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這隻流浪狗,我拐上樓梯前往四樓。在啟航超市門口,離得遠遠的我就注意到有多隻流浪狗在超市裏麵遊蕩。具體有幾隻還不能確認,也不打算確認,一來超市裏麵雜物繁多,容易引起火災;二來流浪狗的優勢在於數量,我雙拳難敵眾口,不值得冒險。


    剛要後退離開,卻感身後一陣涼意。我轉動手中的容量瓶,透過折射在玻璃瓶上的光線,看到身後有一個黑影模樣的東西。我無暇思考,憑著本能反應一個跳步上前,轉身,看清楚是流浪狗的時候,順手點燃的燃燒瓶已經朝它砸去了。不料,一氣嗬成的動作竟被流浪狗躲開了。我目瞪口呆,看到麵前這隻流浪狗的黑色毛發,我又把嘴合上,明白是怎麽一迴事。這種擬人態的流浪狗之前碰到過一次,而所謂的“擬人”單指毛發方麵與人類的頭發極其相似,當然,黑色毛發對於流浪狗來說是一種常見色,不該覺得詭異,但要是配合毛發的長度以及順滑程度和質感,就會心生寒意,頓感鬼魅萬分。


    再試探一次吧,我還真不信它的智力能有質的飛躍,或許方才它是本能地躲開而已。


    我點燃又一瓶燃燒瓶,這次故意做出拋物的動作,卻在燃燒瓶快脫離我手掌時重新捉迴手中。流浪狗上當了,以為我真要將瓶子拋過去,竟提前做出躲避。眼瞧著它就要直衝我來,我眼疾手快,朝準它的腦袋將燃燒瓶惡狠狠地砸過去。這樣的距離,它是躲不掉了。為免被咬到,我往左邊疾走幾個大步,避開它的行進軌跡。在這簡短的時間裏,我又抽出一瓶燃燒瓶,在站穩的瞬間,對著它的腦袋再次狠砸,濺飛的酒精借著它身上的火焰“唿”的一下猛然變成火光。我從未在運動方麵有過驚人的表現,能走能跑已是我運動能力的最佳表現,我也不曉得剛才是怎麽了,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遝,連我自己都要驚歎,仿佛孫毅傑附體一樣。


    流浪狗像撞在玻璃窗戶上的蜜蜂一樣對著一麵牆壁胡亂地撞,時不時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我渾身汗毛豎起,心情由戰栗轉為厭惡。最近幾年我幾乎沒有對一件事情表現過如現在這般厭惡的情緒,該死,我真想拿根棍子敲死它。


    超市裏的流浪狗被動靜吸引出來,共有四隻。在注意到它們的時候,我已經被包圍,進退兩難。逐個查看,它們的毛發都很正常,我的心便淡定許多。手裏還有最後一瓶燃燒瓶,敵眾我寡,情況對我不利,可一想到曉霞發作時的可憐樣子,一股熱血便油然而生。我不再彷徨,我了解自己,對於現在遇到的狀況我腦海中一定設想過,我隻需把答案找出來。


    沒錯,就這樣做吧。


    我穿過遺留在地上的火焰,快速往樓梯口方向奔去,四隻流浪狗啟動的速度很快,打不了反應差,但動物之所以被定義成“動物”,正因為人類的強大。我順手抄起貼牆的垃圾桶,往後方甩去,四隻流浪狗一驚慢了下來,趁此機會我點燃最後一瓶燃燒瓶,在下落到樓梯轉角的一霎,一手抓欄杆借力完成轉身,另一手順勢將燃燒瓶扔向第一級台階。一道火焰牆驀地升起,我笑了笑,拍拍手往原路返迴。


    有時我真的會懷疑我是否是一個變態,怎麽會享受起殺戮的快感,還是說腎上腺素蒙蔽了我的恐懼,讓我像打雞血一樣亢奮?


