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凜冽,天空陰沉沉的,鉛灰色的雲層仿佛要壓下來,冰冷的風唿嘯著,刮得人臉頰生疼。薛霖結束了外地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迴到了 x 市。


    唐鈺與薛霖商量一起去探視因綁架自己而入獄的王強。


    看守所的探視間狹小而壓抑,牆壁上的石灰有些剝落,透出一股陳舊的氣息。屋內的燈光昏暗,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


    當他們走進探視室,唐鈺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緊張、不安以及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薛霖則鎮定如常,他沉穩地坐在椅子上,一隻手輕輕搭在唐鈺微微顫抖的肩上,給予她一絲無聲卻有力的安慰。


    沒過多久,王強在獄警的押送下緩緩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寬鬆且略顯陳舊的囚服,頭發淩亂如雜草,眼神黯淡無光,原本挺拔的身軀此刻顯得佝僂而頹喪。看到唐鈺和薛霖的瞬間,他先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又迅速低下頭,仿佛不敢直視他們那充滿審視的目光。


    唐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率先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默:“王強,你……你在裏麵過得還好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其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王強緩緩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聲音沙啞地說道:“還能怎麽樣?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他邊說邊用雙手抱住頭,痛苦地蹲了下去,“我真的後悔啊,我不該一時糊塗,犯下這不可饒恕的大錯。”


    薛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王強,嚴肅且鄭重地說:“王強,我們今天來這兒,不是為了對你進行指責和批判。而是想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王強聽到這話,緩緩站起身,抬起頭,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與希望的光芒,他急切地問道:“真……真的嗎?”


    薛霖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向你承諾,會與你的電子工廠合作。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真心誠意地悔改,重新做人。”


    王強激動得身體不停地顫抖,他語無倫次地說道:“我一定會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好好改造,重新做人。”說著,他的眼眶泛紅,豆大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裏打轉,最終順著臉頰滑落。


    唐鈺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希望你以後能夠汲取教訓,再也不要做這樣違法犯罪、傷害他人的傻事了。”


    王強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唐鈺,我對不起你,給你帶來了這麽大的傷害和痛苦,我真的罪該萬死。”


    這時,探視時間即將結束,獄警在一旁催促。王強緩緩站起身,對著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兩人並排走出看守所,迎麵碰上了王強的妻子。女人雙眼紅腫,麵容憔悴,頭發也亂蓬蓬的,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看到唐鈺和薛霖,她瞬間就認出了這兩個人,她的情緒瞬間如火山般爆發,憤怒地衝上前,歇斯底裏地咆哮抱怨:“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丈夫進了監獄,孩子沒人照顧,工廠也瀕臨倒閉,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你們倒好,還假惺惺地來探視,有什麽用?能讓我家恢複如初嗎?”她一邊喊著,一邊揮舞著雙手,差點就要撲到唐鈺身上。


    薛霖趕緊將唐鈺護在身後,冷靜地說道:“嫂子,您先冷靜一下。王強犯了錯,這是事實。但我們今天來,是真心想給他一個機會,也想幫你們家度過難關。”


    王強妻子根本聽不進去,繼續哭喊著:“機會?我家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麽機會?你們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唐鈺走上前,試圖拉住王強妻子的手,說道:“大姐,您別這樣,我們真的是想幫忙。”


    王強妻子一把甩開唐鈺的手,怒目而視:“少來這套!要不是你們,我們家能變成這樣?”


    盡管唐鈺和薛霖百般解釋和勸解,王強妻子依然不依不饒,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控。


    看守所門衛及時趕過來,拉開了王強的妻子,唐鈺和薛霖才得以離開。好不容易擺脫了王強妻子,薛霖和唐鈺坐上了車,準備迴家。


    鉛灰色的天空低沉得仿佛要壓下來,凜冽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街道,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薛霖和唐鈺坐在車內,氣氛沉悶而壓抑。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後退。唐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帶著無奈和埋怨:“當初我被綁架之後,你應該考慮得更周全一些,不應該那麽衝動地報警。也許還有別的解決辦法。”


    薛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眉頭緊鎖,聲音低沉而克製:“不報警?那怎麽行?我首要考慮的必須是你的安全,不能有絲毫冒險。”盡管語氣盡量保持平穩,但仍能聽出他內心的激動。


    唐鈺的情緒愈發激動,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知道嗎?在綁架期間,王強考慮到我有糖尿病,還四處給我買合適的飯。他本質不壞,隻是工廠陷入危機,才鋌而走險的。”


    薛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這絕不能成為他犯罪的理由!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這是無法原諒的!”


