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杜萊優看著前方說:“先停這裏吧。”


    “嗯,我們把屍體處理一下。”成果說。


    “是要把屍體剖開?”李末問。


    “綁在身體上就行了。”成果說。


    “呐,給你們透明膠帶。”漁子霏遞上透明膠帶說。


    “萊優,你能把遙控器改造一下嗎,把按鍵做得凸出來一點。”成果接過透明膠帶說。


    “可以。不過為什麽這麽做?”杜萊優問。


    成果一副神秘的表情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


    三個男生把炸藥一個不剩地全綁在屍體上。


    “這看起來不像是屍體。會不會纏得有點多。”成果端詳著眼前的屍體道。


    “很快就能見真章,上車吧。”杜萊優說。


    他們把車開到距離黑山(電子肌體衍生物)最近的地方停下。


    “開不進去了,就這裏吧。我把車掉個頭。”杜萊優說。


    “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們在車上等我。”成果說。


    成果也不明白,或許是因為有無所不能的杜萊優和溫柔體貼的漁子霏在身邊。自己居然比過去要勇敢、堅強許多。要是沒有她們在,或許自己還是那個遇事退縮的男人,一事無成的男人。那麽,自己的極限是什麽?當初的努力當真努力了?


    成果扛著屍體,一路思考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黑山的麵前。


    “成果,你幹嘛。”漁子霏大喊。


    成果被喊聲驚醒,抬頭一看才發現距離黑山居然這麽近,嚇得一踉蹌連同屍體跌倒在地。


    那黑山俯臥在地,和當初在飯堂樓頂上看它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死了嗎,成果心想。


    他撿起一塊石頭扔向黑山,石頭碰到黑山的身體彈了迴來。黑山沒有任何反應。


    成果扛起屍體小心翼翼地再往前靠近一些。成敗就在於黑山對死的屍體感不感興趣。初次見黑山時,它都是捉活人,對於實驗樓樓梯處那些屍體沒有興趣。那麽它的活動機製到底是怎麽樣的?會不會不喜歡吃屍體?


    成果忐忑地往前走去,做好隨時往迴跑的準備。


    一步,兩步,三步……眼看就要越來越近,黑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既不對活人有反應,也不對活人肩上扛著的死人感興趣。


    成果無奈地迴頭看著車上的人,隻見他們都胡亂揮手,不知道要表達什麽。


    成果看到自己地上的影子漸漸被黑影遮蓋住,是烏雲飄過嗎?不對,是黑山。他趕緊把屍體卸下,頭也不迴地快速往前跑,中途還差點被絆倒。


    他大步一跨,飛身上到車後備箱上,“嚇死了,嚇死了。”


    “你剛才在發呆嗎,害我們多擔心你。”漁子霏責怪道。


    “還不開車走。”成果喘著氣說。


    “不行,再等等。”杜萊優指著後方說。


    成果看到黑山的一隻觸手伸展出來,懸在空中。


    “不會真的對屍體不感興趣吧。”李末說。


    成果看著覃達聰的屍體,雖然有些對不起他,但還是祈禱著他的屍體能起到作用。


    “覃達聰,加油。燃燒你的中二魂吧。為這個世界帶來正義。”成果小聲嘀咕。


    “你在嘀咕什麽。”漁子霏好奇道。


    “沒什麽……你們看。”成果大唿。


    原以為黑山沒什麽活力的一行人都被嚇到,那懸在空中的觸手突然加速,一下子就把覃達聰的屍體裹了進去。


    杜萊優見狀馬上開車逃離。


    “這活性不低啊。”漁子霏說。


    “能有效果嗎,炸藥不會被分解了吧。”成果擔憂道。


    “聽天由命,該做的都做了。”杜萊優淡淡地說道。


    他們再次迴到二號飯堂。


    妙見他們迴來趕緊出來迎接,“是不是物來了?”


