複他們之間出現裂痕的關係。可是,童舟航那猶如春風化雨般的溫柔關懷,又如同溫暖的陽光,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她的心田,讓她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想要拒絕,卻又實在不忍傷害那顆真誠的心。


    自從王思甜被辭退之後,分公司的群裏就仿佛被一層寂靜的陰霾所籠罩。除了那些必不可少的關於工作內容的交流,群裏再也沒有人敢隨心所欲地閑聊、肆意地亂說話。曾經的熱鬧與喧囂,如今已被小心翼翼和噤若寒蟬所取代。


    然而,平靜的表象之下,卻潛藏著一場意想不到的風波。就在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天,幾個向來熱衷於八卦的同事,犯下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嚴重錯誤。他們在小團體群裏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公司裏的各種瑣事,卻不慎將原本私密的消息發錯到了分公司的大群。其中最為驚爆、引人矚目的一句話便是:“每天接唐鈺的那個帥哥看著好寵她呀!”


    遠在 h 市的薛霖,在看到這句話的瞬間,仿佛被點燃了內心深處的怒火。一直以來,他在眾人眼中都是那個沉穩冷靜、處變不驚的形象。但此時此刻,他卻再也無法維持那份淡定與從容。憤怒與不安在他的心中交織纏繞,他唯一的念頭便是立刻飛奔到唐鈺的麵前,目光灼灼地要求她將所有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急切地想要弄明白她和童舟航之間到底是什麽情況?


    思念是什麽?思念是那悠悠揚揚、綿延不絕的細密雨絲,看似輕柔得如若無物,實則絲絲縷縷、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心靈的每一寸角落,直至將其全然浸潤。思念是那永無休止、肆意吹拂的縷縷清風,看似無形無質、難以捉摸,卻能夠隨心所欲地攪動起內心深處那原本平靜的情感波瀾,使之洶湧澎湃,難以平息。


    薛霖被這無盡的思念如沉重的枷鎖般緊緊束縛,那些如影隨形、無孔不入的流言蜚語,更是如萬箭齊發,無情地穿透他的心房。他喃喃自語道:“鈺兒,你到底怎麽想的?我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薛霖感覺自己的內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地攥緊,每一次的心跳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思念如同一把銳利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他的靈魂,讓他陷入了無盡的痛苦深淵。他的腦海中充斥著唐鈺的身影,她的笑聲、她的溫柔、她的嗔怒,都如同尖銳的荊棘,一次次劃過他脆弱的心。每一個關於她的迴憶都像是一把鹽,撒在他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上。他試圖逃避,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可唐鈺的麵容卻越發清晰地在眼前浮現。這種思念的痛苦如同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侵蝕著他的理智,讓他在這無盡的黑暗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他覺得自己仿佛被世界遺棄,孤獨地在痛苦的海洋中漂泊,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曾經的他,帥氣如同自九天之上降臨凡間的天神,無論身處何方,都似璀璨星辰般奪目。那明朗如陽光的笑容,仿佛擁有驅散世間一切黑暗與陰霾的魔力。他是眾人仰望的男神,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自信與魅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


    然而此刻,他卻如此狼狽而潦倒地蜷縮在自己那清冷孤寂的公寓裏。房間裏昏暗的燈光有氣無力地灑落在淩亂不堪的地麵,隨意丟棄的衣物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壓抑的沉悶氣息。


    他一隻手緊緊地撐著額頭,眉頭緊鎖,似乎想要抵禦那洶湧而來的痛苦思緒,嘴裏不停念叨著:“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另一隻手則死死地握著酒杯,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不停地將一杯又一杯辛辣的悶酒灌進喉嚨,酒水順著嘴角肆意流淌,滴落在他那皺巴巴且滿是酒漬的衣衫上,他卻仿若未覺。嘴邊都是一句句破碎的唿喚,“唐鈺,唐鈺。我好想你。”


    那原本明亮如星的雙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猶如兩潭絕望的死水,失去了往日的奕奕神采。腦海中,唐鈺的一顰一笑如電影般不斷放映,那曾經的溫柔相伴、甜蜜誓言,如今都化作了刺痛他心靈的利刃。他深知自己對唐鈺的思念早已深入骨髓,可那些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卻讓他陷入了無盡的痛苦與掙紮。