    唐鈺無奈地說道:“當初王強提出簽合同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認真考慮,而是選擇報警,把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薛霖的眼神變得淩厲,提高音量說道:“他那是違法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你怎麽能這樣想?”


    此時,車外的寒風更加猛烈,吹得車窗玻璃瑟瑟作響。車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唐鈺滿臉通紅,帶著無奈和憤怒喊道:“你根本不懂,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薛霖抿緊嘴唇,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冷血無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未來。”


    唐鈺喊道:“停車!我不想和你說了!”


    薛霖也在氣頭上,咬了咬牙說:“你想幹什麽!”


    車子猛地停在路邊,唐鈺打開車門,一隻腳剛邁出去,又停住,迴頭看向薛霖,眼中含淚,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倔強:“薛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有時候你的做法太強硬了,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薛霖握緊方向盤的手緩緩鬆開,語氣放緩但仍帶著堅持:“鈺兒,我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見過太多險惡,我不能讓你受到一點傷害,哪怕我的方式讓你不舒服。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被綁架的視頻的時候有多絕望和無助!”


    唐鈺無奈地苦笑:“但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麽都要你來決定。”


    薛霖皺起眉,一臉認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太在乎你,怕有一點閃失。”


    唐鈺:“那你也應該聽聽我的想法。”


    薛霖沉默片刻,歎了口氣:“也許是我太著急了,沒有照顧到你的想法。”


    唐鈺:“算了,我現在不想說了,我要下車冷靜冷靜。”


    說完,唐鈺頭也不迴地衝了下去。


    薛霖坐在車裏,雙手緊握成拳,望著唐鈺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擔憂和無奈。寒風透過車窗的縫隙灌進來,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呆呆地望著前方,陷入了沉思。


    唐鈺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迴家的路上,冬日的寒風如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臉上,吹得她發絲淩亂。陰沉的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的鉛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王強在看守所裏那悔恨又憔悴的畫麵,那黯淡無光的眼神和充滿懊悔的表情,讓她的心不禁揪了起來。想起綁架期間,王強冒著風險出去給她買飯時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有剛才王強妻子那絕望和無助的神情、滿臉淚痕的模樣,心中無比難受和自責。她覺得這一切的結果太過沉重,自己似乎也在其中有著無法推脫的責任。


    薛霖迴到家中,憤怒和不解如燃燒的火焰在心中翻騰。他狠狠地將外套甩在沙發上,衝進廚房,拿出一瓶酒,仰頭猛灌了幾口。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浸濕了衣領。“為什麽她就不能理解我?”他喃喃自語著,隨後搖搖晃晃地倒在床上,衣服也沒換,很快就昏睡過去。


    下班開車迴家的童舟航在馬路上看見了神情落寞、如同失魂般走著的唐鈺。他的心裏猛地一揪,那種心疼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他急忙停下車,快步走到唐鈺身邊,輕聲說道:“唐鈺,上車吧。”


    唐鈺抬起頭,眼神迷茫地看了看童舟航,沒有拒絕。


    童舟航帶著她來到了他們第一次去吃的飯店。飯店裏彌漫著熟悉的飯菜香氣,溫暖的燈光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童舟航細心地為唐鈺拉開椅子,唐鈺緩緩坐下,雙手托著腮,依然一臉愁容。


    童舟航溫和地說:“唐鈺,別把什麽都憋在心裏,說出來會好一些。”


    唐鈺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王強的事讓我心裏特別難受。我覺得如果當時能處理得更好,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童舟航給唐鈺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看著她的眼神裏滿是關切和心疼:“這不是你的錯,王強自己犯了法,就應該承擔後果。但你也別太責怪自己,你已經很善良了。看到你這樣不開心,我真的很難受。”


    唐鈺輕輕抿了一口水,微微點頭。


    菜陸續上桌,童舟航不停地給唐鈺夾菜:“多吃點,心情會好一些。”唐鈺勉強吃了幾口,兩人邊吃邊聊,童舟航講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試圖逗唐鈺開心,唐鈺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夜幕如漆,薛霖在迷蒙中醒來,發現身旁空蕩蕩的,唐鈺還沒有迴來。他以為唐鈺生氣迴自己住處了,於是手忙腳亂地穿戴整齊去敲唐鈺家的門。