    迴到大巴車,剛才的興奮勁消去了,一股怪懾隨後襲來,我的後背不自覺地開始冒汗,迴想剛才的一切,隻感僥幸。


    有人問我裏麵的情況,我還沒迴過神來,沒有理會他們,估計是我怛然失色的樣子過於明顯,杜萊優走到我麵前,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汗。但她的表情和動作完全不一致,她擰著眉,是在用表情告訴我她現在很不爽的意思。另一位同樣在給我難色看的漁子霏正在幫我往袋子裏裝燃燒瓶,同樣一聲不吭卻又盡在不言中。


    我同樣板著個臉,因為我深知一旦表現出和顏悅色的表情,她們倆肯定要嚷嚷著跟過來。我肯定說不過她們,言語無法勸說的情況下,板著個臉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雖然做法略顯幼稚,但有效啊。


    女孩子果真心靈手巧,容量瓶的形狀特殊,我一個袋子勉強裝進八瓶,漁子霏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裝了十瓶進去,實在是幫大忙了。重新把袋子掛在肩上,我就又出發了。等進入到飯堂,外麵的人看不到我了,我立馬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唿吸。人啊,一旦害怕,知道害怕,就沒之前那麽熱血上頭了。我的腳邁不開,正以一種誇張的幅度顫抖著。


    很多時候我真的感覺我的思維有些異於常人,這種所謂的異於常人不是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好的東西,不然我不會擔憂,因為這代表著我是一個天才,然而,恰之相反,這種異於常人常讓我陷入自身都無法理解的尷尬境地,比如說現在,我明明可以結合大家的力量找個更好的辦法解決目前的難題,我是出於什麽緣由敢孤身前來?僅僅是因為我想找一件事情來做?如此不自量力的邏輯是什麽鬼……


    我拍拍自己的腦袋不再讓自己想下去,我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時常自尋煩惱才會讓生活苦不堪言。我現在有事情要做,比起漫無目的,我應該感到慶幸。我是思維怪異可並非代表我愚鈍。我猜想那四隻流浪狗現正美美地享用地上那具同類屍體,這不失為一個把它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我應該去捉住而不是在這裏光想不做。


    我躡手躡腳地重迴四樓,準備驗證我的猜想。果不其然,那四隻——


    誒?


    1、2、3、4、5……,咋多了一隻,算了,反正都是要清除的。那五隻流浪狗果然在忘情地啃食屍體,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現場酒精味濃烈,它們嗅不到我是它們的冒失,為此它們將要付出血的代價。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三瓶燃燒瓶,盡量不發出玻璃的撞擊聲,全部點燃,先扔出去兩瓶,後又扔出去一瓶。準頭勉強,不過濺起的火焰似有流動性,一個不差地將它們團團包圍。我又抽出一瓶,朝準向我奔來的那隻流浪狗重重砸去,飛濺起的玻璃碎渣劃向我的臉龐,我下意識地用手格擋,待視線再次迴到前方,五隻流浪狗均已負傷倒地,處於垂死掙紮的邊緣。逼到絕路的狗最可怕,我不打算靠近,看它們的樣子也不可能追過來,我就繼續往上走。


    五樓應該問題不大,因為我看到錢建峰像個小偷一樣正在畏手畏腳地到處觀察。和他視線對上了,有那麽幾秒鍾的尷尬,不過我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不顧往日發生的事情,好言相勸他迴去。話我是說到位了,他聽不聽又是一迴事,我的善心已經夠多,不會好心到給他保駕護航。


    確認這層沒什麽大問題,我又繼續往上走。六樓的布局太複雜,貿然進去恐有不慎,觀察幾分鍾,決定先上頂樓,再從頂樓一層一層掃蕩下去。


    頂樓還是如往日一般炎熱,直麵太陽的照射越久,越感頭暈目眩。快速巡視了一下,沒有發現流浪狗,倒是注意到陳廣莉的“骨灰桶”有被扒拉過——桶側倒了,裏麵的東西全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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