    他想相信唐鈺,相信他們之間曾經堅如磐石的感情,可那些刺耳的話語卻如惡魔的低語,不斷在他耳邊迴響,侵蝕著他的信任。每一分每一秒的思念都如同酷刑,讓他的心千瘡百孔。他在這黑暗的深淵中苦苦掙紮,試圖抓住那一絲可能存在的希望之光,可眼前卻隻有無盡的迷茫與絕望。他多麽渴望能立刻飛奔到唐鈺的麵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問清一切,可現實的距離和心中的疑慮卻讓他寸步難行。這份揪心的思念,讓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神,變得如此脆弱而讓人心疼。


    一周之後,正值春意盎然的時節。李添結束了外地的出差之旅,迴到了總部的辦公室。辦公室外的花園裏,花朵爭奇鬥豔,綠樹搖曳生姿,微風輕拂,帶來陣陣醉人的花香。


    而薛霖,依舊是那副沉穩的模樣,隻是眼神中難掩一絲憔悴,步伐略顯沉重地走進李添的辦公室。他手裏輕輕握著安全防護部署的工作總結,手指自然放鬆,眼神看似堅定,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他的眉頭微微蹙著,雙唇緊閉。


    李添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薛霖,微微皺了下眉,眼神中充滿關切,說道:“兄弟,感覺你狀態不太對啊。”


    薛霖走到辦公桌前,微微抿了抿嘴,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可那笑容十分牽強,說道:“沒什麽,就是最近工作有點累。”他不自覺地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把文件放在桌上。


    李添放下手中的筆,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胸前,略帶疑惑地說:“真的隻是工作?我怎麽覺得沒那麽簡單。”他緊盯著薛霖的眼睛。


    薛霖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和唐鈺在冷戰,心裏有些亂。”他的語氣盡量平淡,可緊攥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眼神也有些閃躲。


    李添歎了口氣,搖搖頭,站起身走到薛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這是何必呢?”


    薛霖低下頭,臉色陰沉,聲音低沉:“很多事說不清楚,我也不想這樣。”


    李添眉頭緊鎖,雙手叉腰:“那你打算怎麽辦?”


    薛霖抬起頭,眼神堅定中帶著一絲痛苦,努力控製著情緒,嘴唇微微顫抖著說:“我申請去 x 市分公司指導工作。”


    李添驚訝地看著他,瞪大了眼睛:“就因為唐鈺在那兒?”


    薛霖別過頭,看向窗外,雙手不自覺地插進褲兜,輕聲說:“不全是,也是工作需要。”


    李添走到窗前,與薛霖並肩而立,側頭看向他:“兄弟,你瞞不過我,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薛霖咬了咬嘴唇,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我隻是……想離她近一點,哪怕隻是遠遠看一眼,也許心裏能踏實些。”


    李添望著他,眼中滿是無奈,許久之後,重重地拍了一下薛霖的背,說道:“唉,行吧,我同意你的申請,但你要照顧好自己。”


    童舟航和唐鈺在飯店吃完飯後,兩人開車一起迴到小區。夜晚的春風輕柔地吹拂著,帶著些許花草的芬芳。小區裏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給這個春天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靜謐與溫馨。


    等童舟航停好車,他快步走到唐鈺身旁,兩人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得修長。童舟航送唐鈺到家門口,滿是不舍的童舟航凝視著唐鈺,聲音溫柔而飽含深情地說:“每天都能跟你吃飯就好了。”


    唐鈺微微低下頭,低聲迴應道:“沒問題,隻要你願意請客。”


    童舟航聽聞,臉上綻放出如春風般溫暖的輕笑:“願意請你一輩子。”


    唐鈺聽到這話,麵頰瞬間泛紅,如天邊的晚霞,嬌羞地低頭不語。


    童舟航望著她這般可愛模樣,心中的喜愛之情如決堤的洪水難以抑製。他緩緩低下頭,在唐鈺光潔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那輕柔的觸感如同春天最溫柔的微風。


    他看著耳根子都發紅的唐鈺,眼神中充滿了深情與渴望,忍不住試探性地在唐鈺唇邊落下一吻。


    唐鈺驚慌得抬眼看著童舟航,眼神中多出幾分難察的情意,那是混雜著驚訝、羞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動。