    樓道裏的燈光昏黃而暗淡,寂靜得讓人心裏發慌。結果屋裏沒人迴應。他急忙下樓打電話給唐鈺,卻看到正和童舟航一起迴家有說有笑的唐鈺。


    薛霖頓時感覺胸口如巨石壓下,酸澀的味道讓他心都停了一拍,他衝過去,不由分說地拉著唐鈺就往自己家裏走。


    童舟航看著被拉走的唐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怎麽就不能強硬地攔住薛霖,把唐鈺抱在自己懷裏呢!


    進了家門,薛霖“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將唐鈺緊緊抵在門後。他的雙眼閃爍著憤怒與醋意交織的火焰,唿吸急促而沉重,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薛霖狠狠地盯著唐鈺,咬牙切齒地說:“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說罷,他不由分說地捧起唐鈺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這個吻充滿了攻擊性和占有欲,他的嘴唇緊緊地壓在唐鈺的唇上,用力地吸吮著,似乎想要將她的氣息完全融入自己體內。


    唐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掙紮著。然而,薛霖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讓她無法掙脫。他的手臂如鐵鉗一般,緊緊環繞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薛霖的另一隻手也不安分起來,肆意地在唐鈺的身上遊走。他的手掌熾熱而有力,所到之處引起唐鈺一陣戰栗。


    唐鈺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嬌嗔地說道:“薛霖,你別這樣……”但薛霖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吻沿著唐鈺的嘴唇移到她的臉頰、脖頸,留下一個個炙熱的痕跡。


    薛霖喘著粗氣,雙眼布滿血絲,他一邊親吻著唐鈺,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我不允許你和別人在一起,絕不允許……”


    他將唐鈺抱起,大步走向臥室,然後把她扔在床上。他隨即俯身壓了上去,雙手撐在唐鈺身體兩側,眼神中透露出狂熱和霸道:“你是我的,隻能屬於我……”他再次狠狠地吻上唐鈺的唇,這次的吻更加瘋狂、更加激烈,帶著無盡的渴望和急切,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唐鈺的反抗在薛霖這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下漸漸減弱,她的理智被身體本能的反應所取代,在薛霖強烈的欲望衝擊下,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如同在暴風雨中飄搖的花朵,最終完全沉浸在這洶湧澎湃的情感浪潮之中……


    夜,還很長,房間裏彌漫著曖昧而熾熱的氣息,兩人的情感在這一刻如洶湧的潮水般徹底爆發,淹沒了一切理智與束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如輕紗般柔和地灑在淩亂的大床上。唐鈺悠悠轉醒,隻覺渾身酸痛無力,她微微側頭,迎上薛霖那滿含愧疚與疼惜的目光。


    唐鈺輕輕動了動身子,嗔怪道:“你昨晚就像個瘋子,一點都不知道憐惜我。”


    薛霖伸出手,輕柔地將唐鈺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聲音中充滿了歉意:“鈺兒,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是氣昏頭了,看到你和童舟航在一起,我滿心都是醋意,完全失去了理智。”


    唐鈺白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往他懷裏鑽了鑽,嘟囔著:“那你也不能那麽霸道,我都快被你折騰散架了。”


    薛霖緊緊擁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聲說道:“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溫馨。


    過了一會兒,唐鈺抬起頭,看著薛霖的眼睛,認真地說:“但是薛霖,經過這次的事,我們以後都不能再這麽衝動了,有什麽問題都要好好溝通。”


    薛霖點點頭,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嗯,都聽你的。”


    唐鈺嘴角上揚,突然伸手捏了捏薛霖的鼻子:“那你以後可不許再亂吃醋了。”


    薛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隻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不會。”


    說著,薛霖那不安分的手又開始蠢蠢欲動,唐鈺嬌嗔地用力拍開他:“哎呀,討厭,別鬧啦,人家現在還渾身發軟呢。”


    薛霖壞笑著將她摟得愈發緊密,在她耳畔吹著熱氣低語:“那讓我再多抱抱我的寶貝,一刻也不想鬆開。”


    陽光如蜜般溫柔地灑在兩人身上,房間裏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曖昧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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