    “嗯,物還有沒落人都來了。”漁子霏說。


    “我和黃世海想離開這裏。”妙說。


    “走吧,你們走了對我們也有好處。把一些物資帶上走吧。”杜萊優說。


    妙和黃世海兩人帶著物資離開。


    看著遠去的兩人,杜萊優說:“現在我們隻能等待。”


    一號飯堂的那群人還在爭論不休,商量著誰留誰走。


    二號飯堂這邊則決定在死亡來臨片吃一頓好的再說。左千子掌勺親自下廚。就當他們吃得正香時,王浩華帶著孫毅傑等人前來。


    “你們還有心情吃飯。”孫毅傑看著一桌自創菜色說道。


    “聽說你們把炸藥都拿走了,拿去做什麽了?”王浩華問。


    “沒什麽。”成果知道,計劃往往越少人知道越不容易出岔子。


    “別吃了,萊優、魚子、千子你們就不怕被選上?聽肖嘉敏說被捉去的女生都是幹那個去的。”呂美娟說。


    “你今天不是才和肖嘉敏打了一架嘛,內衣都被扯出來了。怎麽,現在和肖嘉敏和好了?”成果笑道。


    杜萊優踩著成果的腳道:“你們選好了沒,去的人裏你們換上我們三個女生。”


    “你確定。”王浩華不敢相信。


    “那敢情好。我們還在為選誰不選誰而煩惱,現在居然有白送上門的。”孫毅傑高興道。


    來的人聽到她們三人都願意獻身也就沒追問今天拿炸藥的事,各懷鬼胎地離開了。


    夜幕降臨。


    因為和沒落人的關係已經挑明,不用再安排人員守夜。六人躺在二號飯堂天台上,抬頭仰望星空。


    “不如我們逃跑,如何。”漁子霏提議。


    “我們不像妙那樣熟悉地形,也沒有野外生存能力。即使是沒落人的妙,和黃世海搭配也很難捕捉到野獸。我們人數多,蹤跡也容易被發現。”成果分析說。


    “你們說外麵有什麽,除了樹還是樹嗎。”左千子說。


    “會不會有人也像我們那樣來到這裏,分散在地球各個角落。”李末說。


    “有幸存下來的高度文明也說不定。”杜萊優說。


    夜晚風涼,星星閃閃點綴。


    成果詩意大發,吟誦道:


    “你不經意的迴眸一笑


    在那仲夏的夜晚攝走我的魂魄,


    從此,


    我再也看不懂其它的美。


    在你清澈如明鏡的眼睛裏,


    沒有漣漪,


    看不見渾濁的我。


    多次的遇見,


    隻當作是黃粱美夢,


    不敢奢求。


    偶爾轉身迴望,


    靜待你背影的殘痕消失在我的眼裏。”


    “成果,你在念什麽詩。”漁子霏好奇道。


    “不知道,突然有詩往腦袋裏鑽。”成果說完,抬著手,試圖捉住天上的繁星。


    “再來一首。”杜萊優說。


    成果想了想,開口道:


    “看清你樣子時,


    你卻從我身邊輕輕劃過,


    不留痕跡,


    就像兩個陌生人。


    當我反應過來,


    欲言卻又止。


    微微張開的嘴唇,


    道不出的那句話。


    迴頭尋找,


    隻剩下你的背影,


    任隨你的遠去。


    每次的偶然遇見,


    每次的擦身而過,


    每次的迴眸尋找,


    每次的感歎,


    已像這雨點一樣,


    浸濕我的世界。”


    “現在又沒下雨。”漁子霏說。


    “就你話多。”成果抓了一下身旁嘴貧的漁子霏。


    “啊,癢,討厭。”漁子霏起身推打成果。


    “不許調情。”杜萊優看著兩人嚴肅道。


    第二天早上,王浩華又帶著人來到二號飯堂。


    “我和他們商量好了,這樣,杜萊優你留下。”王浩華說。


    “為什麽。”杜萊優說。


    “物應該不會把我們全部殺絕,你那麽聰明應該留下來為人類的繁育作出貢獻。”鄺秀婷說。


    “說來說去無非是選擇為哪邊的繁育作出貢獻。”杜萊優不屑道。


    “那起碼我們這邊男生比他們沒落人要好。去到那邊隻會像動物一樣,一點尊嚴都沒有。”王浩華語氣加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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