    童舟航卻如得了赦令般加重了這個吻,童舟航的嘴唇在唐鈺唇齒之間試探,唿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而這一切,被剛從 h 市趕迴來的薛霖看見。他拖著疲憊的身軀,滿心歡喜地想要給唐鈺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迎接他的是這樣一幕。他躲在樓道黑影處,像極了一個不該出現的窺視者,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痛得無法唿吸。可是他才是唐鈺真正的男朋友啊,他的世界在這一刻仿佛崩塌。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薛霖在心中痛苦地嘶吼著,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擁吻的兩人,拳頭緊緊地握著,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他想要衝出去質問,想要大聲怒吼,可雙腳卻像被鉛塊重重壓住,無法挪動分毫。憤怒、痛苦、絕望、疑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如墜冰窖。


    唐鈺終究覺得有些不妥,輕輕用手擋在了童舟航和她之間。


    心思縝密,敏銳的童舟航立馬收住了吻,在她額頭輕啄了一下,“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上班。”說罷,滿眼愛意地看著唐鈺,轉身上樓迴家了。


    唐鈺轉身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猛地,後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緊緊抱住。是他!那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瞬間將唐鈺包裹,男人的下巴無力地抵在她肩頭,溫熱的鼻息有氣無力地噴在她耳根。“為什麽?唐鈺,為什麽?”薛霖的聲音沙啞且破碎,猶如從無盡深淵中艱難擠出的絕望呢喃。盡管內心早已天崩地裂,可他仍在拚盡全力維持著那僅剩的一絲理智,身軀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隱忍的痛苦幾近將他吞噬。


    唐鈺的身體刹那間僵直,手中的鑰匙“哐當”一聲重重掉落於地。她的心仿佛被一記重錘狠狠擊中,慌亂如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的每一寸思緒。“薛霖,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的聲音顫抖不停,滿是驚愕與失措。


    薛霖死死地擁著唐鈺,雙臂好似兩道無法掙脫的鐵索,似乎要將唐鈺嵌入自己的身體。他的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慘白如紙,整個身體彎曲著,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他緊咬著嘴唇,都咬出了血痕,聲音壓抑且沉痛:“我怎麽會在這裏?唐鈺,我滿心歡喜、滿懷期待地歸來,滿心渴望能與你冰釋前嫌,可看到的卻是這樣的場景。”他的眼眶通紅,淚水在其中打轉,額頭上青筋暴起,卻拚命忍著不讓它們決堤。


    唐鈺奮力想要掙脫薛霖的懷抱,可他的力量猶如鋼鐵鑄就,讓她絲毫無法動彈。“薛霖,你先放開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唐鈺急切地解釋著,聲音中夾雜著哭腔。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究竟是怎樣?唐鈺,你告訴我!”薛霖的聲音陡然提高,那被強壓著的怒火仿佛即將衝破最後的牢籠,可他仍死死地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試圖用身體的疼痛來壓製內心即將失控的情緒。


    此時,夜空中的月亮被厚重如墨的烏雲完全遮蔽,小區裏的路燈顯得格外昏暗。春風依舊冷冷地吹拂著,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唐鈺的淚水在眼眶中洶湧打轉,“薛霖,你聽我解釋,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冷戰,我心裏真的痛苦不堪。”


    薛霖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深吸一口氣,聲音仿佛被撕裂:“痛苦?那這就能成為你和他如此親密的理由嗎?唐鈺,我對你的愛從未有過一絲動搖,從未有過一刻改變,我一直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著你的迴頭,等待著你的心重新迴到我這裏。”


    “不是的,薛霖,我和童舟航隻是……”唐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薛霖粗暴地打斷。


    “隻是什麽?唐鈺,我曾經那麽毫無保留地信任你,把你視作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唯一的希望,你卻如此輕易、如此殘忍地將我的信任擊得粉碎。”薛霖的聲音中充滿了深入骨髓的痛苦與絕望,可他望向唐鈺的眼神裏,仍殘留著那一絲可憐的執著與眷戀。


    唐鈺轉過身,麵對著薛霖,雙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薛霖,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薛霖直直地凝視著唐鈺的眼睛,那裏麵有慌亂,有愧疚,還有一絲他怎麽也看不透的複雜情緒。他沉默了許久許久,仿佛時間都已停滯,最終緩緩鬆開了唐鈺,聲音疲憊至極卻又堅定如鐵:“唐鈺,我可以冷靜,但你必須給我一個能讓我接受的解釋。”


    就在這時,天空中飄起了蒙蒙細雨,春末的寒意徒然升起。


    唐鈺深吸一口氣,“薛霖,我們先進屋好好談談,行嗎?”


    薛霖抬頭望著那陰沉沉、仿佛永遠不會放晴的天空,他微微點頭,聲音沙啞而決絕:“好,我要親耳聽你把一切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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